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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山楂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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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两个青年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

尺绫合上两唇,逐渐缄口,不再发声。

房间里的舞台转交到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上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先是轻哼,又有蹦出字眼,参差的几句,最后齐声唱起来,老人们的在阳光的映照下,双目流转生机。

苍老男声颤抖着,唱出婉转的词,那歌词好似穿越几十年时光,在蒙尘的岁月中被拨开。

白天在车间见面,我们多亲密

可是晚上相会却沉默不语

充满年代感的火车、青年、钳工和锻工……老人们的歌声悠扬起来,一个喃喃跟唱终于开嗓的老头子,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

老师愣住,突然身子一颤,他带队快依旧有七八回,从未见过这般场景。

楚文斌小声问:“这是什么歌啊?”

陈桐抿抿嘴,犹豫半晌,启唇:“《山楂树》”

《山楂树》是一首诞生于1953年的歌曲,传入我国后,如红色之风疾速席卷国土,传唱于青年少女之间,脍炙人口,这个旋律几乎无人不听、无人不识。

这些老人曾经也朝气蓬勃,是工人,是强壮农民,是唱歌跳舞的青年、合唱队的成员。他们从战场回来,从城市下来,响应号召到这山沟沟进行建设。

当时白天劳动,下午的文工团就组织表演,青年随着红色歌曲起舞,那是美好梦幻的娱乐活动。

他们唱的不是歌,而是蒙尘的记忆,是回忆里的颜色,是青春,是热情!

老人们不停唱着、哼着,眼中闪烁的刹那光芒,是相隔十几年的剩下的激情余温,是他们挥汗如雨,在厂房里挥汗如雨时红透的锅炉,是矿山上镐头和石矿碰撞而出的火花!

是他们年轻过的眉眼,是热烈追随的理想。

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唱歌都没力气,也不禁追忆往昔,露出为数不多的牙齿。

秋天大雁歌声已消失在远方

大地已盖上一片白霜

他们发白的眉睫低垂,老骥伏枥,他们不期待有生之年能看见理想遍布全球,可他们仍旧怀念那段时光。这片抛洒热血、挥汗如雨的土地上,还会埋着多大力量?

“我们已经成为历史了。”一个老人停止唱歌,慢慢呢喃。

“他们会延续历史。”一个老人轻声对她说,“他们正在学外国的技术呢。”

谈及美好的爱情时,他们眼中的忧愁被掩盖,换作闪耀的光辉,正如胸口金黄徽章。

啊最勇敢最可爱的,到底是哪一个

啊我亲爱的山楂树,请你告诉我……

空气沉寂。

无人鼓掌,无人赞赏。

寂静的空气就是这场演出最好的赞赏,所有人都震撼住,听这首陌生的歌谣,听往事和疑惑。他们的不解和张大嘴,即是这首歌重现的最好反应,有更多的人听过了,记住了。

尺绫除了唱前四句,后面一概缄口,他只是静静看着。

【我的天啊】

【为什么我泪流满面】

【嘘】

【那是一个建设的时代,他们全把青春献给了国家】

“这是首好歌曲。”老人来了说话的兴致,热烈地扯着老师说,“我们都会唱。”

不仅这些人会,还有很多人都会,那是一个时代的歌曲,一代人的旋律。

“我以前是文工团的。”老人嘻嘻笑。

尺绫并不显眼,没有接受赞赏,走到一旁。

【过去太苦,他们太坚强,向他们致敬】

【这合唱比所有送礼,比一切形式主义都要有意义】

整场表演结束,众人走出来,老人还止不住想倾诉往事。

他们还要合照,要举起横幅,尺绫没有兴趣,单独走出来坐到一颗大树的围基下。

孙欣见他孤零零,走过来。

“怎么了?”她温声问。

尺绫没有动作,也没有回,他低头摸着一片腐烂落叶,揣测上面的纹脉。

“你今天做得很好。”孙欣鼓励,发自真心实感。她看着远处排队列拍照的队伍,百感交集。

尺绫回头放下树叶,没什么话想说。

“你还会俄语啊。”孙欣笑笑,“真没想到你会唱这首歌。”

“是你很喜欢吗?”孙欣揣测,他会有理想吗。

尺绫抿抿嘴,“不是。”

他不是那种人,甚至算不上喜欢这首歌,更别说长存的理想。

孙欣察觉他的不情愿,思索侧眼,改换话题,“你以后想怎么走?”

他会想成为怎么样的人呢?

是上大学、做研究,是继承家产、全球环行?

