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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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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奇怪:“什么悬案?”

康安安朝着谢子璎一点头,后者早已等不住了,立刻冲口而出:“说起这九个案子,真的极其古怪,是发生在五六年前的事了,九个人身份来历各有不同,有好酒的读书人,有外地来京中做买卖的生意人,有专管送货的走卒,有独居的寡妇,还有个潘楼东街巷的勾栏□□。九个人是各种各样的死法,马车撞死的、火烧死的、河里淹死的、被东西噎死的、上吊死的、高处摔下砸碎脑袋的,还有个竟是被马的缰绳吊住了脚跟活活拖死的。因这些人彼此毫无关联,死法又各有各的惨状,死时没有人证,可供查找的线索也太少,自杀他杀都说不清,故此都成了悬案,况且这些人要么不是本地人,要么就是孤寡,从来没有人来替他们喊冤,开封府也就没有对外公示,想是连知府大人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些案子串在一起。”

小王爷还是不明白:“说了这么多,王稽昭到底和悬案有什么关系?”

康安安看他一眼,有些感叹,觉得他真是太纯洁了,简直枉担了汴京魔王的骂名,她道:“我也曾怀疑这些东西和王卿的艳词一样,都是他用来牵制别人的把柄,可是那天在书房里,当他拷问我的时候就说过,那些东西都是他的收藏,你想想,他收着死人的物件连同他们的名字和死亡之地,比办案的官府知道得更仔细,还要经常半夜拿出来细细品味,这算是什么意思?”

小王爷想了半天,终于咂出点味道来,跺脚道;“若是和我想的一样,他就是个十足的变态了!”

“不过这些都是开封府的差事了,我们只负责把所有的东西送到该去的地方,也算是告慰王卿的在天之灵了。”康安安轻轻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听说开封府知府范大人新近上任,且有青天之志,才几个月,便把开封府整顿得肃然称治,想来总不至于做出包庇权贵,草芥人命的恶行。”她看着谢子璎,“现在还缺个人把证据送到知府大人手中,且最好是国公府里公子身边的人,他是你旧主,你若是不想背叛他,我也完全明白,绝不会怪你半句。”

谢子璎想了想,低下了头。

小王爷欣慰,赞道:“小谢其实很有良心的。”

谢子璎又弱弱地举起手:“虽然我办不到,但我推荐个人——陈平。”

“滚!”小王爷跳起来踢他一脚:“你倒还挺会照顾同僚。”

谢子璎被他踢了一脚,不敢躲开,苦着脸说:“我下不去这个手,但陈平不一样,他很缺钱,只要给足了银子,他就一定愿意做。”

陈平真的很缺钱,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家里七八张嘴等着吃饭,常常一手领了赏钱,一手就交给米行布店了,王卿的事上又被小王爷捏着把柄,故一听到有好处,马上就赶来了。

“自从那次酒后失言,公子便不肯再相信我。”他大概自己也觉得态度过于殷勤了些,表情有些尴尬,分辨道:“这段日子总是抬举吴惠,专挑我的错处,横竖这差事是做不下去了,我家里人还等着口粮下锅呢,没得在他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

小王爷从怀里取出张银票,递给他,陈平茫然接了,看了一眼数字,突然容光焕发。

“这只是一半的钱,等事情办妥了,我再给你一张。”小王爷说。

陈平兴奋得直搓手:“谢谢小王爷,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算了。”小王爷看他一眼:“不敢要你的命,你家里吃饭的人太多。”

陈平:“……”

第二天一早,开封府突然挂出公告,暂停审理国公府逃奴的案子,许多等着看热闹的人围在衙门口议论纷纷,深表抗议,早有消息灵通的打听到内幕,说是知府大人掌握了新的情况,案子里头有个惊天的大秘密,大伙少不得又热烈地议论了一番,心急如焚地等了半日,还没等到开封府的动作,国公府却先传来噩耗,王稽昭王公子没了。

谢子璎特地出去打听了圈消息,回来说:“不是谣言,人真的没了,听说是上吊死的,最奇怪的是不是死在自己的寝室或书房里,却是吊死在一个下人的房间里。”

“那个下人就是你们说的王卿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小王爷说。

康安安点点头,又摇摇头,王卿的精魄早去了归墟,管不了人间的仇怨,想必是王公子自己心里有鬼,有些错乱了吧。

谢子璎说:“人死了,开封府更不会把陈年悬案放出来,倒是逃奴案先断完了,秀月判了绞刑,下大狱,秋后行刑;程九虽然是苦主,也是盗取财物的同谋,判黥面,脊杖四十,配役三年。”

小王爷冷笑:“这两个也算是罪有应得。”

陈平喜气洋洋地来取了余下的一半银票,认真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收在袖子里,满面春风道:“知府大人收了纸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厉声追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便把王爷所教的话都说了一遍:是国公府曾经的伴读郎王卿临死前所托付,说这几页纸稿里藏着一桩天大的隐情,求我务必交给开封府知府大人。我犹豫不决拖了些日子,因见这次逃奴案案发,触动心事,又怕辜负了故人旧情,不敢再耽误下去,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也只能呈给大人明断了。果然知府大人听了连连叹息,并保证决不将我的名字透露出去,还派人小心谨慎地把我送回家。”

“你确实是个会办事的人。”小王爷点头。

陈平拱拱手,又道:“国公府那里算是了结了,不知道小王爷府上还缺人不?”

