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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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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短暂歇息后,趁着天还早,就去了街口。

这里虽然是城市,但也是跟乡下一样,街口的大榕树下聚集了纳凉的阿公阿妈聊八卦。

两个年轻的生面孔一出现,就引起了大家注意。

阿公阿妈很是热情,询问她们叫什么哪里来的,只是一边说普通话,一边说粤语,交流起来稍显费劲。

好在来了位东北大姨,这才没了沟通障碍。

当东北大姨听到姑娘二人想租房子,立马拍大腿道:“哎呀妈这也太巧了,我邻居有套房子正发愁闲置着呢!”

姐妹俩对视一眼,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那屋子就在后巷,离街口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买什么方便,就是离公厕有点远倒塔费些功夫,哦,看我,忘记你俩不知道倒塔是啥了,这儿人把马桶叫屎塔,倒马桶就叫倒塔,你们要是嫌费劲也可以每天多走两步去公厕。”

“别的没啥毛病,在一楼,板板正正两居室,南北朝向采光通风都不错,屋子去年年底才粉刷过,我邻居姓孙,是位有文化的老太太,原本是跟她老头俩人住,结果上个月她老头遛弯摔了一跤没挺过来,她儿子女儿怕她自己在家胡思乱想,就说要轮班接去住,这房子就空着了,这老太太人不坏,你俩待会嘴甜点,准没问题。”

东北大姨叫王琳,是个性格爽朗大气的女人,一路上都在给俩人讲着房子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地方,4层高楼房,一楼外墙上还爬着一架三角梅正开得鲜艳,王琳敲了门,里面有人问是谁,王琳扯嗓子喊:“七姑,我大梅。”

“来了,”门打开,穿着灰蓝色旗袍的老太太站在门内,见到王琳身后还跟着俩姑娘,老太太愣了愣问:“这俩丫头是?”

夏昭昭注意到孙奶奶说得是普通话,而且还没口音。

王琳:“你上次不是说这房子闲置可惜嘛,喏,我这不就给你找了俩租客,这俩丫头刚来广州,正要找房子呢,我瞅着挺正派,就给你领来了,这个叫夏昭昭,这是她妹妹赵燕。”

“孙奶奶好。”姐妹俩打招呼。

孙奶奶温和地笑着点点头,“好,进来吧。”

三人进了屋,孙奶奶就让她们先坐,她去倒茶。

赵燕还没见过这么亮堂干净的屋子,屋内所有摆设跟她都像是两个世界,她有些局促不安,心里更是没底,小声问夏昭昭:“昭昭,这房子太好了,咱们真的能租下来吗?”

“先谈谈看。”夏昭昭安抚赵燕,其实也是在安抚自己。

这套房子确实是超出预期的好,雪白干净的墙面搭配上深红色的实木家具十分明亮典雅,而且随处可见的小摆设都能看出主人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这样的屋子一个月租金起码不少于20块,来的时候她找王琳打听过这边租房的行情,一般都是半年起租,而她们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付房租。

可夏昭昭还是想试一试。

这时,孙奶奶端着一个水壶过来,王琳一见那水壶立马皱起脸,“七姑,你这凉茶真是天天离不开啊。”

孙奶奶:“这苦夏不喝凉茶喝什么,你看你这嘴上虚泡起的,快喝点去去火。”

“我这马上就好了,才不不喝,”王琳小声嘀咕,嫌弃地推开,瞟见俩懵懵懂懂的丫头,忙笑道:“你们还没喝过广州凉茶吧,这可是好东西,我瞅着昭昭你这丫头脸色发白,多喝点补一补。”

王琳说着接过了孙奶奶手中的水壶,给俩人倒上满满一杯,“来来来,尝尝看。”

两人好奇地喝了一口,瞬间一股难言的苦甜直冲天灵盖,愣是让她们崩了表情。

“好苦。”

“哈哈哈,咋样,味道是不是够劲儿,没喝过吧。”王琳见俩丫头那一脸难言的表情,乐得不行,就跟看见当初第一次喝凉茶的自己一样,那叫一个有苦难言,乐道:“这才哪到哪,你们是没喝过你们孙奶奶煮的另一种凉茶,那才叫苦到掉眉毛。”

俩人咽下凉茶,干巴巴扯出一个礼貌微笑。

孙奶奶笑呵呵说:“你们刚到广州,喝点凉茶败败火就不会水土不服,还没问你们是哪里人?”

夏昭昭:“我们是河口人。”

孙奶奶:“河口啊,那离广州还挺远,怎么想着来广州?”

