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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校霸的炮灰婚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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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全世界都寂静下来,杜野的心脏紧绷,祁玉就是决定他命运的国王。

他心动过、也犹豫过,他曾经离祁玉只有咫尺,但因为自己错误的抉择,反而在他和祁玉之间画下一条深深的沟壑。

这是他长久以来一直不敢有所动作的原因。

但如果祁玉已经有了选择哪个人的打算——

那他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自己成为最终能被选择的那个。

杜野等待着国王的宣判。

但他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过于有冲击性,祁玉虽然听到了,却很难快速反应过来。只是基于自己要信守的承诺才意识地回复。

于是他的国王苦恼地落下判决,“不行呀。”

这样轻飘飘的三个字,明明还是从那样美丽的、让他移不开眼的唇瓣吐出的话语,却第一次让杜野感到重逾千斤。

杜野的眼睛瞬间便黯淡了。

很快,他又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如果有哪里你不满意我都可以改。只要是你...”

“没有啦,”

祁玉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没想到自己的回答会给杜野这么大的打击,“我现在不是单身,不可能答应你啊。”

祁玉避开了杜野的问题,答非所问。

但他下意识地跟着杜野的问题思索了一番。

他对杜野有哪里不满意吗?

其实是没有的。

祁玉对感情没有需求,在感情中向来是更倾向于被动的一方。

他顺其自然地和身边的人建立联系,如果有人邀请,就欣然作伴;如果只有自己孑然一身,他也怡然自得。

因此,当杜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便顺着对方的问题开始回想。

杜野性格很好,是他见过少有的真诚又坦率的男生。

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从来不说大话、而且很可靠,教他打球也特别认真、很有耐心,几乎没有发过脾气、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也很清晰,每天都在为目标而努力。

外表好像也很好。祁玉虽然自己对这方面不敏感,但大家都说杜野很帅气。

虽然很少笑,但笑得时候会让他想到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小狗,眼睛湿漉漉的,眼神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的时候,就总是让他忍不住心软。

祁玉好像没想过,抛开客观因素,他到底愿不愿意答应杜野的请求,重新和杜野缔结婚约。

但杜野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他能作为队长带领球队走到现在,已经很好地证实了这点。

杜野只想从祁玉口中得到祁玉的真实想法,而不是什么别的托词。

“那如果你是单身呢?”他问。

祁玉皱了皱精致的眉头,“我现在又不是单身,我怎么知道呢?”

“你想知道的话,就等我单身再来问嘛。”

祁玉没有别的意思。

但这句话在杜野的理解里,就是一个与死刑截然相反的回答。

祁玉并不厌恶他,也没有不留余地地拒绝他的请求。

杜野想,谁说他没有机会呢?谁规定了他就要是所有故事里那个还没开幕就黯然退场的前任?

杜野回去了。

祁玉也一头雾水地回了教室。

他坐下后,自己兀自愣了一会儿,然后对温迎有些茫然道,“我觉得杜野今天怪怪的。”

话音落下,他看了看连书都拿反了的温迎,联想到对方早晨刚见面时的对话,说,“你今天好像也怪怪的。”

祁玉问:“为什么?”

温迎放下了手里的书。

说实话,他就是没看进去一点。任谁面对心上人被情敌叫出去当面告白的场面都不可能镇定到哪去。

更不要提在这之前心上人还一声不响地和别人官宣得全世界都知情了。

温迎平息了一下自己又有点想崩溃的情绪,第一次对祁玉在感情问题上打了直球:“因为你说你恋爱了。”

祁玉歪头,“这很奇怪吗?”

“大家都会谈恋爱吧?”他问。

“但不该是你。”

祁玉在这一刻对上了温迎的双眼,讶异于温迎眼中那些不加掩饰的复杂情绪。

温迎闭了闭眼,有些无可奈何地捏了下鼻梁。

“太突然了。你什么都没和我说过。而且我不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沈嘉泽。”

温迎在试探,试探祁玉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选择和沈嘉泽在一起。

在被负面情绪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后,温迎开始意识到,即使祁玉口中再怎么说,这场恋爱来的还是实在蹊跷。

祁玉答应了会为沈嘉泽保守秘密,所以他不会说出事情的原委,但他也不会说谎。

因此对于温迎的这句话,他选择用沉默回应。

温迎就知道祁玉不会再对这件事作出回答了。

他叹了口气,向祁玉伸出手,修长的指节蹭过祁玉的侧脸,帮他理了理侧边几缕不听话地翘起来的碎发。

这是温迎从没有过的举动。

在今天之前,温迎从未主动和祁玉有过正常沟通之外的身体接触。

他已经在改变一些策略了。

温迎换回原来的话题,“那你觉得杜野为什么想恢复婚约?”

