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换一命？”苏阳和欧阳承异口同声，苏阳瞧着欧阳承，算算时间他们认识已经快十年，大学的时候，是睡头对头的好兄弟，毕业以后也没有断过联系，尤其是自己研究生毕业还是欧阳说服他哥把自己留在了欧阳家的公司，欧阳虽然贪玩了些，但从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个他是知道的。

“你仔细回忆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欧阳承见苏阳一副你真的干过坏事的表情，都要哭了，“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情人呢？你有没有对人家女孩子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欧阳承长相帅气，185的大个子又很重视身材，家境更是没话说，自然不会缺女人，苏阳没见他整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但是也听他说过那种富家公子的局，苏阳还去过一次，里面可是不少年轻漂亮又主动地姑娘。

欧阳听到苏阳的话，整个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堪，恨不得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记得有一次在一个聚会上喝多了，又不舒服，他就给苏阳打了电话，是苏阳把他从人堆里拖走的，那种聚会虽说都是你情我愿，但现在苏阳这么问，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辩解。“没有！”

“你怎么这么肯定？”祁连挑着眉，他活了几万年了，像欧阳这样的纨绔子弟他见得多了，比他荒唐的也见的多了，这人这么肯定，只有一个可能。

“真的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真没有！”欧阳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上面斑驳的痕迹他可是记得清楚，自己虽然糊涂了些，但是还是有分寸的，真的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只能等了。”

“等什么？”

“等那只魇出来。”

“那欧阳睡着了不就出现了？”

“对。”祁连瞧着苏阳倒是有几分悟性，不用说太多，他都能明白。

“出现了，你就能制服它？”苏阳没见过祁连的武力值，也摸不清梦魇究竟是什么样的妖物，只能试探性的问问祁连有什么打算。

“梦魇由人心而生，若想真正降服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是大妖，都不行？”苏阳小声的嘀咕，怕被欧阳听到，他只跟欧阳说祁连是捉鬼降妖的大师，可没敢告诉他祁连本身就是被小妖们奉作神明一般的大妖。

“不行，可能会伤到他。”祁连指了指欧阳承，他被梦魇缠身的日子不长，但这只魇吞了梦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梦魇可比，贸然出手，的确有可能会伤了欧阳，若是在欧阳梦中对付它，欧阳也可能会被困在梦境里再也醒不过来。

“那怎么办？”

“看看情况再说吧。”祁连的确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小妖修练多半是吸食灵气精华日积月累，耗费时日心力，专心修炼的小妖们也甚少会和人类打交道；还有一部分是同类食之，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但是这样存活下来的妖即便长大最后也会因为吞噬同类被反噬，活不过多久；更有甚者靠魅惑人类，吸食人类的血肉而活，从上古大荒开始，人类就是弱者，天道同情人类，必然绕不过这样残忍的妖物，食十人而化形，食百人开灵智，食万人方称大妖，食百人者必逃不过天道的惩罚，飞灰湮灭已经是最轻的责罚。

祁连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吞噬同类又要食人的妖物，这只梦魇靠人喂养，若是能找到饲主，说不定还有法子可解，毕竟梦魇由心而生，饲主若是有心害人，它们的罪责就少些。

“那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们怎么办？”苏阳不放心欧阳一个人在家里，若是梦里那只魇已经有了足够的能耐，欧阳可能真的会死，

“在这里住下吧。”祁连暂时还想不到对付梦魇的办法，他是大妖，若是随意进出普通人的梦境，即便没有害人之心，也可能会给那人造成损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欧阳跟他待在一起，真的有什么变故，祁连也好出手保他性命。

欧阳承见祁连发话，虽然脸色依旧憔悴，却多了几分欣喜，祁连不过给了他一个药丸，他手臂上经久不愈的伤口瞬间就治愈了，现在他要在这里住下来，捉住那只梦魇，救下自己是迟早的事情。欧阳让苏阳和祁连在客厅坐下歇息，自己去安排两个人住下的事宜。

苏阳见欧阳走开了，才大胆的问了祁连，“你有办法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有办法查查他身边的人吗？”

“什么人？”苏阳虽然跟祁连是哥们，但毕竟身份悬殊，他也不爱参加欧阳的那些富家子弟的聚会，对于欧阳身边的朋友，知道的并不多。

“他平常都跟什么人来往？”想要抓住那只梦魇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饲主身上下手，这人竟然不惜以命抵命，多半是对欧阳有着巨大的敌意，这种敌意也不会毫无缘由，从他身边的人入手，必然能有些许的蛛丝马迹。

“摆脱，我又不是警察，虽说我跟欧阳关系不错，但是他的那些朋友，都是贵公子，跟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这个真不好查，要不直接问问他。”

