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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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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读完《极光星舰》,除了吃睡都在大众网吧,星雨还发明了一套快速阅读的方法。

具体来说就是只看有男主出现的段落,男主不出现,她就看一下大纲然后快速略过。只有遇到不理解的地方才会回头寻找相关的内容。

当然男主在各个阶段打过的怪物她会格外留意,以免自己写时出现重复。

就这样她快速又不失重点地在五天内看完了全部的小说,研究好了原木的行文习惯,还腾出两天时间写了一万字的初稿,更新之前又仔细润色了一遍,之后就开始了一天四千字的稳定更新。

评论区很热闹,点击收藏稳定增涨,还有三篇针对最新剧情的长评。

那一大群飘在天上的发光水母深受读者的喜爱,大家给水母取了个外号叫“大灯笼”。

没人看出作者大大换人了。

代笔的六章更完后,次日,原木贴出了自己写的第七章,延续星雨的设定,为了回到母舰,男主使出各种怪招儿消灭“大灯笼”,从笔调、语气上看可谓无缝对接。

至此,星雨认为自己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她本想发一封短信向原木致意,以示合作愉快,又怕人家以为是催款,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原木那边,自打那次关于流沙的讨论后也消失了,两人之间处于零交流状态。

星雨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他有否读过,是否满意,想问问他的看法,最终没好意思开口。毕竟,人家是有急事才找来的,要是还有时间聊天,就不必花这么多钱请人了。

原木承诺会在星雨贴完最后一章后的次日付清全款,星雨从早上七点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春喜那边都没有到账的消息。

家里一堆活儿等着她,星雨各种推拖,萧金桂终于不耐烦了,托邻居的儿子去网吧叫她回家,她只得照办。

踩着路上的软草,秋喜问道:“要是那笔钱到了,打算怎么花?”

“上大学。”

“能行?”秋喜很是意外,“你哥嫂不是一口咬死不让你去么?”

“那是因为没钱,现在有钱了,我想再试试。” 这事儿星雨已经盘算好几天了,“这笔钱交第一年的学费加住宿费都够了,省着点花再打个工,生活费也够了。”

“那后面还有三年呢。”

“到时候再说呗,活人能让尿憋死?”

秋喜点点头:“其实你已经十八岁了,上大学这种事不需要哥嫂同意。到时候悄悄买张火车票去学校报到,他能怎样?把你捆回来?”

夜风微凉,斜月挂在树梢上,星雨看着墨色的远山,摇了摇头:“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大的事儿,应该知会一声,毕竟把我养到这么大……”

“是把你压榨到这么大吧。”秋喜冷笑,“依我看,你就不该贪便宜报什么江州师大。像江州这样的省会,房价高、物价高、消费高——食堂随便吃一顿都要好几块呢——”

“省会有省会的好处呀。工资高、打工机会多,不然我怎么去挣剩下三年的学费呢?”星雨轻轻地说,脚步不由得轻颖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把兴奋露在脸上。

在读书的道路上,秋喜和她一样:小学在村里,初中在镇上,高中在县城——她们已经很幸运了。身边绝大多数小伙伴都是初中毕业就去广东打工了。

从成绩上说,秋喜严重偏科,数学、英语一踏糊涂,怎么努力都提不上去,高考落榜也不意外。倒是她的父母十分着急,虽然一直在外地打工,总想女儿有个好点的前途。春喜和魏峰也帮着四处打点,到如今也没找到什么门路。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咱们省也有很好的师范大学呀,为什么一定要去江州呢?”秋喜又开始碎碎念,“那么远,火车票那么贵,想去看你都不方便……”

“别这样说嘛,”星雨笑着拉住她的手,“到了寒暑假我还是会回来的。”

“才不会呢!你这一走肯定不回来了。”秋喜吸了吸鼻子,语气幽幽地,“如果我是你,就跟这个家一刀两断,永远也不回来。”

“为了你,我会的。”星雨柔声说,“再说,家里不是还有个老爸么,也不能不管呀。”

“你爸?你爸也没少打你呀。”秋喜一翻白眼,“他要是没病,你未必活到现在。”

从小到大,父亲和哥哥对她都一样,如果硬要挑,她愿意挑父亲,毕竟年老体衰要她照顾,虽然也是不讲道理,至少说话没有哥哥那么恶声恶气。

夜很安静,也很吵闹,她们抄近路走在田畦上,四周都是响亮的蛙声。

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星雨忽然说:“我妈在江州。”

“你妈?”秋喜讶道,“你怎么知道?”

