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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怎么了这是!”
我收回那个宛如。
在大太太闻声拉开玻璃门冲进来之前双手插兜站得离葛芸云远了些。
一个人会成功不是没有原因的,要么不要脸,要么对自己狠。
葛芸云占全乎了。
虚弱,美人,倒地不起。
我,地铁,老人,看手机。
宾客们挤在门口看,葛芸云疼得瞬间额头渗出汗珠,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小腹,双腿不自然地绞在一起,大太太第一时间跪在她身侧查看情况,我眼皮重重一跳。
“你动手干什么?”
大太太俯身贴近,从她翕动的嘴唇里捕捉到了关键字,利刃般的目光极速扔过来,栽赃之意不要太明显。
“你俩真觉得家里没监控,胡言乱语什么呢?”
这突如其来的污蔑指责倒是没什么,我抱起手臂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哂笑,其实满脑子都在疑惑为什么葛芸云会甩出一手智商不过20才会玩儿的小手段。
“厨房里不就你们俩,不是你推的还能是芸芸撞上去的!”
“那还真是她撞上去的,不行咱查查监控就是,哦对了,二嫂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给我三百万离开盛汲叙?”
我盯着在地上发出哼唧的人,看都不看一眼抬手指向人群中满脸疑惑但是还要看热闹的周老板。
“周老板开价可是千万级别。”
“你可别张口乱说,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钱!”周老板压下眉头冲我呵斥道,这会儿众人的吃瓜视线落到他身上,硬生生给周老板开出一条道来。
“上次我回来的时候,周叔叔忘啦?”
“你别血口喷人!”
想来周郡生已然摆脱狗屁主神的控制,周老板并不执着于盛汲叙这个女婿,还忙着跟我撇清关系。
“那周叔叔给钱是什么意思,买我们公司的商标以次充好?”
“卫汾汾!”
“怎么回事……芸、弟妹,你怎么了,快起来!”
盛汲望闻声而来,亲昵的称呼在嘴里转了个圈,一声“弟妹”喊的情真意切,他赶紧扶起葛芸云,对方并没有起来的意思,他干脆打横抱起娇弱的弟妹,痛心之意浮上面庞。
“可汲叙与你在一起,并不幸福,又是伤了腿,又是被人绑,现在爸爸也被你克死了,我只是想帮汲叙。”
泫然欲泣的小白花趴在男人宽广的胸膛,一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惨白的脸色使得眼眶通红更加明显,像受了惊的小兔子。
我冷笑一声,道:“我要是能把老爷子克死,你老公早死百八回,盛汲叙的腿怎么瘸的盛老二心里没数?”
闻言,葛芸云脸色猝然一变,惊惧漫上眼瞳,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过来,惊慌的双眼对上我的,大太太见势不妙,一脚踏进我和盛汲望之间的空隙,低声警告。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要闹笑话,有什么等晚上说。”
“闹什么笑话了,二嫂嫂上来扣我一盆子,有些事情早就该说开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也别想跑。”
盛汲望的背一下就打直,他抿着嘴,下颌线完全绷紧,眼神始终扒在我身上片刻都不敢转。
盛汲叙的腿怎么瘸的,这事儿成郢上个月才查明白。
他背着盛汲叙找我全盘托出,我找时间和季季对了对个中细节,她也逐渐记起事发当天那俩失控的车的路线,季季还提到了一个细节,似乎从他们上高速时候起码有三张车紧咬,那时候正逢节假日返工高峰期,盛汲叙宽慰她说不用在意,谁承想能出意外。
“找完宋风之后老板接了个电话,他家一直那么兄友弟恭我们又没放在心上,真是老二啊?”
撞人的司机嗜赌,为钱接活,没钱就去骚扰盛汲势,盛老二找人收拾了他一顿,但有钱就办事的赖子岂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四处扬言要揭穿优秀企业家好人的虚假外壳。
“他能有什么大生意,人家盛老板来修路赞助村里的公共设施,学校也翻新,他能是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人吗?”
掩盖自己的做法就是立一个新的人设,一个大慈善家的人设。
货车司机兜里揣一分钱能花出两分,游手好闲的货说大善人是谋害手足的恶人,说出去谁能信,成郢几经辗转才找到这个家伙,先前查不到也是因为盛汲叙遮遮掩掩,如今他不再插手,成郢找到他的时候都在家里都快被饿死了,还瘸了一条腿,成郢问怎么回事,那人说是盛汲势找人打的。
我听到这里都笑了,盛老二啊盛老二,一报还一报,现场找人背锅赎罪。
盛汲势说我不懂规矩,作为他们盛家人没礼貌又爱下犯上,得调教调教,但盛老三说你有事冲我来。
这还不正中盛汲势的下怀。
成郢说完,我站在阳台抽了支烟,远处男人一瘸一拐的身影从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人快走到楼下,我微微向前倾过身子,他似是有心电感应挺直身子,仰起脑袋看了过来,手指在唇上一点,意思很明显——
“把你那破烟扔了。”
我撑着下巴朝他吐出烟,缓缓上升的白雾刺激得眼睛有些痛,眼眶一热,一滴水珠砸在面前的水泥台上,有股难以吞咽下的气在胸口里横冲直撞,舌尖略微尝出苦涩滋味,我摁熄烟头在他开门前擦掉眼泪。
不要再松手了卫汾汾。
“你什么意思?”
