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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美人楼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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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说的通。

如果富商家里的书不够多,繁繁又怎么可能养成爱看书的习惯?

况且他常年在外奔波,应该会收集其他地方的书。

曲灯语从打开的窗户口跳进去。

书房更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满满一书架的书,比堆了一座金山还充满豪气。

尽管在众人的口中是有妖、捉妖师和修仙者的,但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原因,物资和信息都传播的非常缓慢。

因此书籍就成了非常昂贵的东西。

曲灯语被富商的豪气所震慑,呆了两秒才开始寻找地图一类的东西。

这是一本算术类的书。

这是一本地方风物志。

这是去年的账本。

将整个书架找遍,也没有找到地图,无奈之下,曲灯语只好在地方风物志里寻找。

不一定是青丘,假如别的地方也有大妖呢?如果是个愿意收徒的妖,那就更好了。

这样想着,曲灯语一页一页翻了起来。

“咦,没想到第一个就翻到附近的风物志了。”

曲灯语觉得自己手气不错,接着看了下去。

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真相是,这里有很多山,但居然是濒江临海的,而且曾经有很多修仙大能来过这里。

其中最为有名的是一位厨艺高超的修仙者,留下了无数美食传说,但有很多菜式已经失传了。

曲灯语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富商似乎也经常看这本书,在后面一段商人的历史中用红色颜料圈了起来。

因为此地的商人很多,他们往返的途中,将这里的文化向四周转播开来,从而形成了不小的影响力,甚至被记录在当地的风物志中。

想必富商看到这段话,心中也是极为自豪的。

贩卖的商品主要是粮食、家具。

最后则是一张简略的地图。

笔锋绘制的平原、丘陵、山地,跨越了三条大河流,这里是重要的交易地区,河边建立了许多港口和城市。

曲灯语顿时明白了红珊瑚的来历,大约是在港口获得。

而这里的地名经过几多变迁,从商都、春山变为现在的三河。

名号的变迁,让曲灯语想到青丘这个名字,现在未必还叫这个名字。

地图后还有一张野兽分布图,用以规避危险。

不知不觉间,黑暗蔓延进角落,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棂。

曲灯语耳朵一动,听见外面人类走路时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连忙将这些书籍放回原位,窜出窗外。

“不留下来吗?”

黑暗并不能阻隔曲灯语的视线,她看见那些女子挽留繁繁。

繁繁仰头看见了曲灯语,缓缓摇头,道:“我已经嫁人,即使是父亲,也是外男。身为少主夫人,怎能在外男家过夜?夫人们不必再送……”

曲灯语有些心虚地“喵”了一声,落地跟在繁繁身边。

门外的驴车已经在那儿候着了,繁繁弯腰进去。

曲灯语也跟着跳上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声,驴车开始缓缓移动,车轮碾过积雪的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里的春节和曲灯语原来的世界不同,既没有鞭炮,也没有烟花,甚至没有红包,只有一个团圆饭。

因此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味道,和一些人家传出的笑声。

别人家热闹而温馨的氛围,与她们无关。

“你为什么突然跑开?”

繁繁弯腰抱起曲灯语,望着那双清澈的神秘蓝色眼眸,珠落玉盘的声音,带着微微轻颤,“让我一个人面对她们那么多人。”

曲灯语心虚地低下脑袋,耷拉着耳朵。

她实在不想听那些人啰嗦,讲的内容处处在她雷点上蹦。

可……抛弃繁繁,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的确是不怎么厚道。

深深地自我反省过后,曲灯语用一种可怜的眼神望着繁繁,“喵”了一声,道歉。

春葱般的手指点在她眉心,“知道错了?”

曲灯语忙不迭点头。

繁繁很好说话,很快就原谅了她,曲灯语反而愈发过意不去。

回到少主府邸,那位少主并没有回来。

厨房的人做的饭菜就简略了一些。

然而,第一次在少主府邸过春节的繁繁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觉得饭菜太过丰盛了。

这一顿饭,繁繁吃的满足。

曲灯语吃饱喝足之后,蹲在热乎乎的手炉上,捂着爪子。

过了一阵,消化了饱胀的感觉,她才想起富商家的书房,用重新长出来的指甲沾水,在床头柜上写到:

你父親家裏有很多書,或許我可以從中找到去青丘的路。

繁繁闭上眼睛,问:“你终究要离开,我不会阻止你。”

她当然舍不得曲灯语,但她更不想用“爱”的名义,去束缚一只想要离开的猫。

曲灯语虽然愧疚,却并不会为此改变决定。

第二日,繁繁按照她父亲的那些姬妾的要求,去老城主府邸见那些被囚.禁起来的女子。

或许是愧疚作祟,这一次,曲灯语并没有让繁繁一个人去面对。

老城主的府邸更加大,漆黑的木制宫殿房屋,看不出建造的年龄。

美人楼下是花园。

这一次,繁繁打扮的朴素端庄,叩问之后见到了许多鲜花般的女子。

“请问,少主的母亲……”

