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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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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热浪随着傍晚万丈霞光的到来开始稀释。

暮色降临,包厢偌大的沉香乌金木圆桌前坐满了靳闻两家的人。

今天是正式的双亲见面晚宴。

“以前我就觉得阿梨和砚南很般配,如今果然成了,瞧瞧,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刘湘语气爽朗热忱,周围略显沉肃的氛围随之松泛不少。

靳老太太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闻梨,满目慈和地说:“都是亲家教得好,阿梨才会这么乖巧懂事。”

闻晟和袁宜君谦虚笑笑。

甭管关起门来有多少反对的念头,这会儿在外,摆在台面上的都是世家大族的体面礼貌。

上至老爷子老太太,下至靳砚南名义上的两个弟妹皆有出席,给足闻梨这位靳家未来少夫人的面子。

“妈你说得对,闻梨姐和我哥可太般配了。”靳雨薇扭过头对闻梨喊道:“是吧嫂嫂。”

“……”突如其来的一句嫂嫂弄得闻梨有点无措,连忙扯着她的袖口小声说:“雨薇别闹,还是叫我名字吧。”

靳雨薇朝她俏皮眨眼,“那可不行,大哥得怪我不尊敬嫂嫂了。”

靳砚南就坐在闻梨的右手边。

他侧头看过来,薄唇淡扬。

没说话,桌底下却握着她的手来回摩挲。

她不过是为了在长辈面前做戏,他却从进门到现在都不曾松开。

不管她怎么挣就是不愿意松。

闻梨又气又郝,用指尖狠戳他手心,却反被他找准机会挤进来与她五指紧扣,宛若亲密无间。

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闻梨暗暗咬牙,只能洗脑自己右手没知觉,什么也感觉不到。

“来,阿梨,这是二婶专门给你准备的见面礼,我一看到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刘湘送上的是全套的蓝宝石项链,在水晶顶灯的光照下耀眼夺目。

二房的亲和风头俨然盖过了大房。

靳湛一向寡言沉语,加之对闻梨并不满意,干脆就让二房去打交道。

其实这些本该靳砚南的母亲来做,而沈书玉不过是占着名分的续弦,这种场合能来已经是给了她极大的体面,哪里还有开口说话的份。

好在她还有一双儿女,长得玉雪可爱,声音奶乖,跟着靳雨薇一道嘴甜叫了句嫂嫂,也给闻梨准备了礼物,算是全了颜面。

抛开这些,这场见面晚宴已是超过预期的融洽,闻晟和袁宜君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加上又有女婿一心求娶的那份情意在,他们的女儿嫁过去应当吃不了亏。

衣着光鲜的侍者推送餐车进来。

闻梨心不在焉动筷,视线不时盯看窗外难得出现的都城繁星。

听着长辈们对自己终身大事的规划,她被动地往前走,仿佛一个局外人。

靳砚南看着她,在他的目光中她始终静默,乖得不像她自己。

碗里多了一块糖醋松鼠鱼肉,闻梨抬眸。

刘湘眼尖瞧见,调笑道:“看看这小两口,感情多好啊。”

靳雨薇说:“这我知道,哥哥一直都是这么照顾嫂嫂的。”

闻梨面上扯唇回应,桌底下却一拍靳砚南手臂,警告他不许再给自己夹菜。

靳砚南勾着笑,这才像她,对他不满尽管发泄,好过憋着。

胃口虽然欠佳,但被靳砚南投喂不少,她没饿着,等着一众长辈吃完,她也跟着放下筷子。

在靳砚南面前她可以随心所欲地使性子,但在外她代表的是闻家,就必须做到知书达理,乖巧懂事,让人无可指摘。

闻梨起身去洗手间,靳雨薇也跟着前往。

走廊里,靳雨薇的电话响了,是画廊的装修师傅打来的,“嫂嫂,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闻梨点点头,见她往外走,自己干脆也不急着回包间,太闷了。

她来到了这层的空中花园。

靠在玻璃围栏往外俯瞰,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千盏明灯闪烁。

明明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身处热闹的最中心,她却有点喘不过气,一些道不明的惝恍情绪涌上心头。

靳家给足她体面,爸妈也很满意,联姻做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难得,她也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了。

闻梨轻轻舒口气。

大概是黑夜将她的坏情绪全都勾起来了吧。

“闻小姐。”

放风忽然被打断,闻梨回过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年轻男人,戴着副眼镜,模样清隽斯文。

“你是?”

