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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忽上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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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城后的生活一如既往。

唯一的变动,大概是温禧得知徐昭昭要辞职的消息。

温禧感到意外,想到她几个月前还信誓旦旦要留在公司,如今突然改变想法要离开,难免让她感到一阵怅然失落。

于她而言,徐昭昭不仅仅是同事,更是她相识多年帮助过她、陪伴过她的朋友。所以温禧心里自私的想要和她一起,最起码现阶段一起在映雪工作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两人下班后为这事吃了顿饭,见温禧满脸失落,徐昭昭倒笑了:“怎么我要离职你跟失恋似的,搞得我都于心不忍了。”

“为什么呢?”

“累了。”徐昭昭耸耸肩,“就是感觉突然很没意思,想换种方式生活。”

闻言,温禧倒没了继续劝下去的心思。她不是徐昭昭,同时作为一个职场新人来讲,她还没到被逼极限的地步,所以无法用自身感受再去说些什么。

只是她依旧难掩疑惑,只问:“那你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吗?”

徐昭昭点点头,斟酌半晌便道:“我和我前男友最近联系上了,可能会先见见他。”

温禧怔了下。

“我也不怕你笑话,但总归是有点不甘心的……”

她摇摇头,对此不予置评。要说不甘心,温禧总觉得自己也多少抱有这种心理。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周北尧提出试试的时候,她想也没想闷头答应。

和徐昭昭聊完吃了饭,温禧才搭地铁回了自己家。

通常周北尧不在或者他们不见面的时候,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温禧并不会随意回那套大平层,即便门锁里已经录进她的指纹。

这几天气温低,湿冷的风可透过任何缝隙钻入,冷得人打哆嗦。

下了地铁,温禧快步回了家,刚用钥匙推开门,还没来得及享受屋内暖气,她便被沙发上一对正忘情接吻的两人震住。

邵雪率先反应过来,情急之下立刻推开面前的人,匆忙站起:“你、你回来啦!!!”

被推开的周文骞低声咒骂了句,不满地扭过头,看向温禧,即便领带已经掉了,眼里还带着那股盛气凌人的倨傲。

见状,温禧面色如常地摸了摸鼻子,清清嗓音:“我回房。”

“不用,他马上就要走了。”邵雪又推他,催促着。

周文骞更加不爽,捏住邵雪的手腕,嚷嚷道:“又不是见不得人,你推什么推?!”

“反正你先走!”

两人拉扯的时候,温禧已经进屋了,关门隔绝外面的声音。

她手顺着胸口抚平方才看见那一幕的冲击,不知为何,她想到周北尧那张脸,只觉得这兄弟俩在某些方面行事风格居然如出一辙,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打算问问周北尧出差怎么样,这周末有没有安排。

消息发出去了一会儿,没多久,卧室门被人敲响。

温禧听到邵雪在门外的话语,立刻道:“没锁门,可以进。”

门被人从外推开,此时外面也安静不少。

邵雪脸上的红温未完全褪去,看着她的眼神还有点不好意思,“下次不会让他进门的,我以为你今天会去周北尧那儿……”

“他今天不在。”温禧说着,“下次回家之前我提前说。”

“不用不用!下次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她拍拍胸脯保证道。

温禧被她这副样子逗笑,旋即道:“真没事,我也能理解。”

邵雪捂了捂脸,主要是第一次被温禧撞上,同时又清楚温禧和周文骞每次撞见时两人流露着微妙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二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某些矛盾不减。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喜欢的人,所以她总是有点心虚。

察觉到邵雪还要继续解释,温禧径直换了个话题。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没多久又扯到自己工作的事儿。

如今邵雪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百万粉丝博主,除了账号运营剪辑,偶尔还会参加各种大小牌活动。她提到最近想拍一个日常素材,询问温禧后续是否能帮忙出境拍几段。

温禧倒没觉得有什么,欣然应了她的要求。

等和邵雪聊完,温禧的手机屏幕适时亮起。

周北尧给她发了一个链接,是江城附近一座温泉度假山庄的介绍。

“一个朋友开的,邀人去体验。周末可以带你朋友去玩。”

见状,温禧问:“那你呢?”

对方回答很快,只说:“不确定,你先去。”

她能感觉到周北尧近日行程紧密繁琐,国内国外都跑,仿佛像个陀螺一直倒转。临近年关倒是可以理解,但如果当上老板也会如此不停歇,温禧莫名觉得自己那点工作量也不算什么了,起码不至于四处奔波。

她想了想,问他能不能视频。

差不多隔了一分钟,周北尧便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温禧勾起唇角盯着手机屏幕,映入眼帘的是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靠坐在沙发椅上,冷白色的峻脸上印着时而闪动的电脑光芒。

他穿着件黑色衬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衬衣袖口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一手捏着支黑金色钢笔,另只手压着份文件,似乎正在签字。

和她视频的手机就架在一旁,将他此刻的画面完整呈现出来。

温禧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等他停下批阅,才适当开口:“你吃饭了吗……”

周北尧这才偏眸看过来,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声音低沉道:“嗯。”

回答完,他留意到视频里温禧身后的环境,又说:“怎么没去我那儿?”

