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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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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声的登场让沈听澜颇为惊艳,心下料定这两人的比赛只怕是难分伯仲,她转过头看向司淮,只见司淮的眼神紧紧盯着台上的谷兰,张大着嘴巴一脸痴迷看着台上的仙女,恐怕已被这谷兰迷得找不着北。

真是没出息,沈听澜头一次发现司淮意志如此不坚定。她又转头瞥向秦无拘,秦无拘敏锐的察觉到了视线的来源,眼神毫无波澜地看过来,面上显露不出半点对谷兰姑娘的喜恶。

沈听澜探究地观察他的表情,试图找到半点情绪起伏,谁知从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竟然看出了些许不耐烦。沈听澜颇有眼力的转过头,随意张望其他地方,假装她在观察这比赛的情况。

直到那股让人望而生畏的视线消失,她才不再装模做样的探查周围的情况,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水,内心腹诽着世子的小心眼,看都不准人看,他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吗。真是吝啬。

秦无拘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察觉到她的不满,又朝她这边扫了一眼,沈听澜这下彻底歇了心思,不敢再悄悄嘀咕,专心看着台上的谷兰演奏。

她随意地撑着头,漫不经心看着台上的谷兰垂眸拨弦,仿佛撩拨的不是琵琶而是众人的心。沈听澜忍不住在想,世子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在背后说他的坏话,难道是她的表情太明显暴露得一干二净,还是他误打误撞的看过来。

实在是想不通。

只见谷兰姑娘表演结束后,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支娇艳欲滴的蔷薇花,花瓣上沾染着露水,而谷兰朝这朵花亲亲吻了上去,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震惊谷兰姑娘如此大胆奔放的动作。谷兰见台下的众人一脸呆相,不由得被逗笑。

不少坚定支持师倚琴的男子,都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倒戈向谷兰。

随后谷兰向台下抛出那支被吻过的蔷薇,蔷薇花在空中划过,花瓣上的露水也在空中洒下,大厅左边的男子陷入狂欢,一窝蜂挤向中间,去抢这支蔷薇,这下支持师倚琴的人也坐不住了,受这火热的氛围影响,冲上前去抢这支独一无二的花。

沈听澜眼睁睁看着这朵花从他们这桌的头顶上划过,心里只有庆幸,没卷进这场能把人撕碎的争夺中。无论是谁抢到了这支花,都会变成众矢之的。

趁花朵还未落下,有人提前预判着落下的位置,朝那边挤过去,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已经有人开始发生争执,就为了更靠近那朵花。

司淮看着这花从眼前溜走,神情中透露着强烈的落寞,他身形微动欲起身加入这抢花之争,又安稳地坐着,一脸羡慕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那群人。

不知是谁好运气接住了那朵花,手中的花还没拿稳,霎时间大厅的烛火灭了,在光亮重新出现之后,那朵花不知道被谁抽走了。一群人互相猜疑着,没有目标胡乱地互相殴打。

就算一片漆黑之中,沈听澜也瞧见了到底是谁出手,带走了那束花。

那人一身不起眼的黑衣,样貌也十分平平,武功倒是不错,内力和轻功都远超一般人。完全没被人发现他的神出鬼没。

先前这人没加入这抢花的混战,沈听澜也不知道他从哪窜出来,趁乱摸走了那支蔷薇,身手敏捷到常人难以看清他的出手,偷走花后也没离开映春坊,还蹲在大厅的横梁上。

难道这人也关心今晚到底谁能胜出。沈听澜忍住抬头看的欲望,用神识扫向梁上的人,看得出这人体内的筋脉宽广,呼吸轻,心跳声也微不可察。看来是一位高手,比她在天狗帮遇到的人都厉害。

“花呢?”司淮伸长脖子想找到花的下落。

“花呢?不在那群人里面吗?”

沈听澜装作毫不知情,挺直身子去看前方的战况。原本两三个人的互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红蓝之争,有人趁着拳脚冲突的时候,偷偷解开旁人袖子上的系带。将对方的丝带死死攥在手里,握着拳头继续争执花到底在哪。

“真是奇怪,难不成被人吃了?”司淮遍寻不见,揣测这花八成被人给毁了。

“言之有理。”沈听澜点头附和着,心想这话也八九不离十。

秦无拘却没说话,只是微微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他习武多年,自然是能察觉到微妙的不同,方才有人出手将那朵花抢走,又躲在众人的头上。黑暗之中,他并未看清到底是谁动手,但是他听到了翻到梁上的细微响动。

