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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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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空气中遍布着冬季冷冽阴湿的寒气,雪花簇簇打着旋儿砸在西里斯的长袍上化作一小片一小片细碎的水迹,很快又隐入黑沉布料之中没了踪影。

“总算要放假了。”

大雪白茫茫将整座城堡包成银装素裹的样子,猛一打眼看去世界都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白与天边浓厚的灰色,偶尔几丝风的残片跳着舞从满天的灰色中央旋开,一切都在冬日里显得空荡荡的。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要见佩妮才对。”

海格小屋里的炉火烧的热腾腾的,没有关紧的门缝中钻出来一些不耐寂寞的热气争抢着往小天狼星身上扑,他听了詹姆这话半点不做反驳,只是笑着伸手去接鹅毛般的雪。

“真不敢相信你就要结婚了!”

大块头的海格惊呼起来,禁林中有几只鸟儿被他的大嗓门烦得扑棱几下翅膀一头扎进那飘着雪的灰沉天空中甩下几根羽毛飞远了。

“你想知道大脚板会说些什么吗?”

莱姆斯倚着门框轻笑,热可可被他裹在手心袅袅升起热热的白烟。

“我会说,我本来16岁那年的十二月份就该结婚的。”

风继续吹着,雪继续落着,小天狼星关于结婚的一切期待最终落在眼前空寂一片的雪地上,白茫茫又亮晶晶。

“12月17?”

海格再一次不确定地向西里斯寻求肯定,他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被这些数字所代表的意义取悦到。

“霍格沃茨放假的当天。”

小天狼星从台阶上站起身来走向雪地,那些来时印下的脚印早被风雪的关照下恢复成平坦雪面,风声呼啸卷来整个霍格沃茨岁月和时光的气息,夹杂着禁林与黑湖冬季独有的寒冽从他摊平伸开的双臂之间穿过,他的灵魂沉在大雪里振颤着呼出兴奋的一声嚎叫。

他要结婚了。

“结婚!?”

“这个单词还没陌生到需要你把炉火震碎吧,艾丝?”

佩妮好笑地把险些从椅子上栽倒在地的朋友拉起来,故作沉稳又无所谓地用话语掩盖自己心底的颤抖和对这个单词的无限遐想。

“谁都会觉得你在往壁炉中扔一颗炸弹,图妮。”

奇丽总是更稳重一些,佩妮从地上捡起那滚上了灰尘的毛线团放在她的腿上耸了耸肩表示绝非如此。

“我更关注的是,你结婚那天要穿什么婚纱?要在哪个教堂或是草地举行?要邀请哪些人参加你的婚礼?单身派对在哪里办?请柬有没有发?伴郎伴娘有没有决定好?”

天呐,几乎是砸过来的问题把佩妮弄得快要晕了。

“露比,停!”

一时间只有室内火柴噼啪爆开的微弱声响,热气烘着几个姑娘的脸蛋使得每个人看起来都像圣诞节苹果一样红扑扑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

伦敦的冬夜阴湿不堪,偶尔刮过凛冽的风撞在结了窗花的玻璃上拍出几声脆响,佩妮说完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攥紧了柔软的睡衣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来。

她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时同样被热腾腾的火焰烘成柔软的栗子蛋糕。

“你会很幸福的,图妮。”

三个女孩儿将她拥住轻轻地晃着,红茶的香气藏进满室的热气中飘在每个人的心头,佩妮哼了哼撒娇。

“你们都要来!”

“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说得我们会不去一样!”

佯装生气的艾丝琳去闹她,蓬乱的黑发窝在她的怀里勾带出女孩儿一声快活过一声的笑语,伦敦的雪花在这一刻缓缓降落,福禄考的花茎细细地颤抖。

考试周便匆匆忙忙在等待着婚礼到来的紧张和期待中如水一般从指缝中漏过,霍格沃茨特快即将停在国王十字车站前的十分钟时一切才仿佛有了实质的存在感。

佩妮有些紧张,她擦了擦手心中的汗水将大衣敞开一些,伦敦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周,灰尘的天空仍旧飘着碎碎的雪粒,很快又被列车的蒸汽和挤挤挨挨的人潮靠在一起的热气烤成丝丝缕缕的白气散在天地间。