“年初的时候去东泉赶集,碰到了秋芦村的一位大婶。她认得我妈,说她住在江州已经好些年了,好像是嫁人了……”

“所以——你想去江州找你妈?她都嫁人了还会管你嘛?”

“也没说要她管啊。”

“醒醒吧,星雨。”秋喜拍了她一下,好像要把她打醒似的,“你妈但凡对你还有半点牵挂,也不会十八年来一个面儿也不露,一封信也不来。你呀,就别瞎惦记着了。”

“她有她的难处……”

“能有什么难处?父母爱孩子难道不是天性?这样做就只说明了一点——”秋喜硬邦邦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在她心里,你根本不重要。”

* * *

为着这笔突如其来的巨款,星雨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上午赶到网吧,春喜告诉她,剩下的一万多尾款已经全部到账了,昨晚十一点就到了。春喜把现金装在一个防水的尼龙挎包里悄悄地塞给星雨,末了不忘叮嘱一句:“路上小心,别让人抢了。”

星雨点点头,手指紧紧地抠着尼龙包,拿眼四下张望,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

小包是鲜艳的橘红色,她今天偏偏穿了件白衬衣,无论怎么背都特别显眼。

从网吧步行回家,大概要走二十五分钟,中间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路。农忙季节家家空巢,抢劫盗窃时有发生。星雨越想越怕,打算把钱存在春喜这边,转念一想,也不安全。两个月前网吧还被盗过一次呢,24小时都有人的地方,两千块钱不翼而飞,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偷的。

星雨站在门口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地背后有人戳了她一下。

回头一看,是嫂子的哥哥萧有田,半骑着自行车,一只腿支在地上,向她咧嘴歪笑。

“星雨?怎么刚来就回家?我正好要走,捎你吧?”

“滚。”

不等他反应过来,眼瞅着前面潘二□□着三轮车在马路中间,她飞跑着追过去拦住:“二虎哥!二虎哥!”

“星雨,有事啊?”

“我赶着回家,能捎我一下么?”

“上来吧!”

星雨跳上车,紧紧搂着尼龙包,看着二虎厚实的肩膀,感觉安全多了。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了几句家常,星雨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二虎哥,明天有空吗?潘老师送我的那些书,我想搬到我家去。”

“五天前就送过去了,正好你嫂子在家,都交给她了。”

“我嫂子?她没提啊。”星雨一愣,“我没看见书啊。”

“兴许是帮你收起来了,你仔细问问。”

“好的,辛苦你啦,二虎哥。”

“听说你考上大学了?”

“嗯。”

“啥时报到呀?”

“8月30号。”星雨说,“不一定能去。”

“为啥?”

“家里不让。说是……还有好多债没还呢。”

“你爸又去买码了,把家里的牛都卖了?”

星雨怔住:“你怎么知道?”

“上星期你哥找我借钱来着。”

因为这事,老子跟儿子大打出手,潘德庆气不过,扬言要跳河,潘星奎说你跳呀,现在就跳,当着我的面跳,不跳不是好汉,最好马上淹死漂到海里也不用收尸了。

潘德庆一想,这么一死倒便宜了儿子,索性一跺脚,回屋躺下了。一边生气一边骂人,但饭还是要吃的。

这一躺就躺了十几天,农忙只当没看见。他本来就擅长装病,每遇到重活、累活就开始哼哼唧唧,腰疼腿疼,只有出去摸牌才会抖擞精神。

曾几何时,石淙镇里流行起了一种地下□□,俗称“买码”,政府屡禁不绝。

自从听说中一个特码能赚四十倍、隔壁村里有人中了三十万转眼间盖房起楼之后,潘德庆就坐不住了,天天和村里的一班老哥们研究“码经”。

先是小打小闹地玩了几把,挣了几千块后,渐渐越玩越大,连牌桌都不去了。

上个月附近的黑庄被查,庄主卷款潜逃,潘德庆输得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你哥真是短见,万一将来你发家致富做了大官、还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二虎一边用力踩车一边大声说,“星雨啊,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上大学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好事儿,好好跟你哥说说,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去。”

“我会的。”星雨轻轻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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