梁上确实待着一位高手,他听闻映春坊今晚十分热闹,想必能趁乱摸点银子花,方才他就趁着两次大厅一片昏暗之时,偷了不少银子。本来那朵花是不该出手偷走,可他方才见了台上姑娘的表演,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手比脑快地抢回来。

回过神来,已经拿到了这支花,他蹲在梁上把玩着这支蔷薇,这蔷薇上还沾着露水,依然鲜艳,好在他出手快,没被人糟蹋。

“各位老爷们不要再打了。”高荣站在台上卖力地叫喊,试图阻止着场下的混乱。台下众人早已忘记了身处何处,多日积累的仇恨,都恨不得在今日一块勾销,靠着双拳泄愤。

“是谁抢走了我的花?”

“到底是谁抢走了我的花?”

“什么你的花,我们压根看不上这花。”叫嚣着说完这句话的文弱男子,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愤怒铁拳。这些人专挑显眼的地方打,脸上很快被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要不是陈执上前将人拉回来,只怕这人的脸上都没一处完好的。他安抚着红方众人,“我们支持师倚琴是仰慕她的琴艺与为人,没必要和那帮粗鲁的家伙动手。”

他抬眼望过去这场混战,见众人袖子上的红丝带更多,十分坚定地说,“今晚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

“想得美,胜利一定属于谷兰姑娘。”有支持蓝方的人在一旁听见这番话,立马大声反驳。很快这个人遭到了来自红方拳脚相加的招待。

台上的高荣见出声喝止不管用,只好变着法敲着锣让众人安静下来。台上的人瞧着锣鼓,台下的众人争执声不断。锣也镇不住场子,反而变得更为混乱。

沈听澜被吵得头都大了,真想一个噤声术让所有人变得哑巴,她捂住耳朵,埋着头趴在桌上想离开这里。再抬头时想用眼神暗示司淮她能否先行离开,谁知司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激昂地和陈执争论着谷兰姑娘就是好。

陈执毫不犹豫地挥过拳头,手下留情地打向司淮的胸膛,多年的朋友情谊在此刻,在今晚反目。

这场比赛快要演变成闹剧,高荣丝毫压不住场子,狄九只好唤了十多位武夫进来武力制止,这些人膀大腰圆乌泱泱走进来,光是气势就吓得众人不敢动弹,压低着嗓音小声议论,在这些人面前一个个变成了乖巧的小鹌鹑。

狄九见众人消停,客人们此时又一副受惊的模样,暗道不好。拍了拍手让武夫们出去,他们出去后,台下的客人们才又恢复正常音量交谈,只不过这时不再敢动手动脚。一个个又恢复成斯文儒雅的模样端坐在位置上,颔首微笑。

“今夜招待不周,因此赠每人一壶清酒以示歉意。”站在台上的狄九微微一笑,微微躬身表达着歉意。

众人平白无故得到了一壶酒颇为高兴,要知道映春坊的东西标价昂贵,随便一盏茶都要五两银子,东西好不好另外再论,这价格实在是让不少人消受不起。

梁上那人见有免费的酒能喝,忍不住下去寻一个角落蹭酒喝,谁知他低头一看,方才明明还有不少有空缺的座位,此刻已经挤满了人,不少椅子上挤着两个人,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时出现的,真是怪哉!看来蹭酒不成,他只能蹭热闹。

“接下来就到了今晚大家最关心的时刻,揭晓到底是哪位姑娘获得了胜利。”狄九见众人的情绪缓过来,放心介绍接下来的环节。

薛琼眯着眼偷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方才他可是让管家从外面收买了一批人,全都是来支持谷兰姑娘。可谓是要人气有人气,要财力有财力,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这边。

陈执屏住呼吸,张大着眼睛等待着狄九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师倚琴获得胜利,第一琴师的名号永远不倒。要人气有人气,要实力有实力,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这边。

沈听澜也被这句话勾起好奇,她挺直身子,看向狄九,等待着他公布最后的答案。

台上的狄九等待着账房先生的计算,他将目光扫向台下时,看见了正中间的沈听澜,心中一喜。

沈听澜在他眼里浑身散发着一层金光,映春坊的摇钱树就在台下坐着,这些天映春坊的流水打破了往日的记录。他前几日就想去找沈听澜,同意她的分红要求,可这比赛办得实在火热,抽不开身,他准备比赛结束后再去亲自拜访沈听澜。

这下沈听澜直接来映春坊观看比赛,省去他主动拜访。他招手挥来高荣吩咐他比赛结束后将沈听澜请去书房。

高荣递过账房先生的统计结果,点头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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