“别感冒了,图妮。”

妈妈咳嗽了两声不赞同地看向佩妮,她在佩妮放假当天接到她时知道女儿要结婚的决定,这显然的让做家长的有些不爽快,哪怕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的伊万斯夫人在不久前还期待地对佩妮说希望她能早日结婚。

好吧,如果她作为家长在女儿结婚一周前才被告知要结婚的消息也会感到不爽的。

哪怕她与妈妈之间的关系仍旧处于别扭又尴尬的疏离期,佩妮顺从地将大衣重又拉紧乖顺地点了点头。

“抱歉,妮妮。”

妈妈的声音有些凹陷,佩妮疑惑地转过头去看见印象中永远优雅美丽的红发女人弓着腰慢慢地咳了几声,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接一句什么话才是合适的。

她好像丧失这项技能很久了,从佩妮知道自己被妈妈和爸爸不那么喜欢开始。

“嗯。”

所有的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舌,雪花慢慢大了一些飘在佩妮鞋头上,她只能听着妈妈沉重的呼吸声轻轻抬起脚尖在地面上磕了磕低头。

“妈妈和爸爸好像,好像总是抱着妹妹牵着你,妮妮。”

她最好别说了。细微的冷气蹿进佩妮的鼻腔,冷空气的猛然加重让她不受控制地吸了吸鼻子,听起来倒像是在哭泣一般。

“我们总是忘记,忘记你也只是才比莉丝大一岁,忘记你也需要妈妈爸爸的怀抱。”

“明明,明明我们可以一个抱着莉莉,一个抱着你的。”

温暖从头顶传来,小时候睡觉前让人安心的歌谣在佩妮耳边响起,她张张嘴没说出任何话。

“我们总是不能放下父母的架子去理解你。总是把你的烦恼当作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伊万斯夫人的话停住了,她虚弱地咳起来,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咳喘仿佛一条紧绷的绳子在一点一点绷紧中等待着断裂。

“我的女儿的痛苦、向往、烦恼和恋爱时的纠结……,妈妈就这样愚蠢地错过了。”

女人的声音被突然的寒风吹得破了一个洞,佩妮听着妈妈脆弱又愧疚的话语握紧了双拳,记忆如潮水般涨起又落下,她只觉得名为酸楚的情绪在她血液中扔了无数颗钉子。

“对不起,图妮。”

“爸爸那天晚上跟我说了好多好多,他说他这辈子最不该说的话,是那句希望我们只生下了莉莉就好了的蠢话。”

“这17年来你该有多么痛苦呢,图妮。”

有多么痛苦呢?

大概是十一岁那一年爸爸妈妈兴高采烈带着妹妹去对角巷买东西时没有被一个人牵起来的手掌?四年级暑假躺在圣芒戈病床上因为疼痛而哭泣时听见了门外巫师妈妈哄宝宝睡觉时流下的泪水?又可能是与西里斯吵完架的冬夜回到家时空荡荡的厨房里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还是深秋的雨夜她匆匆跑到病房又被爸爸盯着莉莉的那双蓝眼睛中无尽的爱打在原地的怔愣?

一切都在妈妈的哭泣和父亲的离世中模糊了,佩妮看着被雪打湿的地面上开出的水花没再想那些有关于痛苦的注脚。

“对不起,我的女儿。”

曾与她分享过同一种心跳的妈妈没有看她,佩妮摊开手掌接下温热的泪水。

列车呜呜叫着朝她们奔来,1976年的结尾,满天的雪花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佩妮!”

总算记得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喊她昵称的妹妹高声呼喊她的名字,人来人往的拥挤站台上仿若一个锚点将她固定在叫做伊万斯的家庭关系中,佩妮转过身去抹掉脸上的泪水,有些不自在的被妈妈揽住了肩膀。

“佩妮,妈妈。”

“伊万斯,新婚快乐。”

“小牵牛花!”

“红发女巫的姐姐!”

“伊万斯小姐?”

沉稳熟悉的声音来自在佩妮身边站定的小天狼星,他真是太过于熟稔地就将妈妈这个称呼喊了出来,好像他做了许久佩妮的丈夫似的。

“好久不见,亲爱的。”

乱七八糟的称呼在西里斯身后叠起来砸得佩妮手忙脚乱的,听完妈妈亲昵的回答只后她甚至都想马上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起来了。

“嘿!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来!”

