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后墨无归之言,也果然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墨长明:“我闲来无事随意走走,不想遇到了罗刹洞主,见洞主行动不便,就想着送她回去,不想竟然看到耶律少侠背着什么东西进了花园,接着就听到了挖土的声音,我让洞主稍等过去查看,果然看到耶律少侠在掩埋陈长老的尸身,也许是因为我与耶律少侠有几分交情,耶律少侠同我说他杀陈长老是给养母的姐姐报仇,请我不要说出去。可这样大的事,我又怎么可能替他隐瞒,所以……”
说着,墨无归一脸抱歉的看着墨长明:“耶律少侠,是我将此事告诉的付长老,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就认了吧。”
“好个‘好汉做事好汉当’!”墨长明冷笑:“想不到,堂堂墨门之人,竟然也会行诬陷之事。”
墨无归和罗刹女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难堪,罗刹女冷哼一声开口:“耶律少侠此言就没有意思了,你我素不相识,难道还是我们害你不成。”
在念“耶律少侠”几个字的时候,格外的阴阳怪气。
墨长明心底的警觉又深了几分,到现在他都没猜透罗刹女为何要致自己于死地,只是如今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墨长明一时不知该如何自辩。
墨无归见状挑了挑眉:“耶律少侠,其实左右陈长老也是要死的,你现在把事情说清楚也许七星阁还能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墨长明气笑了:“我从未做过的事,要我承认什么?”
“那敢问耶律少侠,你今日是否进入过密室去找陈长老?”祁非白也看出墨长明一时没有破局之法,竟然直接问道。
墨长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不语。
祁非白乘胜追击:“刚刚,也是不是被我发现与陈长老的尸身在一起。”
“可这些也不能证明陈鹤年是我所杀。”墨长明拒绝。
祁非白又是一笑:“我等也也并没说耶律少侠杀了陈长老,目前所有也不过是为了查一个真相罢了。既然耶律少侠坚称与陈长老的死无关,那敢问耶律少侠今日都去过什么地方,可有人证?”
墨长明又陷入了沉默,他后面自然是和宋丹阳在一起,可这样的事又怎么说出口,而且就算是搬出宋丹阳,那以宋丹阳的脑子,怕也不能替自己圆过去。
犹豫间,墨长明下意识的看向沈聆之,沈聆之却只是专注的玩着手里的几枚铜钱,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墨长明的目光。
“祁护法,这是我们刚刚在关押陈长老的地方发现的。”这时,又一九尺大汉走了进来,递给祁非白一张纸,正是秦泽岩。
墨长明离得远看不清上面的内容,但单看纸的材质就猜到了什么,暗道这祁非白果然狠毒,这是打算直接将自己捶死,这一刻,他对祁非白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他下意识的又按住了流光剑,凭借他的武功即使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杀死祁非白还是有可能的,只可惜,灭门之仇未报,就连当年的真相他无法知晓。
感受到墨长明的一样,罗刹女飞身挡在了墨长明和祁非白之间:“怎么,耶律少侠这是要狗急跳墙么?”
祁非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墨长明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纸递给了有意凑过来的付摇光,付摇光只看了一眼,就暴呵道:“难怪你要杀陈长老灭口,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说着,付摇光将手里的纸举起,保证所有人都能看到:“这是陈长老临死前留下的一份供状,上面说的清清楚楚,老阁主之事其实是你和夫人所为,你还有什么话说。”
“别忘了,上一份承认自己罪行的供状也是陈鹤年写的。”墨长明讽刺道:“难道七星阁的证据都这样草率么?”
付摇光一僵,还未说话,就又被祁非白拦住:“耶律少侠,如今我们还是好声好气的与你问话,可你如果如此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怎么?你们还要屈打成招不成?”墨长明忍不住嘲笑:“如今看来,七星阁果然不过尔尔。”
“大胆!你竟敢轻视七星阁!”秦泽岩忍不住指着墨长明暴呵。
墨长明却是一声冷笑:“你有是什么东西,配和我大小声?”
秦泽岩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一声脆响,诧异的回头,就看到沈聆之弯腰捡起一枚铜钱:“抱歉,刚刚没拿住。”
他一个执事又怎敢与沈聆之呛声,只好悻悻又转回头,可却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看了他的模样,墨长明轻蔑的别开眼,可心里却暗暗觉得这沈聆之愈发不能小觑,暗暗观察着可以避开沈聆之刺杀祁非白的角度。
祁非白也有些看不上色厉内荏的秦泽岩,站起身道:“既然耶律少侠不肯说,如今又人证物证俱在,怕是得带耶律少侠下去好好聊聊了。”
话音未落,就有一队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护卫上前,作势要钳制住墨长明,墨长明握紧了流光剑,而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清冷的女声:“我还未到,你们就要做主了么?”
