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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达叔,换个保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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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叔,换个保姆吧……”聂云笙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手里拿着一杯带酸味的美式。

达叔小声嘀咕道:“也没那么差吧!”但嘀咕归嘀咕,嘴里还是恭敬道:“好好,重新再找。”

达叔是老宅子的管家,从小看着聂云笙长大,除了聂家少爷在米国读书那会儿,其余时间都由他兼着照顾他的生活.虽说能为了小祖宗心掏肺的,可他现在也五十有几了,一方面主要工作在大宅,另一方面也想找个老伴,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所以他给聂云笙找了个日常料理的保姆,然则这少爷从米国回来后性情大变,越来越难弄……想到此,他内心一把辛酸,一把泪,冷静过后,想:少爷是不是看着院里几个人老珠黄的女佣不顺眼?是不是他更喜欢年轻貌美的?是了是了!笃定自己的想法后,他给家政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发来了保姆简历。

苏月娴坐在观光车里,仿若进了一个巨大的植物园,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所有的树木都在这里扎根很久了,长得高大壮观,身姿各异.在修剪得当的绿色里,还有娇俏可人的鲜艳花朵,绵长的步道.再往前,竖立着一座巨大的现代化建筑,阳光轻贴在大大的落地窗上,宁静幽远,令人心驰.

司机梁渤把车停稳后,温和道:“阿娴,达叔就在客厅里!”

“好.”苏月娴向梁渤道了谢,小心翼翼地环看四周,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僵硬地到了面试处,达叔打量了她一眼,便是循例聊了起来,谈话间,他觉得这姑娘虽然呆呆傻傻的,但容貌秀丽,为人实诚,便是当即敲定了.

他给她安排了一楼的住处,那原是个杂物间,为了能让佣人更好的照顾主人,进行了改装.里面有简易的洗手间,1.2米的小床,还有个很长很长的书桌,麻雀不大,但五脏俱全.这里的环境真是比半山坡好多了,而且工资高,待遇好.苏月娴心下窃喜,想着一定要努力扎根。

她熟悉了聂云笙的生活习惯和禁忌,比如说:女佣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不得随意在屋里和花园溜达.少爷的房间,确认他出门后,再做清洁……她一遍遍默念着,想着有钱人家规矩真多,不过还好,伺候的主人就一个,而且这段时间他出差了,她除了日常清理房子,让它保持整洁,也没别的事情。

主人的卧室非常大,带着微微的松木香,整体风格是侘寂风的,淡薄、雅致中又含着极致的奢华.色调由灰色、木色和白色组成,呈现了原始生态美学,彰显了主人的沉稳和冷静.

室内的装饰材质和形姿各异的艺术品,有的舒展,有的含蓄,有的张扬,它们的存在,提升了整体空间的美感.

宽阔的,灰色的两面沙发姿态如蜿蜒的路 ,一面对着落地玻璃窗,可看到花园、墨绿的森林,以及蓝色的海水,一面对着壁炉和墙面,达叔说,主人闲来无事喜欢在卧室里看电影.

卧室包含书房、洗浴室,以及偌大的衣帽间,内有温控系统,琳琅满目的包包、手表,还有颜色较为统一的服饰.

他办公桌上每件物品都摆放得非常整齐,桌面上有放倒的相片,她擦相框的时候,看到了相片的主人.照片中的女孩五官立体,高高的鼻梁显得她冷傲孤清,白净的肌肤,纤细的身姿,清冷的气质,让她像个仙子.

她站在青花瓷瓶后面,手摆弄着鲜花,看是被偷拍了,露出了一个埋怨的表情.虽说是埋怨,可那表情却是透露着一丝青春可爱的样子!苏月娴看着照片中的女孩感慨,这是她见过最漂亮,最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了,拥有这样女孩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呢?她想着,又看了看女孩在摆弄的花,达叔和她说过,女主人爱花,所以少爷就把整个庄园变成了一个大花园,让她举目可见的都是美好的景象.

这世上还真有那种梦里都不会出现的浪漫男人呢?

放下相片,收拾完屋子已是傍晚,她穿着碎花围裙,走在花田里,然后抱着满满一篓花到了大厅,点缀起了空了许久的花瓶。

聂云笙回家的时候,达叔和几个佣人早早等在门口了.苏月娴不敢抬头看主人,只敢偷瞄几眼,没瞄记下,心就要跳出来了.

他!那个火锅店帮他的男人!曾几何时,每个夜里入睡前都会想到他,想到他就觉得心头一甜,只是她十分清楚,那次意外的遇见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她觉得这辈子不会再遇到那个男孩了,可当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重新出现,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呼吸!对于一个受尽挫折和苦难的人来说,在危难之中有人挺身而出,救她于水火,那是能融化冰雪的力量啊!然而,聂云笙并没有瞧她,只觉这就是个女佣,仅此而已。

而此时的她脑子已乱成一团浆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就在她紧张地准备把水拿给聂云笙时,聂云笙的目光对上陈列台上的中古花瓶,瓶子里配了些闲散的花草,看着多了几分生气.

多久了……这偌大的房里,好久没有这样的生气了.

他想着,内心微微发酸,阿娴颤着声道:“少……少爷……您的水……”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笨拙和可笑,她多想在他面前保持一种自然的美感,可她是个佣人,她虽极度渴望他也能认出她,说:“呀,是你啊,好久不见!”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水递给聂云笙,然后低着头站到他的右后侧,而他只是接过了递过来的水,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和声音,她仿佛就是这偌大房中的一个物件.

有人说想亲近爱情,却不得爱的人会疯癫,会抓心挠肺,她就是这样.她心头所有的鼓点乱击和波涛汹涌,在他的世界,不过风平浪静,没有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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