轻快的声音跟着那热烈的红色从人群中飘过来,莉莉不满地扒过一个又一个挡在她和姐姐妈妈面前的小子挨到佩妮身边来,怒冲冲的脸蛋跟河豚没什么两样。

“好吧。莱姆斯,准确的说,你要加上提前这个词。詹姆,我想我真的跟你说过别在人多的地方喊我小牵牛花之类的称呼?呃,我猜你是海格,你和西里斯对我说的魁梧勇士形象简直一模一样。以及,彼得,对吗?西里斯曾跟我说你喜欢我做的黄油饼干。”

好在佩妮总能知道如何应对,等到她盯着那些专注打量自己的视线说完这句话便看到大块头的海格瞪大了他本就跟鸵鸟蛋一样的眼睛,双手往前伸着就要同她握手,佩妮真有些怕他一下就把自己给捏碎了。

“要说话最好还是等到一切结束,好吗?”

小天狼星拍开海格扫帚一样大的手牵起女友有些冰凉的手用自己的热气去裹,他显然不能容忍这场看起来即将占用很长时间的寒暄。

真够让人害羞的,佩妮被小天狼星攥紧了手挣脱不开,热气在男友这颇有些争分夺秒意味的话语中腾的将她烧了个透。

“好吧,我们总得顾及一下新郎的情绪。”

莉莉阴阳怪气的哼,猛地从温暖的车厢里走到阴冷湿寒的室外有些难以忍受地剁了跺脚微微颤抖着搓了搓胳膊。

“快把这个披上。”

“车里准备的……”

妈妈的话大多都落进了雪地里,佩妮看着詹姆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围巾从臂弯中递给莉莉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没有说话,但从她那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揶揄的表情中倒是轻易能够看出佩妮心中对于詹姆的满意。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我也是。”

块头大,声音也很大的海格兴高采烈地呼叫。

小个子彼得细声细气地表示了自己对海格的赞同,雪下得大一点好像就能将他的声音淹没了一样。

佩妮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打开车厢,招呼着莱姆斯他们坐上妈妈驾驶的那辆车。

“我想我是绝对坐不上这辆车的。”

显而易见的,佩妮看着比轿车最大能够容纳体积还要大出好几倍的海格可怜巴巴又充满好奇地看着妈妈时有些忍俊不禁。

“骑士巴士,海格。你会比我们还要早到半个小时!”

“我们的爸妈们已经在那里等了。”

詹姆乐颠颠地拍了拍海格的肩膀钻进车厢坐在莉莉的旁边安抚道。

这显然是一个所有人都极为重视的婚礼,佩妮在听到这句话时想到早早便在婚礼地点等待的几位父母有些感动。

“还说些什么呢,最好快点走吧!”

海格哈哈笑着将车顶堆积的雪块震下碎成一堆耀眼的白,佩妮拧动钥匙踩下油门的瞬间听到白色融化的声音。

“妮妮。”

小天狼必须得承认自己这一声喊得有些过于缠绵了。

“嗯?”

红灯下有一位过马路的男士捧了一大捧黄玫瑰往前走去,佩妮的手被西里斯握紧亲了亲,她被那些颤抖的痒磨得眼睫轻轻地颤。

“我们要结婚了。”

车厢里的热气烤着这句话剥开冷静的表层露出快乐的内里,小天狼星转过头认真看着即将成为他的妻子的女孩儿觉得自己都被这不散的热气蒸软了。

“是啊,我们要结婚了。”

小狗呜呜咽咽地在她掌心来回地蹭着,佩妮突然地有些不太敢看他。

真不敢相信她就要结婚了,同一个巫师。

“我们要结婚了!”

绿灯亮起,小天狼星钻出头去向每一个人大声宣告。

畅快爽朗的这句话赢来每个人的注目和微笑祝福,雨刷器从右至左刮去玻璃上蜿蜒的水痕,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冷气瞬间激得佩妮泛出一层鸡皮疙瘩,然而她什么也管不了,疾驰的车压过一片水坑时她的耳边传来西里斯喑哑低沉的轻笑。

“我的夫人。”

该死,佩妮打赌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

车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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