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半降残云散去,密林之中五人围坐于巨大木墩上,寂静的林中只剩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
扉间双臂环抱低垂的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
【大人们都是傻瓜,如果想结束战争和敌人缔结协定停止协定不就行了】
【可是要这样做了,那些被杀的父母兄弟...】
板间缓缓侧头,分明是悲痛的心情却不免有了些许犹豫,他顿了顿还是挥去了心底的犹豫
【我们的同伴不就白死了吗!】
【再说这种话,你也会死的】
扉间侧身告诫,瞪了板间一眼。
板间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平躺在最中间的云冷不丁就插了进去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人重要】
【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有在绝对的武力镇压下才有和平的资格】
【弱小只能被人掠夺,板间】
她望着暖乎乎柔和的橙红圆日有些陷入往日的回忆,逢魔时后每当夜幕降临蜘蛛山的 "蜘蛛们" 便会躁动起来。
猎鬼人时常会上山,蜘蛛山从没安宁过两日。
因弱小惧怕猎鬼人的她被迫赶上山,命危之下她答应了累。
从此掉入深渊,虽没了自由,但累也履行了他的责任庇护她们这些 "胆小鬼"。
因为累的强大她也算幸运的活了十来年,弱小的她坎坷半生任人摆布欺负....
她不在乎死多少人,事实上除了四位兄长和父亲,他人的死活又和她有什么干系?
扉间认同的点点头,清冷还带些许稚气的声音却意外的成熟苛己
【说的对,你们和大人都太冲动了】
【今后的忍者只要压抑感情,制定严格的规则,并且遵守它,避免不必要的争斗就行了】
躺尸的云叹了口气,却没再开口。
扉间太聪明了一语成谶,但这确是最难以改变的。
人活着就是在不停的争斗啊
(说起来,晚上还要去把马还给药商啊,哪能把主要供应商给得罪...)
(累....)
(不去)
(你不是很想出来吗?)
窝在深处的累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当牛马
(蠢货)
【果然这个家没了我都会散吧...】
想要偷偷溜出去并不难,只要等所有人都睡着后从被子里不动声色的爬出来就行了....
她半眯着眼微微仰着身子看了一圈大家的失眠状态,缓缓躺下按着被子钻到里面去再慢慢从底部钻出来。
在她蹑手蹑脚踩着窗框出去后,瓦间睁开眼睛躺了一会,把压在他身上的板间一脚踹开再慢慢起身。
【你...去哪..】
【嘘!去解手,睡你的】
板间才不管他翻个身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寂静漆黑的林子里连虫都没在鸣叫,静得可怕。云没有丝毫怯意神情自若的穿过高大的灌木丛,高壮的马儿直挺挺的站着睡着了。
【嘿!】
为了防止被踢不吓着它,她叫了几声,警惕的马甩了甩尾巴转头看向她鼻腔里哼哼唧唧喷着气,好似不满这个时候打扰它入睡。
她试探她摸了摸它脸上的毛安抚了一下后尝试着拉它走,那个犟种硬是站在原地不动。
【嘿!我带你去找你主人,快走好吗算我求你】
明天要是不能在他们醒着前回去那就完蛋了,还好这个鬼地方离浅草挺近的忍足赶的话也就三个时辰。
【你不给它点东西吃它怎么可能会听你的?】
瓦间踏着树丫落在她身旁,一手拿着个萝卜凑在它嘴边。
诱惑它往前后了几步后萝卜就被一口夹着往后扯进了马的嘴里。
【你怎么来了?】
云拽了拽缰绳,马一边嚼着萝卜乖巧的任她指使。
【我猜到了】瓦间把刀链扣好在腰间后一手搭在刀柄上做戒备状,脸上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带着些谴责的意味。
【最起码带把刀啊!不用总让我担心啊!】
【抱歉..】
事实上她的蛛丝比刀更好使,但她知道如果不乖乖道歉后面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来。
两人一路快走终于出了这林子,她往前走了几步被瓦间拉住了。一转头他那鄙视中又带点嫌弃的眼神下愣了一下
【你不会是想走去吧?】
她看了看比两个她还要高的马,心里冒出个问号。
为什么瓦间会认为我会贵族的御马术?
即使是前世活了十来年她也没见过几次马!
【操控啊!你能操控人怎么不能操控马!笨蛋!】
瓦间邦邦敲了几下她的头,有些无语。你说她聪明她没有想到能力的灵活运用,你说她笨她又能看透这乱战之下的悲哀。
【我知道了啦!】
两人爬上马背,她紧紧抱住瓦间,瓦间抓着缰绳瓦间让她直走她绝不拐弯。
浅草属于他们这片区域最繁华的居住地,权贵,富商都住那,外层由平民层层围住。
再往外几百里就是山野了,忍者的居住地。
但不是说忍者就全是低贱的,某些忍族祖上是武士贵族,贵族的仪态和规矩并没有被抛去一边。
最起码千手家的孩子就是被这么要求的,谁懂啊忍者还要学贵族礼仪。
所以大晚上两个孩子策马奔进浅草时,府邸外守着的护卫有些艳羡的感叹有些人生来命就是好~
直到他们策马冲向他们时才猛地抽出腰间的武士刀呵斥着驱赶。
只是这马怎么这么眼熟?
