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大隆在赌场将今天做活的钱输了个精光,脸色不好地从槐阳镇回来。走进家里,见院里没人,桌上也不见有吃的,便放声大叫道“人呢?我每天在外挣钱,回来都没个饭吃。”
厨房内的盼弟、招弟连忙将留好的晚饭送了出去。“爹,饭都给你留好了,还温着呢,您赶紧吃。”
见饭菜端上来,江大隆的脸色才好看些,但嘴上还是没留情“两个赔钱货,也就只能干这些活。”话完还哼了几声。
“路晚呢?跑哪里去偷懒了?”江大隆埋怨不满的问道。
“娘、娘在房间休息。”江盼弟轻声回道。
“懒货!”低声咒骂一声,想着还怀着孕也就懒得和她计较,开始祭奠他的五脏六腑。
看他吃了起来,江盼弟连忙拉着江招弟回了厨房。
屋内正在悄悄抹眼泪的路晚听到了外面江大隆闹出来的动静,脸色煞白频频不安的看向门外。
被放在一边的江愿醒了听到外面的应该是今生的父亲,还是个重男轻女的!这可怎么办啊?真糟心!
肚子饿!这个娘光听她哭也不给她喂奶喝,她才出生不会就要挂了吧?
外面的江大隆吃完,吃完后江大隆就向夫妻二人的屋子里去了,一进屋就发现了江愿。
路晚生了!江大隆怀着激动又期待的心情,连忙走到路晚与小江愿旁边。
“是男是女!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一声。”江大隆急切的问,带着希冀的眼神紧盯着路晚,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晚了回家,家家户户都吃完饭进屋了。而且江大隆家靠近村头,经过的人家不多。而江大隆回家脾气比以往更不好,盼弟、招弟十分害怕,不敢说,怕被打,送完饭立马就下去了。
于是到现在看到才知道路晚生了这回事。
面对江大隆充满希望的眼神,路晚心中内疚、自责、害怕等情绪交织着,令她不敢说出口。
“是…女…孩”路晚低着头,小声说到,说完,眼泪便止不住的流。
“什么又是女孩?女孩女孩,我去你就踏马给我生几个赔钱货的!娶你有什么用。”怒火中烧的江大隆向路晚大吼。
这声音也将小江愿吓到了,但才刚出生,眼睛不能看清楚,小嘴一张想说话,但只发出“哇~哇~”
听到哭声的路晚也没理继续自己哭自己的。
本来心情不好,后又没有得到想要的男孩的江大隆,直接对路晚说“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还有这个小赔钱货也和你一样就会哭,生下来干嘛,占了我儿子的出生。”说着还动手打了路晚,拳打脚踢一点都不顾忌她才是刚生完孩子的人。
打完也没留在房间里,摔门而去了,只流下了泪流雨下路晚。
回到房间的盼弟、招弟,听到江大隆摔门而去的声音,立马朝路晚房间走去。
还未进屋,就听到小苏禾和路晚的哭声。进去,“娘!娘,你怎么样?”江盼弟是对路晚那问,但眼睛确看向小江愿那。
只见小江愿脸上有红痕,明显是刚刚不小心被伤着了。
江盼弟将小江愿从路晚手上接过。不停的哄,一边和江招弟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路晚。
都说为母则刚,但这句话并没有体现到路晚身上。她从来不会维护孩子,自然孩子也不会对她有多少感情。
虽说江大隆家不是多有钱,确也不穷,但苏盼弟、苏招弟确是面黄肌瘦,和村里最穷的人家差不多。这与路晚不作为息息相关。
小江愿身上疼,止不住的哭泣。也没药擦,一直哭到全身没力气,才睡着了,小嘴巴巴的,肚子也扁扁的。
投胎到古代,还摊上这样的父母,完了!江愿力尽前想到。
江盼弟也不敢将小江愿放在路晚这,将她带到自己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这么小,也不好看着她刚刚出生就有性命危险。
就如盼弟想的一样,江大隆之后几天没有回来,安稳的过了几天,但危险也悄悄来临。
陈老三看着一脸烦闷的江大隆。“你这是怎么了?在我这还一脸的愁容,别想了,来喝酒。”
看着江大隆还是一脸愁容,也不由得的好奇问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告诉小弟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帮你。”
“老弟的心意,我心领了,但你还真帮不了我。”江大隆支支吾吾的说,就是不说原因。
几次问下来,江大隆也忍不住向陈老三傾诉,“还不是我怎么大了还没个男孩,好不容易又怀了,结果又是个女孩,我就是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尽生些赔钱货!”
