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陆先生。”
陆宜铭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不堪会这样被小渔点破。
他已经在尽量躲着小渔了,自己越坐越往后,几乎要跟树干背对背拥抱。
结果小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要贴着自己,还越贴越近,他躲不开又推不掉,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
事实证明,他的欲-望,比他更自由。也更张狂。
小渔说出那句话以后,陆宜铭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只是他刚张开嘴,就感觉腹部一阵紧张。
——小渔的手已经不安分地往后探了过来。
陆宜铭立刻攥住对方手腕:“不需要,小渔。”
他声音低沉,忍着需求。
“不是每一次都需要处理的。”
小渔顺着他的力道扭了下身体,跪坐在他腿间,膝盖擦过陆宜铭垫的防水布,声音有些尖锐。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防水布不再发出难听的刺喇声,等两人之间彻底安静下来后,他才开口打破静谧。
“你不想看看我的学习成果吗,陆先生?”
陆宜铭看着小渔,光线实在太不好了,他只能模糊看个大概,但他能闻到小渔身上的味道。
那不是沐浴露味,不是洗发水味,就是小渔自己的味道,清清淡淡的,沁在鼻尖,挥之不去。
陆宜铭感觉自己的欲-望更加不受控制。
他移开视线,看向更暗的地方,声音喑哑,低而散漫:“万一一会儿安保来了呢?会被看到。”
小渔挨近陆宜铭,呼吸喷在对方颈项处:“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陆先生。”
他稍微一挣,手就脱离了陆宜铭的掌控。
小渔都不用看,指尖就自然地找到了陆宜铭的腰带。
“我们抓紧时间。”
陆宜铭忽然就不躲了。
他垂下眼眸,看着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小渔,眼底一点一点跳起火光。
傻狗,这是把自己的情况套在他身上了。
什么“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陆宜铭心里起了点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就算在这种方面,他也不会输的。
……
林间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一声响过一声,却很快混在呼啸的山风里,成了鬼魅痴语。
陆宜铭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小渔的肩膀,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只好任凭最信任的人来把控自己。
他眼眸晦暗,欲-色明显,间或有几声喑哑不成调的“小渔”夹在他粗重的呼吸之间。
小渔的手法实在生疏,一急就粗暴,一被提醒就变得极缓,始终不得要法,让身陷其中的人颇感受刑。
但好在,舒服的感觉积累到一定程度,也能走到终点。
陆宜铭加重了自己把按小渔肩头的手,轻轻唤他:“小渔,让我看看你。”
他想亲眼看着,是谁推自己上了巅峰,是谁低眉顺目为了自己的欢愉而膝行蒲伏。
小渔抬起头,似乎红着脸,但那双圆眼无辜清澈,深棕色隐成一片漆黑。
握着小渔肩头的手发了狠,像要用力嵌进对方身体里。
陆宜铭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临界点周围打转时变得轻飘飘的,他细长的眉眼也眯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分辨小渔的嘴唇。
很红,也润,轻轻抿着,像是不曾防守的城门,一人一骑就可破关。
他想……碰碰看。
两人呼吸相交,差一点点就可以碰上了。
就在这时候,陆宜铭听到小渔温软的声音。
“陆先生,我做得好吗?会舒服吗?”
陆宜铭感觉自己耳鸣了一阵,像被巨大的爆炸声包围。
他心里一空,被温柔的子弹穿过窦房结,刹那间山风水流都消失不见,偌大天地,只剩彼此的呼吸。
他被击中,无法言语。
有什么在汩汩离开自己的身体,但他的灵魂却被小渔的问话给填满。
他竟在庆幸,还好、还好没有真的亲上小渔。
不然,他怎么对得起小狗的一片忠诚。
陆宜铭与小渔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哑,能听出疲惫沉疴:“你做得很好,小渔,多谢你。”
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没有停止闪烁,与他们头顶树冠上方遥远位置的星光遥相呼应。
“嘿嘿,这是我应该做的,陆先生。”
……
小渔找到毛巾,为陆宜铭擦干净残余的痕迹,还好旁边就有流水,清理也不算麻烦。
陆宜铭行动不便,他为人鞍前马后,一点怨言都没有。
小渔甚至觉得愉悦,还好自己现在变成了人,才能帮陆先生做这么多事。
他在夜色里看着自己张大的五指,刚刚就是这只手,握着小陆先生……
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青筋脉络的触感,他攥紧了手,面颊发烫。
自己做得很好,陆先生会更喜欢自己吗?
