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了解到五条悟的革新主张,真一一时无语凝噎第一反应是你是对现成的人有多看不上,第二反应是你真的能好好教人吗。
全部都毁掉不是更好吗,天元,高层,这全世界唯一遍布诅咒之地,五条悟明明做得到吧,居然要选择那么温和的方式?当真是让人自愧弗如。
想法挺好的,就是甜到牙疼。
但若假代己身,所做出的方针也不过是利用能利用的一切,赌注绝不放于他人身上,一切必须尽在我手,将世界重构成他能轻松生活的模样。
但是那太累,还是毁灭一次来得痛快。
摆烂人真一如是想。
『就是做不到。』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末,冬日寒冷,连带着人的心绪都凉了下去,今年的冬天很平静,咒术淡季不过如此,已经没有什么真一需要出马的任务,所以工作重心自然而然地就转回了禅院内部——禅院准一级以上男性术师会自动列入本家术师集团『炳』的队伍,即使作为新晋的一级术师,真一的资历也只能从末席做起。
顺带一提,『天才』的禅院直哉目前是首席,入队式的切磋上把真一揍得挺狠,然后真一顶着伤把其他人全揍了。
直哉是很麻烦,但是其他人要想踩到他头上那可另说。
真一不用反转术式自愈的原因说来也很懈怠,只因为这并非性命攸关的时刻——公开能力,公开术式固然能得到加强,但这是有限度的,并非每一次都能理所当然地得到想要的结果。
『于我,完全公开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
『这是我给自己立下的束缚。』
*
年关的时候,除非有紧急任务,否则作为一级旁支的真一绝对逃不过家族年会——真希和真依倒是不必,如果被问起来他完全可以直接呛“啊,那俩丫头太不起眼我给忘了,算了算了”。
偶尔几次的掉链子就要在这种场合用上,不过像之前那样把五条悟忘掉了的情况还是避免吧,真的会要命。
『不过新年就留她们两个人在这里?』
“阿尼甲阿尼甲,我们可以去新年参拜吗?”
“说了多少遍别随便进我房间!今年正月一我回主宅,你们也一起。”
母亲已经被叫回去帮忙了,如果真一不把妹妹们带回去的话,新年她们就只有留在这个屋子里自生自灭——七岁还是八岁诶,能把俩孩子就这么丢屋里?
“可是我们和朋友约好了……”
“那就去解释清楚我们要回京都,哦当然你们死犟着要留下我也没意见,一个星期以内,钱给你们留够,你们管好自己。”
俩姐妹在那儿嘀咕了一会儿,就说她们留下——真一为她们的决定僵了一会儿,抹了把脸打开了自己的抽屉,数了数现金分成了几份,七天的伙食费,出去玩的零花钱,还有应急用的一张卡(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各自分好,免得小孩子们一个管不住手后面几天只能喝西北风。
然后开了工坊,给她们做了一点防身用的东西,临离开的时候也给危险地带上好了锁免得她们误入,也象征性地约法三章。
别进房间,注意安全,有困难打电话。
背着筒包站在门口,感受到背后来送别的小女孩们,真一恍然被针扎成刺猬一般的不自在,也未听及她们的道别,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即从外面库房里掏出了自行车。
『既然不用带包袱,那么行程就稍微放缓一些吧——也顺便评估一下自己的体力,五天从东京骑回京都。』
真一如此做着一时兴起的计划,一边回忆着以往坐车时的路线,一边走进了便利店买了今天路上的干粮。
了罢,又不自觉地转回了宅子,爬上屋檐打算悄悄地瞄了一眼至少要独自度过一个星期的俩小孩。
真这么做了之后他又马上蹿回自己的自行车上,怒蹬脚踏,风驰电掣地冲向了远方,心里怒吼:丫的,自生自灭吧!!!!
她们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任何应该被指责的地方。
但是即使是这样,难以言喻的心火也亦然会灼烧此身。
或许该说这就是在傲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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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在禅院的存在感没那么高,即使他揍过除了家主和直哉之外的每一个术师和护卫队员(毕竟是正常切磋),硬要说他有什么鲜明的记忆点,大概是在一众糙老爷们儿中,他的清瘦和脸蛋陡然出众了起来。
其他没什么很突出的,术式并不惊艳,实力很强,但也强的普通。其他性子烂的地方么,大家都一样烂,有什么差别?
回到主宅后自然要换上那身传统的行头,男式和服,暗绿山纹羽织,以及无甚花样的袴。
十五岁的少年身姿挺拔,遥望亦有青松之姿,不可不谓之风度翩翩。
『当然,要是不在年关这个时候讨论男女之事就好了。』
真一表面笑呵呵地应承着禅院族人的往来,一边在心里怒嚎。
『老子不需要女人!!!男人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