陈老三一听,立马表示他有办法。凑近江大隆提议道,“大哥,我之前不是也都是女孩吗?我听一位有经验的人说,只要你将前一个女孩弄死,死前哭的越大声越好,女孩就不刚来投胎了,下一胎就会是男孩。”
听完江大隆犹豫道,“以前有养不起这样干的,但现在,风调雨顺又不是养不起,再这样干宗族里面是不会同意的。”
陈老三是外来户,怎么干村里人只会说说,但不会怎样。但江大隆不是,因此不敢。
“大哥,我也是看你一直没个后,才跟你说。你别怕村里长辈,你干完后,最多有惩罚,但你会有后呀!孰轻孰重你自己仔细想想!”陈老三不断劝说。
在陈老三的劝说下,想要男孩的心占了上风,江大隆也真决定这么干了。
隔天,趁着盼弟、招弟不在家,抱着熟睡的小江愿就走。路晚看到了,连问都不敢问,放任他抱走孩子。
江大隆将小苏禾浸在水缸里,不一会就拿上来。
江愿只感觉一阵窒息感涌来,不一会好点,睁不开眼睛,大哭起来,然后又放下去,她紧闭呼吸争取活生!
外面的动静让江盼弟惊醒,看到外面面目狰狞杀女的江大隆浑身惊厉,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求助。
江大隆沉浸在会得孩子的想象中,嘴里念念有词,“杀死你这个妖怪,儿子!儿子!我要儿子哈哈哈哈哈!”
这样连续近十次,就在江愿快不行了,救兵杨老太到了,立马从江大隆手中将江愿抢过来。
忍不住的怒火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将孩子溺死吗?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
杨老太说完感觉检查孩子的现状,轻轻拍打着她。
“咳咳咳!哇—哇—哇—!”
江愿撕心裂肺的咳了出来接着就是劫后重生的大哭。
杨老太听到小江愿的哭声才放下心来,要是一声不吭的可就完了。
好在小江愿有前世的记忆,得以保护自己,没什么大碍,要不然普通的孩子没等来杨老太就挂了。
杨老太也不管江大隆,直接走进夫妻二人的房间。
“哟!你还在的呀,你就这样不管不顾了?你也配当母亲!!!”说着又看到跟着自己进来的江大隆。
指着江大隆和路晚,“你们好的很,我们苏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的人家,作什么要这么干!”杨老太对他们满眼失望。
江大隆狡辩又执拗的说,“只要这个孩子死了,下一次我就会有后了,娘你知道我有多想要有个男孩。”说着就要去抢孩子。
杨老太抱着孩子远离江大隆的攻击范围。“蠢货,我是你娘,我管不动你,自有宗族里管你,倒要看看宗族的族老怎么说!”
说着就往江氏祠堂里走去,江大隆连忙阻止。
苏大隆看杨老太这样,也终于害怕了,要真让现在宗族里的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
他本就打着先斩后奏,但现在孩子没死,还被逮了个正着。
自从五十年前村里出了个仙人,就非常管孩子的事,就盼着在出一个仙人好庇护村子。
江大隆信誓旦旦的保证,让杨老太将孩子还回来,杨老太却有犹豫不敢将孩子还回去。
之前还对夫妻俩还抱有希望,虽然对她们不好,但还好好活着。毕竟都分家了,管不到太多,只能在背地里塞点吃的。
今天通过这件事,杨老太也明白了,他们是改不了了。现在她还在,夫妻俩不会对孩子怎么样,但之后呢?
想明白的杨老太开口了,“孩子放在我身边,你每个月给一定的口粮。”
“娘!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我怎么生出你这样……反正要么孩子在我身边给口粮,要么我就将你交给族老处置,你就给我选一个吧!”
看杨老太十分坚决态度,江大隆终究也不想被罚,气愤又无奈的同意了。
临走前担心江盼弟被迁怒,又说,“盼弟、招弟你也将口粮拿来,以后她们的婚嫁你也别插手了。”
这下路晚站出来反对,“盼弟、招弟是我的孩子,娘这样做让村里人怎么看我和大隆啊?”
“是啊娘,这个你带着我不要了,盼弟、招弟不行!”
“哼?不行,由的你说不行?那看看谁说的行!”
说完往外走,拿着江大隆的把柄一次性做到位!
“唉唉,娘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这声答应好似从硬挤出来的,咬牙切齿的回道。
杨老太心满意足的得到自己要的答案没在再提什么要求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江盼弟默默的流下喜悦的泪水,接着跑回小屋子里与江招弟说了。
都算因祸得福了!
“走,奶带你回家!”杨老太对着襁褓里的小江愿慈爱的说。
就这样江愿在杨老太的庇护下度过了平安的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