“我姓燕,是临洲的朋友。”

闻梨微愣,旋即问道:“他还好吗?”

她曾旁敲侧击问过靳砚南,裴氏海外部出事是否与他有关。

“你当他裴临洲经商多年清清白白全无仇家?怎么就认定是我?”

靳砚南意味深长看她,“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不介意让他多一位仇家。”

吓得闻梨自此不敢再多提半字。

“临洲这会儿分身乏术,他托我给你带句话。”燕屿推了下眼镜,谨慎看向四周,他压低嗓音说:“只要你愿意,他可以送你出国,天高海阔,你可以过任何你想过的生活。”

闻梨微微睁眼,整个人像被定住。

燕屿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明确的动摇,正预说些什么,却见她的神色又暗了下去。

靳砚南找过来时,燕屿前脚刚走。

“怎么一个人站这儿发呆,雨薇呢?”

“她接电话去了。”闻梨依旧维持着靠在玻璃围栏的姿势。

“眼睛怎么了?”

靳砚南注意到她眼尾似乎红了一点。

还未看真切,闻梨已经绷直腰背撇开脸,“风太大了吹的,进去吧。”

她的一簇发尾从他手臂轻轻荡过。

靳砚南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深。

-

国贸云顶高空酒吧。

旖旎微醺暗蓝调,繁华都市下的欲望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展现。

傅景深喝完一杯曼哈顿黄昏,嫌弃得直皱眉。

他拿起手机发微信。

【什么品位,喝完嘴里像嚼了一斤柠檬。】

桑宁:【哦,说明XX吃不了细糠呗~】

傅景深气笑。

【有本事你把那俩XX给我打出来】

傅景深刚发完信息,就见靳砚南推门阔步走了进来。

他没来吧台,径直往靠窗沙发坐下。

也没要酒,只把手里的烟点着,猛抽了几口,烟雾缭绕下的那张脸显得十分冷郁。

傅景深收起手机,端了两杯酒走过去。

“什么情况,这可不是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该有的状态啊?”

傅景深往沙发上坐下,朝他挑挑眉,“晚宴不顺利?还是你老丈人对你不满意?”

“不是。”靳砚南眼皮轻掀,惜字如金看不出多少情绪。

晚宴散后没多久,靳砚南收到冰场经理发来的消息,闻梨去滑冰了。

靳砚南让冰场经理把营业时间从晚上十点改到凌晨。

这会儿距离凌晨还剩半小时。

闻梨还没离开。

“不去接?”

傅景深后来一打听,靳砚南要他冰场原来还是冲着闻梨去的。

也对,除了闻梨他眼里何时有过别的女人,就连他养的那只猫都是公的。

靳砚南沉默抽着烟。

他不能去。

他要是出现,她怕是从今往后连一丝情绪都不愿再发泄于人前。

傅景深笑笑,一副意料之中的语气说:“就知道你舍不得,要是狠不下心,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不可能。”靳砚南目光微沉。

他不可能放她去嫁别的男人。

烟往喉咙里灌,吸入肺腑的刺痛快感,轻吐雾气,靳砚南把燃半的烟掐灭,紧接着把桌上没抽两根的烟盒扔给了傅景深。

傅景深抬眼,“几个意思?”