温禧听了,想也没想道:“你在那儿,我自然就在了。”

话落,她又觉得这话过于直白,想再说点什么掩饰下,却被男人的笑声打断。

“等忙完这段时间。”

不知怎么,温禧总觉得他此刻眸色变得幽深了许多,惹得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将手机放倒在枕头里:“随你。”

男人没再多言。

气氛安静了些,温禧才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恢复屏幕,看到周北尧已经收回视线落在电脑上。

她什么也没干,就这么看着周北尧工作,安静陪伴,趴在柔软的床上,听着他那边偶尔传来的声音,缓缓合上眼睛。

等周北尧察觉耳边忽然静下来,不由看了下手机,注意到温禧恬静的睡颜。

他没喊她,半晌鬼使神差地点了截屏,留下了她这张睡得香甜的模样。

即便隔着遥远距离,但又好像彼此在身旁。

*

原本温禧没多想去体验这个温泉度假山庄。但未想连续加班,改图改方案,让她即刻改变窝在家里的主意,打算周末出去放松。

想着可以带朋友,温禧自然邀请了徐昭昭和邵雪。

温泉度假山庄设施齐全,除基本的室内娱乐体验,还搭建了滑雪场等户外娱乐项目。

未料,在她们刚抵达度假山庄没多久,酒店门口陆续驶来两三辆车,其中一辆里载着周文骞。

温禧见他也来了,立即和邵雪对视一眼。

后者不自然解释道:“我不知道他也会来……”

周文骞注意到她们,几乎是直奔着邵雪而来,上前将手一把搭在她肩上,紧紧圈住她的脖子,道:“自个儿偷偷出来玩不知会我?”

“明明你也没提不是吗!何况是温禧邀请我的,和继妹出来玩天经地义!”邵雪不满道,想要挣脱。

温禧站在一旁,瞧见周文骞对待邵雪不同往常的态度,有些诧异,但看邵雪未必有多抗拒的态度,她便不担心,只嘱咐道:“那我们先回房间了,房卡你记得拿。”

原本这边接待他们的人,是给她们各自都安排了间房。根据房号,徐昭昭和她同层不同方向,两人先各自回去放行李。

温禧找到自己住的房间,刷卡进屋,被眼前的套房格局震住。

屋内色调明朗简洁,温暖如春。正前方是一整面墙玻璃,视野开阔,冬日景色浓厚,能看到远处萦绕云雾的山峦,被皑皑白雪覆盖泛着银光。缆车缓缓滑动,隐约还能瞧见露出一半的滑雪场。

她环视套房,走近室内柔软大圆床,将整个身子都摔进去,张开手臂浑身放松了下。

温禧享受此刻的舒服与静谧,许久后,才给周北尧报备了下,自己抵达度假山庄的消息。

没等到周北尧回复,她听到有人按门铃,才起身出去。

徐昭昭站外门外瞥见她屋内陈设环境,顿时调侃道:“哇,你这间套房,一家三口住进去后空间都有余吧?”

温禧笑了笑,挽着她一起打算逛逛,准备晚点泡温泉、吃饭。

没多久邵雪找过来同她们会合,道:“我和你们一起吧。”

“诶,那你男朋友?”徐昭昭疑惑。

“他还要招待自己的朋友,没工夫搭理我。不用管他,我们玩。”

她们找了间餐厅吃午饭,期间邵雪问:“周北尧不来?”

“不确定。”温禧想着,他人都不在江城,晚些时候如果要真的赶过来那也够奔波的,毕竟度假山庄距离江城也是有一个小时多的距离。

“这还有滑雪场,要去体验下吗?”徐昭昭翻着宣传册问。

“可以啊。”

虽没见到周北尧那位朋友,但安排的接待很称职,得知她们要去滑雪场,很快打电话安排,开车亲自送她们过去。

温禧之前多数去体验的是室内滑雪场,这会儿来到户外,只觉场地更广,景色也更真实美丽。

她们先是拍了好一会儿照,才尝试着滑了会儿。好在温禧勉强学过点技巧,小心点保持平衡滑也没什么问题。徐昭昭和邵雪俩人各自摔了跤,这会儿正龟速前进。

至于她们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温禧并没注意,护目镜后的眼睛专注盯着前方。等觉得累了,她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停下来等邵雪她们,顺道用手机拍风景,并发给周北尧分享。

迟迟没等到回应,她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等他接听后,便迫不及待地分享,声音雀跃:“喂,我在滑雪……”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语气有些怪异:“谁让你去的?”

闻言,温禧略感诧异,“没谁啊,我自己想来玩的。”

周北尧似乎察觉自己话语突兀,便嘱咐:“那你注意。”

“知道,我很小心的。你今天还忙吗?”

“有点。”他回答,又补了句,“应该来不了。”

哪怕降低过预期,她听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但却也理解。忽然没了话头,他也忽然沉默,她就开口:“那我先不打扰你。”

“好。”

周北尧淡淡应了,匆匆挂了电话。

他的回答过于干脆,又没有多余的话要说,抽离速度之猛。

温禧没由来的感到阵空落落,心情如同过山车般忽上忽下,慢慢归为平静。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不应该对他抱有过高的情绪反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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