为了掩盖释放后的味道,小渔还翻出自己的免洗洗手液,在陆宜铭腹部“移花接木”。
淡淡的酒精味困住他们两人,让人觉得安心,小渔很喜欢,还特地在陆宜铭肚子上多揉了两下。
陆宜铭看着小渔的动作,眉尾挑高:“想摸腹肌就摸,不用再挤那凝胶了……”
酒精挥发太凉,他有些受不住。
陆宜铭怕这微妙的痛感会让自己的欲-望卷土重来。
小渔嘿嘿一笑,没有否认自己的意图,他帮陆宜铭穿戴好,拉上拉链,锁好纽扣,随后膝行到陆宜铭近前,趴倒下去。
陆宜铭稳稳地抱住了他。
就在他以为小渔只是想对自己撒娇的时候,一双带着水洗后冰凉意味的手钻进了自己的衣摆。
小渔还真没跟他客气,摸腹肌摸得堂而皇之。
小渔动作很轻,也不急切,温存得很,讲话的语调也慢慢悠悠的,染着困顿。
“陆先生,你累吗?”
陆宜铭低下头,鼻尖碰着小渔发顶:“有一点。”
“我也……有一点……”他语调迟缓,尾音越拖越长。
陆宜铭无声地勾起唇角。
这哪里是有一点,这分明就是要睡了。
“睡吧,”陆宜铭放低声音,慢慢地哄,“我守着你,怕冷就抱紧我。”
“嗯……”
小渔最后的声音染着极重的鼻音,听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
“安保……什么时候来啊……”
下一秒,低低的鼾声替代了他的提问。
陆宜铭的脸颊敷上小渔的发顶,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回答。
“他们不会来了。”
从小渔说要来找自己开始,就没有什么安保人员了。
他们注定只有彼此。
……
两人在野外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虽然还抱在一起,但早已不是入睡时的姿势。
小渔睁开眼,还没动弹,就感觉自己身上很沉。
他动动手指,发现陆宜铭从身后抱裹着自己,手也被对方牢牢握住,一副据为己有绝不相让的模样。
天亮了没多久,日光穿过树叶间隙,投在他们身上。
小渔看着被光束打亮的他们交握的手,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好像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不再只有自己是陆先生的所有物,陆先生也像要依赖着他而生存一般,他们在这里完全拥有彼此。
小渔用气声笑起来,但因为清晨的林子太静了,连鸟都还没开始营业,所以他的声音格外突兀,也直接叫醒了陆宜铭。
陆宜铭手臂用力,把小渔裹得更紧。
“头晕、腰酸、腿疼……”他把脸埋在小渔发丝间,轻声抱怨。
小渔这才意识到陆宜铭是个伤患,小心地挪动自己的腿,让自己避开陆先生患处。
“安保迷路了吗?他们好像没有找到我们。”
陆宜铭懒懒地回他:“或许吧,夜深遣散也是有可能的。”
小渔“啊”了一声:“那我们一会儿怎么回去?”
他抓过白怀林的手机,发现亮了一晚上手电以后,对方的手机也没电关机了。
这会儿他们也没法联系上山上的人。
陆宜铭轻声一咳:“我可以试着自己走下山……”
“那怎么行?!”小渔连忙驳斥了他的想法,“你才受伤,不能乱动的!”
陆宜铭:……
半小时后,洗漱修整完毕的两人彼此靠近,小渔帮人背上了包:“会重吗?要不我抱着?”
陆宜铭摇摇头,面露难色:“小渔,其实我勉强也能走两步。”
小渔扬起眉头,一副不妥协不退让的样子。
“不行!”他调转身位,来到陆宜铭正前方,背对着自己的主人,半蹲下来,“上来吧,陆先生!”
陆宜铭犹疑着伸出自己的手臂,攀上小渔的肩膀。
不是,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要让小渔背自己,这未免也太……
下一瞬,小渔把住陆宜铭的膝盖内侧,两腿蹬直,一下就把人给背了起来。
小渔速度很快,脚步也一刻不停,循着来时的路,找寻下山的方向。
陆宜铭感受着小渔全身用力时紧绷的肌肉,手臂绕过对方的锁骨,环住前胸。
他顺带着把脸也埋进了小渔颈间,用力嗅闻着属于小渔的味道。
眉眼舒展,唇角扬起。
这未免也太……爽啦!!!
……
为了接应自己老板,蒋澈跟安保大哥们被迫在车里凑活了一夜。
他刚睡熟,就听自己手机炸出声响。
蒋澈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喂,陆总,你下山了吗?”
“嗯,你们车停在哪?我们马上过去。”
“就在山下,游客中心这里。”
“好,我们快到了。”
蒋澈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了车。
只是一个哈欠还没打完,他就忍不住用力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几秒后,他又揉了一次。
最终,他才敢确认——
那个被人背着、人高马大但一身娇气、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的人。
是自己老板,陆宜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