靳砚南:“戒了。”

“这么突然?”傅景深一想又明白过来,“哦对,你未来老婆不喜欢闻烟味。”

他和靳砚南其实都不太爱抽烟。

不过偶尔烦闷来一根。

傅景深哎笑了声,“果然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都开始修身养性了。”

这时靳砚南的手机响了,是保镖打来的,“少爷,闻小姐离开冰场了。”

靳砚南:“跟着。”

不多时,保镖发来闻梨开车回到闻家小区的照片。

恰好是对着驾驶位拍的角度。

靳砚南把照片放大,目光幽深看着。

她不高兴,他可以有千百种方法哄。

即便最后还是不高兴,她也只能待在他身边,他绝不可能放手。

-

双亲宴后,靳家很快选定了婚宴日子,在夏末秋初的好天气。

闻家几乎不需要做什么,一切全由靳家操办,靳砚南手底下更有一大群能人。

闻梨开始还有点要结婚的紧张感,也怪手机,跟偷听了似的,在社交软件上一股脑给她推送各种婚礼视频。

什么抛捧花结果砸垮了蛋糕,踩婚纱摔了个跤,敬酒太猛闪了腰。

弄得她也跟着忐忑。

不过一想自己本就是冲着将来能离婚去的,何苦紧张。

于是每天还是和往常一样过,为此袁宜君笑说她果然是嫁给了自己亲自挑选的人,万事不愁。

闻梨听了差点苦笑出声,也怪靳砚南太会演戏,一派诚心求娶的模样。

自从婚宴日子定下来,他三不五时地就登门送这个送那个。

袁宜君脸上的笑容就没少过。

“当初我就后悔没给你多生一个弟弟妹妹,将来我跟你爸一走,你在这世上再没一个亲人,闻氏也得你一个人辛苦扛着,如今好了,砚南能护着你。”

闻梨看见袁宜君鬓角藏在黑发下的几根白发和脸上的岁月痕迹,她眼眶微酸,扑到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妈妈,我会过得好的…”

-

婚礼前一晚,闻梨基本没睡。

宋云乔和桑宁是伴娘,晚上三个女孩躺在床上,天南海北一聊就是一宿。

桑宁抱着个云朵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暧,谁能想到明明先订婚的是我,结果梨梨直接来了个弯道超车,比我还先结婚。”

闻梨听了玩笑回:“承让?”

宋云乔扭头问桑宁:“你也快了吧?”

“唔!”桑宁摇摇头,“听我妈说傅家那边还在选日子,选呗,最好全年大凶婚事直接告吹得了。”

“乔乔,”桑宁一把抱住她说:“我和梨梨都身不由己,现在就剩你了,你可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自己一个人过也很好,只不过宋家同样不会允许。

宋云乔一笑置之,“但愿吧。”

闻梨也抱了过来,三个人黏黏糊糊团在一块。

清晨五点,天已经亮了。

三个人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各自灌了大半杯咖啡才清醒些。

上午八点,晨光明媚的好时辰,数十辆豪车浩浩荡荡开来,依次停在闻家花园外。

从国外特地赶回来的周家大少爷周迟从排第三辆的迈巴赫车上下来,走到前头第二辆傅景深的车前。

“这一天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砚南不是一直舍不得下手吗?”

周迟在国外乍一听好哥们要结婚,只当是谣传,还是准新郎官亲自打电话过去他才信了。

傅景深摘下脸上的墨镜,滚着喉咙轻笑两声,“他舍不得,别人可不会舍不得。”

周迟:“裴家那位还算有几分真本事。”

裴家海外部出事的确是偶然,只不过,在靳砚南后来的授意下,周迟给他来了点雪上加霜的手段。

不会伤及裴氏根基,却也能把他绊在国外。

其实他若真把闻梨排前头,大可以舍弃了回来,但他没有。

不过归根到底,靳砚南这桩婚事。

的确名副其实是用了手段抢来的。

-

闻梨的出阁服是一套缎面绣珍珠的浅金龙凤褂,是闻梨的外婆为她准备的。

上面每一颗澳白珍珠都是外婆一针一线亲自绣上去的。

接亲仪式简单,除了保留传统的项次外,其余的统统省略。

这是闻梨对自己的婚礼提出的唯一要求。

但靳砚南还是坚持抱着她下楼。

“我都说了可以自己走……”闻梨小声嘀咕。

靳砚南低头看她,“今天有你累的时候,急什么。”