祁玉不知道啊。

他对此一点想法都没有,但好在有沈嘉泽才提供给他的思路。

祁玉略作思索,“因为他被催婚了?还是被催相亲了吧,我性格这么好,所以被迫麻烦了一圈,就想还不如找我凑合?”

祁玉为什么有时候会对自己有这种迷之自信?

温迎宁愿他性格不用这么好,把这些技能点分一点给他已经无药可救的情商。

但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开诚布公地沟通的场所。

温迎瞥了一眼身后已经凑近偷听了很久的后桌,眼神凉凉的。

“你说是就是。”温迎结束了对话。

祁玉原先还有些忧虑事情传开后怎么处理,没想到早上的风波过去后,他安安静静地上了一天的课都没被打扰。

——如果那些假装不经意、实则刻意无比的视线和窃窃私语都不算打扰的话。

事实上,除了因故请假没来上课的沈嘉泽之外,几个当事人的一天过得都不算平静。

但对于杜野而言,无论经历了什么,训练都要照常保质保量的完成。

在训练活动结束后,他的队友很快都离开,他独自留在球场上又训练了很久。

直到天色彻底昏沉,球场边的路灯渐次开始发光,明亮又刺眼的白光照向他的一瞬间,他才猛地从浑浑噩噩的训练状态里脱离出来。

偌大的场地里,只有他一个人,影子被灯光拉伸成一个孤单的长度,空洞洞地映在地面。

杜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没有回头看,蹲下身捡起球,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温迎好整以暇地坐在场地边的台阶上。

他背光坐着,身影同样被灯光拉的好长,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

“如你所见,来找你谈个交易。”

他说,“你不好奇吗?一夜之间他们就在一起了。什么征兆都没有。”

杜野垂下眼,闷闷道:“那不是我该关心的。”

“你真的很有原则。”

温迎嗤笑,用凉凉的嗓音说着赞许的话。

或许...不是赞许,是讽刺?

“他值得你这样吗?这和当面撬墙角有什么区别。”

温迎闲闲道,“考虑到你是当事人,或许没人敢告诉你那些故事?要不要我讲几个版本给你听?”

杜野抱着球的手紧了紧。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我要你去问,这段关系到底是真感情,还是另有原因。”

杜野摇头,“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哪怕他们的恋爱很可能是假的?”

温迎挑眉,“别装了,你不可能没怀疑过。”

温迎是对的。

杜野怎么可能没怀疑过?

他在听到这则消息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怀疑。

因为前一天沈嘉泽还在找他抱怨家人催着订婚、因为沈嘉泽什么都没和他透露、因为祁玉的眼里明明那么清澈,半点不像坠入爱河。

但他不敢怀疑。

那是他的至交,他要怎么开口,去承认自己对两个朋友的这段感情不仅没有半点祝福,甚至还怀疑它的真假?

他不能。

“祁玉今天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温迎说,“我可以说他们有八成的可能性是假的。”

温迎起身,他说,“但问不问在你。”

“既然你抗拒这个话题,那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其实这对我没什么影响。无非是等分手或是用些手段让他们分手的区别而已。但...你呢?”

临走前,温迎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他其实成竹在胸。

杜野不可能不问。

如果说他来之前,杜野还能把疑问按捺在心里的话,听了他的话后,杜野不可能还按捺的住。

因为他已经展示出了自己激进的态度,如果还想在这场角逐里获胜,杜野就不可能选择畏缩了。

这很好,因为他需要杜野来拿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才能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总而言之,他势在必得。

现在,球场又只剩杜野一人。

风渐渐刮得急促,有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晕开一个个圆形的水洼,映出世界扭曲的形状。

这是一场不期而至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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