来人却是北斗离。
见到北斗离,祁非白的神色微微一变,付摇光也是愣了一下,才又扬起虚伪的笑容给北斗离行礼,只有沈聆之就好似早就料到北斗离要前来一样,头也不抬的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铜钱。
而墨长明心跳更是漏了半拍,他略带紧张的看着北斗离,原本握紧剑柄的手松了下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少阁主,此事我等正打算等查清后就像你禀报。”付摇光看了一眼眼神带着几分闪躲的祁非白,笑吟吟的率先说道。
北斗离微不可见的轻轻点头,脸上不见喜怒:“那查的如何了?”
付摇光得意的斜了祁非白一眼:“如今证据确凿了,只是那耶律狼弃迟迟不肯认罪伏法。”
“哦?”北斗离眼神带过墨长明,墨长明忽然有了几分不安:“既然没有认罪,那其实就不算证据确凿,目前都查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墨长明心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竟然奇怪的安定了几分。
祁非白暗暗观察北斗离,一时没有猜透她的意思,干脆实事求是的将刚刚的一切说了一遍,而后故作为难道:“少阁主,如今耶律少侠抵死不认,要不要……”
“你打算怎样?”北斗离反问。
祁非白谦和一笑:“属下知道少阁主与耶律少侠很是投契,可如今可不是徇私的时候,怕是得得罪耶律少侠了。”
北斗离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如果阻拦,就是顾念与耶律少侠的私交,徇私枉法了?”
“属下不敢。”祁非白赶紧低头否认。
北斗离并未与他多说,而是又拿起那份所谓的供状看了看,而后递给了墨长明:“耶律少侠,你看这份供状可是属实?”
墨长明草草扫了一眼,内容自然和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份一样,但笔迹却大不相同,他与北斗离交换了下眼神,很快反应过来:“祁护法真的好手段,这么短时间就找人模仿了陈长老的笔迹。”
“你……”祁非白一怔,刚想辩解,可注意到北斗离看过来的眼神,忽然想到了什么,冷汗淋漓而下。
墨长明手一松,那份供状就飘忽着落在了墨无归脚下,墨无归捡起来一看,登时变了脸色:“你明明……”
说到一半,就被罗刹女掐了一下手背,生生止住后半段话,可仍然瞪着眼,愤恨的看着祁非白。
墨长明玩味的挑挑眉:“如此看来,你的人证也不是那么可靠呢。”
祁非白怕墨无归再说出什么,生生吞下辩解的话,低头不语。
北斗离拍了拍手,总结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两点证据了,第一,这位兄弟见到了耶律少侠进入了关押陈长老的密室,随后和我一起离开,而后耶律少侠折返,带走了陈长老。”
“第二,祁护法你亲眼看到耶律少侠与陈长老的尸身在一道,可对?”
墨长明诧异的看了北斗离一眼,悬着的心再度放下了些许,如果北斗离能解决此事,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可是,北斗离会替他说话么?
墨无归也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反驳的话,罗刹女狠狠瞪了墨无归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暗暗思索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把自己和墨无归摘出去。
祁非白也低头算是默认,付摇光却不干了:“这份供状,难道不是证据么?”
“你们也知道,我也曾去过关押陈长老的密室,在那里我见过一份一模一样的供状,不过那份的笔迹却不尽相同。”北斗离横了祁非白一眼,忍不住插话:“事关父兄,我不可能撒谎,所以关于此事,祁护法可有话说?”
祁非白颓然摇头,不发一言,心里暗暗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了争功用自己的笔迹写下那份供状。
付摇光闻言,也狠狠剜了祁非白一眼,似乎是在讽刺他的愚蠢。
祁非白如坐针毡,随后就听北斗离又说道:“既然没有异议,那我继续来说。第二点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至于第一点……”
北斗离转为问那护卫:“我问你,你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那作证的护卫怯怯看了祁非白一眼,心一横咬牙道:“自然是属实的。”
“看来你怕是记性不大好呢。”北斗离流转的眼波带着些许的愠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再和我说。”
护卫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定道:“少阁主明鉴,小的所言句句是实。”
“少阁主,抛开别的不谈,这耶律狼弃私下去见陈长老,就颇为可疑啊!”付摇光见祁非白已经落了下乘,一出言就抓住了事情的关窍。
墨长明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看向北斗离的眼神也格外忧心忡忡,这个问题却是是没有办法回避的。
北斗离却仍镇定自若:“是我让耶律少侠替我找陈长老的下落,有什么问题么?”
付摇光闻言又黑了脸:“少阁主想要见陈鹤年,自可以问我们,又何必去拜托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