小姑娘今日胭脂红装,双唇如初绽的荷瓣柔嫩,抬眼嗔他一句时欲语还羞的清妩透于眉间,难能一见。

靳砚南停下脚步看她,眼神里裹挟着灼热情绪,手臂轻掂了下,闻梨小声惊呼,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贴靠过去。

听到他轻笑的一声,闻梨顿时脸色通红,在心里默默把他腹诽了好几遍。

混蛋,新婚日还要欺负她。

厅内敬茶时,袁宜君红了眼眶,闻晟同样满眼不舍。

而一旁的闻馨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缝。

没想到她这侄女竟然能嫁进靳家,攀上靳家这棵参天大树,那以后提携她的夫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敬茶结束,靳砚南把闻梨抱到婚车上,婚宴在靳隆集团位于长城脚下的一座法式湖畔度假庄园里举行。

宋云乔和桑宁则分别坐到伴郎傅景深和周迟的车上。

傅景深见桑宁穿一身浅粉薄纱伴娘服,若是换成白色,还挺像简约款的婚纱。

想到什么,他把人搂到身前,桃花眼上挑,混不吝的样子去蹭她软扑扑的小脸,“好好看着,当提前练习了。”

桑宁顿时炸毛瞪他,“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

上午十点,宾客陆续进场,闻梨在为新娘准备的休息室里换婚纱和化妆。

桌上一应美食茶饮俱全。

桑宁咬了口薄荷蜜瓜乳酪,觉得不对劲,发现里面多加了爆珠,这是闻梨喜欢的做法。

桑宁打眼一瞧,回味过来,看来这些并非婚宴的按例点心,而是新郎官特地让人准备的。

“哎呀呀,全都是梨梨爱吃的,还挺细心。”

宋云乔走过来说:“这时候要还不细心,咱们直接带梨梨逃婚去得了。”

桑宁眼睛一亮:“哇逃婚——想想就很刺激!”

但她们也只敢想想。

要真逃婚了,走不出半个京城她们就会被各路人马逮回来。

宋云乔回头,看见闻梨坐在化妆镜前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她用手肘碰了碰桑宁。

今天就要结婚了。

嫁的人还是靳砚南。

闻梨心里五味杂陈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其实已经很正面地在消化这个事实,只不过需要一个过程。

“梨梨,没事吧?”

桑宁走过来搭上她的肩。

闻梨回神,冲她们笑笑,梨涡映在唇边。

化妆师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闻梨道了谢,让工作人员都出去歇会吃点点心。

“云乔,宁宁,你们也休息一会儿吧。”

看出来她想自己静待调节情绪,宋云乔和桑宁点点头,便都出去了。

休息室彻底安静下来。

闻梨抬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婚纱,触感传来的真实让她的接受度加速。

她走到一旁的全身落地镜前,转了个圈,站定细看。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来得有点突兀,甚至在过静的空间里形成了回音。

垂眼看到来电显示,闻梨明显一愣。

她犹豫着,等了片刻,在快要挂断的边缘才最终接下。

“闻梨。”

“嗯……是我。”

说罢,两相无言片刻,裴临洲略沉的呼吸传来,“闻梨,只要你出来,我的人会马上带你离开。”

“哪怕你不选择我,我也想让你过你自己想要的人生。”

自己想要的人生……

闻梨有些恍惚。

逃婚的字眼从脑海中闪过,不等她回过神,手机忽然被猛地一把夺走。

闻梨错愕回头,发现靳砚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并且站在了她身后,脸色沉得可怕。

闻梨心一惊,来不及把手机抢回来,靳砚南已经对着电话冷冷开口:“裴总想带我的太太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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