繁繁从没见过那么多同龄人,那么多漂亮的姑娘,脸颊微微泛红,紧张地开口道。

那些姑娘纷纷围上来,打量着繁繁,和繁繁怀里那只猫。

“真漂亮。”

“怪不得能引起少主和老城主争夺,就是我看见了,也忍不住心生怜爱。”

“瞧,她还脸红了呢。”

繁繁的脸颊更红了。

曲灯语发现这些女子穿的很薄,而周围的环境则温暖如春。

繁繁脸红大概是因为毫无准备,衣服穿的多了的缘故。

不过,在来之前她还以为会听到酸言酸语,就像之前她看到的很多娱乐作品一样,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漂亮女子为了一无是处的男人争斗,互相拉踩。

曲灯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真是被那些东西给荼毒了。

不说别人,她看到繁繁的时候心里也都满是怜惜欣赏。

其他姑娘也都是正常人,怎么会不喜欢漂亮的同性?

再回忆起老城主烂泥般的样子,曲灯语不由更加怜惜起这些漂亮姑娘们了……

这些人都很年轻,拉着繁繁一起说话,很快便混熟了。

在这些人透露的信息中,繁繁也知道这里有仙人术法,温度是由老城主调节的,夏天的时候凉快,冬天的时候暖和。

仙人呐……曲灯语竖起了耳朵,但听着听着总觉得和空调差不多,只是范围更加广阔。

姑娘们边走边聊,来到一个秋千下。

缠着鲜花的藤椅被吊在树下,一次可以坐五个人。

一旁还有蹴鞠、羽毛毽子、投壶等玩意儿。

空气中弥漫着香味,花丛边还有翩翩飞舞的蝴蝶。

曲灯语一下子就理解了“温柔乡”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怎么喜欢这里。

因为太容易沦陷了。

繁繁脱下厚重的狐裘,露出里面浅色的长裙。

那些姑娘们笑盈盈地拉着繁繁到秋千上来玩。

“少主的母亲呢?为何只有你们这样年轻的姑娘?”

原本欢快活泼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凝滞了一下。

姑娘们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一位长相较为成熟的姑娘凑近繁繁的耳朵,轻声说:“老城主不喜欢看腻了的面孔,花有花期,姑娘们被比做花,自然也有花期。”

“我也曾打听过那些人的去处,不过得到的答案很少。但无论怎么想,不是死了,就是活的不怎么样。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少主的母亲是老城主的妻子,但很早以前就死了……”

繁繁皱起眉头。

“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这日子,开心一天是过,不开心一天也是过,何必自寻烦恼呢?”

姑娘们安慰繁繁。

这让曲灯语想起,在现代的时候一句流传甚广的“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是男人们的毕生追求,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出。

似乎没人觉得这样想有什么不对。

所谓想要找一个一起奋斗的好姑娘,只是谎言。

“死老婆”这一点绝对是他们的真心话,女人只是一种被他们踩在脚底的东西,连“垫脚石”都算不上,因为这在他们看来,这是“应该”的。

就像这些美丽的姑娘们,即使知道未来可能会死,或者生不如死的活着,也不去想那种现实,不去改变一样。

或许在她们看来,老城主有权利决定她们的命运吧。

曲灯语无法责怪这些姑娘,因为她自己也在暴力之下选择了屈服。

但这无疑让她感到悲哀。

好想拥有力量,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啊!

她在心中呐喊。

耳边响起那些姑娘们交谈的声音。

“相比较起来,其实我们已经很幸运了,不是么?我跟你说哦……”

“之前我有一个好朋友,她经常被自己的丈夫揍,怀孕的时候孩子都被打掉了。”

繁繁也回忆出一起,然而她的语气并不是庆幸:“我听父亲说他有一个朋友,家里只生了一个女儿,于是想要招赘婿。”

“赘婿就是男人嫁入女方家,帮忙做事,最后孩子跟女方姓。”

“天呐,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那些姑娘们捂着嘴,露出想都不敢想的惊讶神情,“你之前也是独生女吧?家里有给你商量招赘婿吗?”

繁繁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父亲说,家里一定要有一个男孩儿。”

“这也是正常。”

“毕竟我们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啊。”

“你家里现在有男孩儿了吗?”

繁繁“嗯”了一声,继续说:“那个赘婿觉得十分耻辱,竟然嫁到女方家里了,于是谋害了我父亲的朋友,掌握了家产。等那个独生女为他生下孩子后,把他多年的枕边人也给杀了。”

“那个男人继承了我父亲的朋友所有的家产,还有了孩子。孩子自然跟他姓,同时他又娶了新的老婆,还纳了几房小妾。”

繁繁的语气低沉,叹息道:“所以父亲坚决要家里生出一个男孩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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