大太太送完宾客沉着脸走过来,在楼上商议事情的兄弟也一前一后走下来,盛汲叙眼睛移动,看到被夹在太大大等人之间我的之后,眉头微锁,扶着木栏杆的手一紧。
“怎么了?”盛汲势快步走到沙发上躺着的葛芸云身边,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询问的眼神在所有人之间寻绕一圈。
“看什么,你老婆自己撞桌子上栽赃陷害。”
我不满地朝他一挑眉,盛汲势忽地拉下脸冲这边冷声道:
“卫汾汾,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踏进我们家,早就跟盛家没关系的人怎么有脸进屋,爸爸不喜欢你,别来了。”
还没接他的话,那头盛汲叙先“噗嗤”笑出来。
“刚还说爸弥留之际也不想见我,现在连我老婆也是了,到底是因为卫汾汾爸才不想见我还是因为我才不想见她,二哥,你想清楚了。”
“见你俩有什么用啊,啊?”大太太抢先护上,她转过身指着我的鼻子,再次质问:
“咱老盛家到你都是男孩,她生个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多想抱孙子,以前对孩子客气是因为什么不知道?”
“哦现在有大孙子了,孙女就不要了?”
我背起手对大太太眨眨眼,她嗤笑一声,手摆得飞快。
“你爹早就说了,谁生儿子遗产就给谁,芸云和汲势一直恩恩爱爱的,你一回来什么都变了,之前有大师说是你克咱家,我现在是不得不信。”
大太太振振有词,我只觉得好笑,原来老爷子一直都想要孙子啊,之前只有我大闺女可选一家人围着她转对她好,现在葛芸云那个大宝贝出生,我们就可有可无。
真的太好笑了。
“老大好好的单位没了,老三瘸条腿,老头现在也死了,哎哟,你说你这个小倒霉东西,是不是跟咱老盛家犯冲?”大太太有理有据,我淡淡看向盛汲势,抛出一枚炸弹。
“孩子是你的吗?”
“你说什么胡话呢卫汾汾!”
“全家每个角落都是监控,孩子是不是你的你也清楚,他长得像是大舅还是你,没事,过几年就知道了,还有盛老三的腿。”
对上蛇一样的危险眼眸,我抖着声质问他。
“有什么你冲我来,你说我不懂规矩有事冲我来!找人把自己弟弟撞了还装腔作势,你可真恶心啊盛汲势,这盛家上上下下哪个你没算计过!”
“卫汾汾!”
“你敢不敢告诉他们老淫棍其实是死于马上风,民罗街转角三十米的那个会所,里面有个姑娘叫贝贝,你爹骑在人家身上没的,小姑娘都吓疯了你摔十万买人家后半辈子,盛汲势,给濒死的爹送女人,真有你的。”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盛汲叙压根不知道我背着他查这些事情,关于盛老爷子临死之际,飒爽的小妈说她那天晚上正巧出门和曾耀乐见面说点事情,接到管家电话就往回跑,没见到人最后一面,那时候大太太已经拉着老爷子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妈说她有点怀疑,老爷子的床单被人换了,她还在床头柜的夹缝之间发现了一些东西。
蔡泓和西装男依靠小妈捡到的东西找到那个小姑娘,那姑娘第一次出台就遇到这种事,好险没被吓晕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待在精神病疗养中心,日夜梦见盛老爷子枯瘦的手扒着自己的腿往上爬。
我在西装男的帮助下去见她了一次,她说自己出台的原因,一是盛汲势给的多,二是他说自己父亲想要见自己逝去母亲,姑娘长得很像她。
谁想到碰到了色中老恶鬼,还有俩保镖摁着她,老爷子行房途中突然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被痰糊住了嗓子,紧接着身子一僵,猝然向后倒去,保镖急忙呼喊在门外等待多时的医生进行紧急处理,那姑娘连滚带爬缩在床边。
她口袋里的名牌也是那个时候掉进去的。
“卫汾汾,我们盛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大太太激动的都破音了,她不顾身后拦上来的儿子上来就要扇我耳光,她用足了力气,连自己都踉跄了几步,我右边耳朵顿时嗡鸣起来,一股热流缓缓从鼻子里流下,盛汲势依旧保持蹲下的姿势不动,他轻轻出声。
“你想要什么?”
“我他妈就想出口气。”我抬手擦去鼻血冲他勾起嘴角。
我本来没想在今天闹开,葛芸云先出手,就没有再忍让的必要。
那个卫汾汾被他压在各种地方欺辱,他剥开她的衣裳说:
“只要姓盛,谁都可以不是吗?”
“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那张脸和现在眼前的脸重合在一起,盛汲势缓慢回头看向大太太,而后视线越过她落在巨幅黑白照片上。
“可是,人死账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