按照正常来说,他哥能把他送到这儿来,只要反响不错,以后必定会往更高的舞台送。

以他家的背景来说,一般都会是直接和电视台签合约出道,拍点偶像剧做个流量。亦或者参加选秀,在观众面前争个脸熟,这是些家庭背景弱的才会选择的方法。

“不清楚。”

他自小五音不全,歌也没听过几首。只生得一副不男不女的皮囊,没有二哥的嗓音,没有三哥的聪明,他是硬件上最没用处的一个,读不好书,做不好人,能活一天就算一天,没出意外就大吉。

“你看上去不想当明星。”孙欣看穿,“你或者可以追求你的理想,你不是很喜欢数学吗?”

尺绫目光犹豫,她以为他会说什么,耐心等待回答,但他没有。

远处学校们已经拍好照,准备回去,又要进行长达一个小时的徒步。尺绫率先起身,孙欣望着他身影,想喊住他,却什么也没出口。

楚文斌过来勾他肩,举起个大拇指:“没想到啊,你唱起歌来还有模有样的。”

老师喊:“排好队!报数!回去啦!”

回学校又要一个多小时,光走路都疲惫了。学生们脚累得有怨言,尺绫则一言不发。

他没什么擅长,只擅长走路,提着一个矿泉水瓶跟在队尾,渴就喝一口。

水在瓶子里晃荡,水珠滑来滑去,反射光芒。

十二点,节目组见路途遥远,又已到饭点,回到学校暂不说食堂关门,饭菜必定都凉了,决定让学生们在附近饭店吃一顿。

听到这个消息,楚文斌兴奋,学校的乡村补贴餐他早就吃厌了,来来回回都是青菜猪肉豆芽,这次不得大鱼大肉?

节目组点好菜,菜肴丰富,鱼肉成群。

【节目组下血本了喔,这次值得夸夸】

【看着好香啊,我想哐哐炫】

【赛博出摊酸甜排骨、鲜炒菌子、走地鸡、雪碧、可乐】

楚文斌吃了三大碗饭,不说大鱼大肉,茄子炒牛肉就香得他如痴如醉,光是油都满足得升天。非常好的农村小菜,使他筷子高速旋转。

尺绫进食不吃肉只吃菜,菜却只有两个,肉菜多油又多,一人一筷子就空碟了。中学生们嘻嘻哈哈,和同学吃饭都桀骜不驯、放荡不羁,在餐桌上不拘小节。

风卷残席后,只剩尺绫一个人,捧着半碗白饭。同学们都蹦蹦跳跳开始串桌玩了。

【尺绫真是个安静性子】

【还是能看出来家教很好的,不急不躁】

【节目组给他开个小灶吧,吃这么少,我觉得他不饱】

【可怜的宝宝】

回到学校,已经是临近下午,尺绫久违选择翘课,独自在宿舍躺一下午。大伙猜测他是不是太饿了走路都没力气,只好睡觉。

楚文斌奉老师之命来将他缉拿归案,铛铛铛就准备开门。

“让他睡会吧,”陈桐说,拉走想叫醒他的楚文斌,“我觉得他身心疲惫。”

今天可是放假的好日子,上两节课就回家。楚文斌许久不见自己的黄家爷爷奶奶,非常想念,特意在同学之间讲述惊天地泣鬼神的爷孙情深,乞求好几包辣条一起带回家去,让那暮暮老年的爷爷尝尝鲜。

三人坐上摇摇晃晃的面包车,从学校出发回小石村。

尺绫还想睡,楚文斌试探他鼻息:“睡这么久,不会死吧。”

车咔哒一下,坏了,在半路停下。

节目组下车看看,车顶不住山路,抛锚了。好半晌也没解决,只好扛着摄像机,同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三人说:

“我们大概要走回去……”

“啊?”楚文斌张大嘴,点点头,

“车坏了。”节目组有些讷讷。

“啊?”楚文斌继续张大嘴,点第二次头。

节目组已经有预感了,这一里路,大概会回响着楚公子嘹亮嗓音。

“[哔哔哔哔哔]”

“[哔哔哔哔哔]!!”

“[哔哔哔]是不是故意抓弄我们,肯定又是你们发癫要排节目效果。”

可真不是他们故意作恶,而是老天不作美啊。天不让他们坐车,要让他们锻炼。

最辛苦的还是尺绫,中午没吃饱,下午睡觉被抓起来,车马劳碌到一半,还得走。即使这样,他还是毫无怨言。

一行人扛着行李摄像机灯光设备,好不容易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下去。

黄家小屋,点着昏黄灯光,远看如常。

可三人走到,入门只见一片寂静,并没有香喷喷的鸡肉和白米饭等他们,只有一锅稀白粥。柴火燃尽,只剩凝结的凉意。

爷爷奶奶不在厅里,楚文斌出门瞭望,只见俩老人的屋子亮着。

“这怎么了。”陈桐觉得不正常。

楚文斌一鼓作气闯进去,看到眼前场景,忽地一愣。

另外两人走过来时,只听到楚文斌霎时大喊:“爷爷,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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