【非常抱歉!我等来还造员外的爱驹!】
两人翻身下马对两位护卫微微低头对刚才在府邸前的冲撞做解释。
冷着脸的护卫横着刀急眉示意同僚快去找来马夫,手中举着的刀并未放下戒备着两个还没他胸膛高的孩子。
【啊!阿奇!】
如夜莺般清润又活力满满的声音从护卫身后传来。散着发的貌美女孩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那匹黑马,惊得护卫赶忙把手中的刀收回刀鞘生怕伤了她。
【公主殿下!那两人很可疑请站在鄙人身后!】
【没事的,你们是来送阿奇回家的吧。】
姬君笑笑并不害怕,她拉着缰绳带着马踏进了府邸的大门还不忘转头相邀。
【请进,两位客人】
云推推瓦间,他们在护卫威胁的凝视下踏进了这连门口地砖看起来都昂贵的府邸。
【公主大人!请让鄙人带神驹去歇息!】
【好吧,两位客人请跟我来】
姬君把缰绳交给马夫后,带着他们走上廊桥。这座府邸大而华丽,云从没看见过会有人奢侈到廊桥的每一处顶上都挂满了珍贵的丝绸纱帘。
对面的廊桥一众仆人提着手中的灯笼速度极快又悄无声息的在他们之前进入了厅堂把灯快速点上后又躬着身拜退离去。
富丽堂皇的厅堂,随处精心摆放的名贵器物更是小心翼翼万万不敢触碰的。尤其是那正中间摆放的巨大由金玉宝石制成的小树,在灯火的照耀下每一粒宝石的切面都泛着炫彩夺目的亮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生赢家!!!)
(吵死了!!!)
【非常感谢两位不辞辛苦的带回了我的啊奇】
【昨日父亲大人可是伤心了好久】
姬君扬起微笑微微颔首表示谢意,仪态优雅一举一动都大方得体。
【非常抱歉公主殿下!是我等的疏漏!】
瓦间头都要埋地上了听完姬君的话,一个丝滑的士下座请罪。
【请起身!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时从门帘外,身披樱花粉的矮小侍女端着茶具走近,待她放好托盘后并给每一杯都倒上了半杯茶水并一一给他们奉茶。
【请用~】
【是!】
待他们浅浅抿了清茶后,云轻声问姬君的称号。
姬君清婉一笑,看着只有瓦间一般大却能窥见日后的清丽绝俗。
【我名辉耀姬】
到底是宵禁时婉拒了辉耀公主的留宿,他们略略歇息便不再打扰。
云疲惫的低下头打了下哈欠,抬头扬起笑容和辉耀公主拜手告别。
灯火远去,深夜的浅草除了各府邸门前挂的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外再没亮点。
她抬头望去,今晚并无月亮深到浓郁的紫黑色天际连一丝星光也无。
她和瓦间赶着回族地,即使疲软的身体已经有些虚浮了也不能停下。
不知赶了多久他们中间停下歇息了两回,她混乱有些恍惚的思绪不允许再想这么多了,掰着手指都想不明白。
【上来.】
瓦间蹲在她身前双手反着对她做手势示意她快些,她靠上后搂紧了瓦间的脖颈。不知怎么的越来越困,她只能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什么后就眯着眼睡去了。
瓦间一路瞪大着眼睛保持清醒,运起忍足跑了许久,中间一次也没歇息。外衫内的口袋里塞了些鼓鼓囊囊的小硬块贴着他的腰侧。
跃过高大灌木丛在高墙外停下,他运了下有些消耗殆尽的查克拉轻轻一跃踩着墙沿落下。
云叹了口气在他耳边好似呢喃
【晚安,尼桑】
【你没睡吗?】
瓦间惊了一下,他微微侧头看了眼分明已经熟睡的云。
真奇怪,她明明早就睡着了,那语气可不像梦话
他脱下云和自己的木屐,蹑手蹑脚的跨过窗框又回到了和室.
板间各种奇怪的睡姿已经把他的床位也给占了,也就扉间身旁云的位置是完好的。连她钻出来后被子空鼓起来的形状都不曾改变。
给云掖好被子后他挤了挤旁边的板间卡在了板间和云中间。
他闭闭眼润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手从外衫里拿出了几颗剔透泛着诱人蜜色的糖块轻轻放在云的枕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