夏昭昭:“广州发展好,机会也多,我们想过来闯一闯。”

孙奶奶:“倒是坦诚,准备做些什么?”

夏昭昭:“想看着做点小买卖,不拘着卖什么练练手。”

孙奶奶:“那可不是轻松活,怎么不考虑下别的,还有些轻松的工作,或许我能提供一些帮助。”

王琳这时候开口:“这个倒是,你们孙奶奶有本事呢,我看你俩都念过书,现在蛮多地方都缺人的。”

赵燕有些意动,看向了夏昭昭,夏昭昭双眸沉静,并没有因为她们的话而心思浮动。

“孙奶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毕竟是外地人怕做不好到时候丢了孙奶奶的脸,而且我们是想着从自己熟悉的事情入手,以前在老家时我们俩就经常进县城摆摊,现在重操旧业也不会太过手忙脚乱。”

女孩的声音很温柔,轻声细语说话的样子,让人实在是不忍心苛责。

孙奶奶看着她,沉默了两秒,笑了笑说:“能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挺好的,先喝点凉茶。”

王琳:“对对对,快喝茶,这凉茶每个到广州的都得喝,里面都是好东西,喝几杯身体就舒坦了。”

两姐妹闻言,也只好把这又苦又酸又甜的凉茶灌了下去,偏偏王琳还又给俩人填了一杯,“多喝点。”

“……”

俩丫头只能又喝了一杯,这才进入正题,夏昭昭问:“孙奶奶是这样的,我们想租您的房子,不知道您这屋子是怎么个租法?”

孙奶奶倒也爽快:“房租是一月20,半年起租,押金50。”

这是市价,甚至可以说孙奶奶房子这个价格很划算。

可半年的租金再加上押金,170块对于她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可以说要是一次性拿出这笔钱,那她们将没有足够的资金去进货。

这让她们犹豫了,俩人本来是想控制在百元内租房,到时候剩下的钱能够用来进货,还能留一点点应急,可要真的租了这房子,那她们进货估计就只能进几件了。

夏昭昭看了眼角落,轻声道:“我想问下,孙奶奶到时候这屋里的东西要搬走吗?”

孙奶奶摇头:“我去儿子女儿家,这些东西都带不走,你们只要不给我弄坏随便用。”

“那孙奶奶,能否稍等我们一会儿,我们商量一下。”夏昭昭说。

“可以,你们可以去厨房那边。”孙奶奶笑着说。

夏昭昭拉着赵燕去了厨房。

厨房门一关,赵燕压着声音问:“昭昭你不会真想租这里吧?咱们俩加起来也就三百块,这一下子去掉一百七,我们进货的钱都不够。”

夏昭昭:“我知道,可要是有一台可以自由使用的缝纫机,你还觉得二十块还贵吗?”

“那当然不贵啊,缝纫机多稀罕啊,咱们又是要做服装生意,要真有台缝纫机用可以省去不少事情,说不准还是个生钱的路子!”赵燕说着忽然眼睛一亮,“你是说孙奶奶家有缝纫机?”

夏昭昭点头:“就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拿布盖着。”这也是她刚才特意问孙奶奶搬不搬东西的原因。

一台缝纫机可比旁的什么都有吸引力。

最后俩人商量后,决定租下这套房子。

“那孙奶奶,我们先租半年,半年后要是还续租会提前跟您讲。我们姐妹俩现在借住在一个朋友家,如果可以,我们希望能这两天就搬过来,您看行吗?”

孙奶奶点头:“你们明天就可以搬过来,只是你们俩这几天要挤一个屋,我要二十五号才走,等我走了主卧会空出来。”

这就是说这些天她们要跟老太太一起生活,不过这对于夏昭昭跟赵燕来说并不算什么事情。

孙奶奶手写了一式两份的契约书,盖上自己的小章后,才将夏昭昭的房租钱收下。

夏昭昭将那契约书收下,与孙奶奶告辞,约定了一个小时后会搬东西过来。

俩人走后,憋了半天的王琳开口询问:“七姑,你咋那么快就答应要租给她们啊?而且租金还那么便宜?”

昨天有一家人要来租,租金给到二十五块,但是孙奶奶没同意,今天这俩姑娘虽说是她相中,觉得是老实本分的孩子,但还真没想到孙奶奶会这么快同意,而且价格才二十。

孙奶奶想到夏昭昭的模样,笑容温柔慈祥,“那丫头很像以前的茸茸,一样的聪慧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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