小王爷笑起来:“怎么,你想来我这里帮闲?”

其实凭着陈平的资质,在赵府做个帮闲绰绰有余,谢子璎都及不上他的警敏世故,但是一想到他能一边毫不犹豫出卖主人一边又振振有词地说自己需要钱有困难的嘴脸,小王爷就觉得心寒。

陈平看出来他有些勉强,讪笑道:“在下也算是给赵府出过力的,其实若不是为了小王爷,我也绝不肯趟这浑水。”

换了别人可能会不好意思,可惜小王爷才不吃他这套,当下冷笑一声:“你要向我表忠心啊,自然可以,先把两张银票还回来,权当作入府的拜礼,我就相信你是为了讨好我才出的手。”

陈平呆住,嘿嘿笑了几声,立刻拱手告辞说要给家里去买米了。

谢子璎送走了陈平,回到客厅,脸上表情复杂,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终于鼓起勇气说:“两位,我有个大胆的推测。”

小王爷和康安安一同斜目看他,他又马上泄了气:“算了,都是些小道消息市井传闻,做不得准数。”

小王爷骂:“要说就说,难道你怕猜错了,王稽昭还会从地下钻出来找你报仇?”

谢子璎因此说:“公子前脚才死,后脚便有许多奇怪的话传出来,大约是有人落井下石,也有可能是见人死了,不怕再被报复,故以前瞒着掖着的消息都敢散播了。我听坊间有人说,国公府公子有一段时间经常晚上出去,披着斗蓬蒙着脸在街上晃荡。还有人说曾亲眼见公子去了潘家楼,第二天那里就死了一个□□赵九娘。更有人说那两年其实一直都在莫名其妙的死人,并且死前都受了极大的摧残折磨,大家都传言有人暗中伺机虐杀,专挑那些因喝醉酒或落单力薄之人,以此取乐。王爷、安姑娘,你们说,会不会真是公子干的?”

康安安轻轻道:“那天在书房里,他大概是觉得我必死无疑,因此放下了伪装,漏了许多实话出来,我发现他确实有个奇怪的癖好。”

“什么癖好?”小王爷问。

“他喜欢虐待人。”康安安边说边举起受伤的手,那手还上着夹板,平时她都缩在袖子里,不大露出来。“你们没见到他打我的时候有多满足,那种享受的表情,如同饿汉看见美食,色鬼瞧见美人,人面对着本性里渴望的东西,真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小王爷与谢子璎彼此对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康安安说:“你们有没有想过,秀月找到的那九件东西与我手里的九个地址和人名,其实是可以一一对应的证物呢?如果知府大人只是单取了其中一样,自然不能察觉出具体的罪行,只有两样证据都齐全了,九个人的物品配着九个人名以及死亡现场,又是公子亲自写的字,公子与这些悬案的关系也就一目了然,所有疑问都迎刃而解啦。”

“所以说,是公子虐杀了这九个人,并从他们身上各取了一件东西作为收藏?可是他一介贵公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谢子璎细思极恐。

康安安说,“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些杀人的案子,持续了一年多就停止了,自这九个人之后再也没有增加过被害者,难道是公子突然转了性,没有冲动了吗?又或者是因为出了什么意外的状况,不得不收手?我的猜想是:六年前他是有同伴的,否则以他个人之力,哪怕事先计划再周密,也无法顺利杀掉九个人,只是后来同伴出了事,可能是病了,可能是离开了汴京,以致于他被迫停止杀人,只能收藏起先前被害者的私人物品,或许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瞧着这些死人的遗物和名字,可以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以满足他内心的渴望吧。”

她皱眉想了又想,又摇摇头:“算了,人已经死了,就算有同伙,也不能够知道了。”

谢子璎一缩脖子,像是被谁吹了阴风似的,半天后,才吃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才不要帮这样的人做事了。”说完又看了看小王爷,欲语还休。

小王爷逗他:“小谢你在那里别手别脚做什么?莫不是见王稽昭倒了,也想来我这里帮闲?”

谢子璎才没有陈平的厚脸皮,顿时涨红了脸,叉着手笑:“岂敢岂敢,我就是想问问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办?”

小王爷认真地看了他半天,突然过去用力拍他肩膀:“这些天替我做了那么多事,其实已经算我身边的人了,之前看你同情陈平,我就想这小子虽然容易轻信,倒还有些良心。”

谢子璎大喜,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多谢王爷!”

小王爷又踢他一脚:“少来这套,咱们把规矩说在前头,日后如果敢和陈平一样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我也是能亲自抽了你筋的。”

“是,是,小人不敢。”

康安安看着他们打趣,忽然说:“我出去一下。”

两人一起转头看她,小王爷说:“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谢子璎说:“安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吗?脸色很不好。”

两张脸都是认真而坦诚,充满关切之情,康安安说:“有一件事我想去调查一下,时间……时间比较紧。”

“那还等什么?!来人,快备马车!”

两个人硬是陪她出了门,站在马车前,康安安哭笑不得:“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谢子璎看白痴似地看着她,小王爷很体贴,说:“安姑娘,你昨天晚上没睡,糊涂了?”

康安安摇头:“我想去查那个神秘的楼主,我总觉得他当年从楼底下挖出来东西至关紧要。”

“这事必须得找我呀!”小王爷骄傲道,“我最会逼人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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