“嗯。”祁连环顾四周，欧阳没回来，“还有个事情，我入不了他的梦，你晚上如梦看看什么情况。”

“我？”苏阳有些惊讶的指着自己，“如梦？我也不会啊。”

“有我在，你只需听我吩咐即可。”

“那只魇那么厉害，万一我打不过怎么办？”苏阳忍不住想起欧阳胳膊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如欧阳结实，他能扛得住那道血口子，自己可不见得。

“我自然有办法保你。”祁连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人虽说心肠不坏，但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后又想到普通人不过十几年的寿命，没道理为了没有血缘牵连的陌生人去冒险，到也觉得苏阳害怕是天经地义的事，毕竟从接触这些奇怪的东西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总要给人笑话和缓冲的空档。

“那听你的。”苏阳虽然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欠了欧阳许多，本想着这辈子就替欧阳家做事当是还债了，没成想却应差阳错的要给祁连做起小跟班来，现在能为欧阳做点事情，他心里反倒舒坦了些。

“你不怕我害你？”祁连见苏阳上一秒还在担心害怕，这一秒又答应的爽快，倒是很有意思。

“怕，但是欧阳我肯定是要救的。”苏阳心里怕的不行，毕竟他还年轻，按祁连的说法那只梦魇连同伴都吃，多半是成魔了，但是自己若不帮忙，欧阳承肯定没有活路，若是没有欧阳家就没有今天的苏阳，这份恩情若真得拿命来抵，他也认。

欧阳安排好两人的住宿，刚走到客厅，就听见苏阳说的话，接连的阴郁情绪也好转了些。他生来就衣食富足，交友全凭兴趣，刚上大学那会是真有点看不上市侩的苏阳，但是相处下来才知道他不过是家境贫寒才会如此计较，而苏阳本人看着对人冷淡其实是个热心肠，典型的嘴硬心软。上学那会，知道他家境富足的人不少，苏阳也并没有因此高看他几分，或者热情几分，反倒是欧阳慢慢地觉得苏阳是个值得相处的朋友，两个人才渐渐热络起来，后来欧阳毕业回了家里，在公司挂个闲职，苏阳为了避嫌也很少主动联系欧阳，若不是欧阳一直主动联系两个人可能就从此没了交集，欧阳也不知道他俩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怎么最后就成了好兄弟了，更弄不清楚自己从何时开始对苏阳有了异样的情愫。

“房间收拾好了，我带你们去看看。”

“行！”

“苏阳你就睡老地方，我带大师去看看他的房间。”

苏阳是欧阳家的常客，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欧阳经常拽着苏阳在家打游戏，苏阳对欧阳家熟悉的很，欧阳说的老地方就是挨着欧阳房间的一间客房，苏阳在他家留宿的时候就住那里。

“不必这么客气，我跟苏阳睡一间就可以了。”祁连上前走近苏阳身边，一只手很随意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由于身高的差距，显得有几分暧昧，祁连还冲苏阳挑了挑眉，“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睡一间就可以了。”苏阳猜不透祁连的意思，但若说他想跟自己睡一屋，苏阳是不会相信的，苏阳猜想多半跟那只梦魇有关，又或者想祁连之前说的那样，因为自己体内有他的内丹碎片，会招惹妖物觊觎跟祁连待在一起才比较安全。

“床那么窄，怎么挤两个大男人？”欧阳皱着眉瞧着苏阳。

“没事，我睡相老实，你家这床真不小了，睡两个人没问题，再说了离你也比较近，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欧阳见祁连一副我就要跟苏阳睡一屋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那只梦魇，其它的可以再放一放。欧阳的想法是好的，然而当苏阳跟他说要辞职的时候，欧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辞职，好不容易才升了主管，还是说有更好的公司挖你？”

“没有，我想换换环境，正好祁连在找助手，又觉得我挺不错。”

“真的？你是不是为了我，跟祁连做什么交易了？”欧阳知道苏阳有多喜欢自己的工作，现在说辞职，不过就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什么私人助理，看祁连那副浮夸的样子，他才不相信苏阳给他当助理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瞎想什么呢！”苏阳有些哭笑不得，他遇到祁连在前，知道欧阳遇袭在后，两件事本来就不能混为一谈，“祁连应该是个不错的老板，跟在他身后会很有趣。”苏阳说的轻松，但说完自己都打了个哆嗦，每天跟妖精鬼怪打交道，能不有趣么！

“行！你开心就行！”欧阳承说的咬牙切齿，苏阳只当没听出来，在没有遇到祁连之前，他的确从未想过离开公司，但现在并不是他情愿不情愿的事情了，卷进了妖魔鬼怪的世界里，还带着祁连的内丹，想要全身而退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