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崽子?”
中原中也喜欢吃羊肉!他还喜欢“羊”~他甚至很想写一首“山羊之歌”,不过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只不过现在听到红叶说的这个……“羊崽子”?居然还能惊动港口黑手党吗?
“他们很厉害吗?”中也试探地问。
“他们不厉害。”红叶很快回答:“但他们很会收买人心。”
中也这就更听不懂了。
“不过请不要担心,有人一定会宰了他们的。”红叶对中也笑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对中也的喜欢。
但中也听到这话,他再次脊背发凉。
只不过红叶在下一刻直起腰来,看向不远处的小路。路上的,是夏油杰。
夏油杰正面无表情从羊肠小路归来,他看着尾崎红叶,没有情绪,但又时时刻刻剑拔弩张。
“你的家人回来了。”红叶丝毫不觉得担忧地,对中也说。
“夏油老师,你回来了!”中也和红叶一同看向夏油杰,他觉得自己是很幸福的,他明明什么都不用担心。
“中也。”夏油杰一边唤着中也的名字,一边向中也招着手呢。
中也有些为难地仰头看向红叶的脸,然而,红叶居然特别善解人意地将中也向夏油杰的方向推去:“快回去吧,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呢~”
“……红叶大姐。”
“上次奴家的酒好不好喝?如果喜欢,下次再给你带两瓶过来。”红叶对中也,就像妈妈一样。
中也有些脸红,但他又不想拒绝,于是用力点头,之后才跑向夏油杰身边。
但是当中也再回头时,红叶已经不见了身影,那个他们刚刚停留过的位置空空荡荡。
中也有些失落,他们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中也,很失落吗?”
谁想就在这个时候,夏油杰居然还这么问他!
中也仰头去看夏油杰的脸,他愣了半刻没有否认,重重点头。
“她对你不错,要懂得珍惜。”夏油杰笑道。
“……”
此刻,夏油杰耳边回响脑花对他说过的话——『再这样下去,那个小鬼一定会被带走。』
但夏油杰也想起自己如何回答脑花——『从他被咒术师捡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永远“走”不了了。』
“我们回去吃饭吧。”夏油杰拍着中也后脑勺说。
——
-“他是五条悟的养子,可他和港口黑手党密切往来,又学会了伏黑甚尔的体术。”
-“我们与异能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港口黑手党可是异能者中的黑色组织。”
-“上面已经通知了异能者的头部首脑,他们会带人来围剿港口黑手党。”
-“那中原中也怎么办?”
-“那孩子没有错,就怕他走错路。”
中也一个人背靠着墙角,他又一次被叫到老师开会的门外,将所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下一刻,“哗啦”——
-“中原中也,你进来。”
门被拉来,一位老师走出叫中也进去,然而刚刚的角落已然不再有中也的身影。
随即这幽深的走廊便传来一声咆哮:“中原中也他又跑了!!”
此时,早就跑出很远的中也抖动肩膀,暗戳戳说道:“嗓门真大。”
中也可不喜欢被人训斥,他喜欢逃学!
但今天他难得找不见去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消磨时光。
于是中也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踢石子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了。
只不过中也还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个人呢,他正被人跟随。
中也猛地回头看去,却什么人都没看见。
会是太宰治吗?
每每中也有被人跟踪的感觉时,他都一定会遇到太宰治的。是的,中也现在居然对此有所期待,他在这茫然无助的时刻,竟然特别想看见太宰治,好像那个人能帮他解决问题一样。
但其实,那个人只会给他制造麻烦而已。
叹了口气,中也重新回头,谁想面前居然出现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中也有些惊喜地抬起头,然而这人却不是他的惊喜对象,此时那个挡路的小子他并不认识。
“你好,我叫白濑。”
这个小子说。
中也有点疑惑,他从没见过这个人,为什么这小子会找上他?
而且这小子身后,居然同时又出现几个少年,他们将中也团团围住,这架势倒是有些像旗会。
只是他们可没有旗会的两下子,中也看得出来。
“我是中原中也。”但中也还是很礼貌地回应:“找我有事?”
一看找对了人,少年们同时看向白濑,看来白濑就是他们的头头没错了。
“我们是‘羊’。”白濑说。
当中也听到“羊”这个名字,他顿时想起尾崎红叶说的“羊崽子”,这就是那个非常会收买人心的组织吗?
于是中也自然提起戒备,他还装作无辜:“那你找我干嘛?我没吃羊肉。”
“……”白濑差点被中也这句话搞破了防,但他还是说:“你是孤儿吧?”
“我不是。”中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孤儿”,他已经被五条悟养大了,他有家。
“那你就不想知道你到底来自哪里吗?”其他孩子接着问。
“我的家就在这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东京,我也不想离开。”中也果断回答。
“你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孤儿,我们是流浪儿组成的组织,但我们行走在阳光下,对抗黑暗。”孩子们振振有词地对中也说着:“你是我们走失的伙伴,我们要接你回家。”
其实中也真的有被感动,他觉得这个“羊”或许是个很好的组织,但他们目的不同,他不想离开。
“抱歉,这里就是我家。”中也说着,他与白濑擦肩而过。
“这里不是你家!”白濑迅速回身,对中也喊道:“你知道的,你就是被咒术师捡走的孤儿,你来自横滨,你是异能者!”
“异能者”三个字闯入中也耳畔,他顿时停下脚步,刚才那个人说什么?
他是……异能者?
他和太宰治一样,他也是异能者?
这一刻,白濑不知道中也在想什么,他只以为是自己感动了中也,于是上前一步,打算乘胜追击。
“跟我们回去,我可以带你回家。”白濑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但中也随即摇头否认:“开什么玩笑?我见过异能者!根本不是我这个样子。他们能用五颜六色的光,能徒手毁灭一切,但我不能。”
“……”白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和他们拿到的情报可不一样。
“羊”的成员听说,这个中原中也的异能力相当强大,说白了就是,谁得到中原中也就能铲平一切,包括港口黑手党。所以他们才来到这里,想和中也成为朋友,这样就能成功拉拢,获得这份力量。
但是中也居然没有异能力?
开玩笑的吧。
“你不用戒备我们,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也很孤单。”白濑继续自己的演说。
但没想到的是,迎面忽然再次传来一个声音:“中也啊,我已经找你很久了,你原来在这里。”
“诶?”
中也还没来得及辨别这个声音是哪个方向传来的,他就被人搂进怀里,好像特别亲密的兄弟一样。
“中也,你真是很难找,我都去你学校找你了,可你不在。”
是太宰治?这个人果然就在周围!
“哈?太呜——”
当中也看清了太宰治,刚想询问太宰治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嘴巴里接着就被太宰治塞了一个特大号苹果,刚好使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呜呜——”
中也用力闭合牙齿,但在这个时间里,“羊”的成员已然认出了太宰治是谁!
“港口黑手党?!”白濑惊讶高呼。
接着,所有“羊”的成员同时取出武器,他们一同指向太宰治,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种以卵击石的感觉。
但太宰治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他拍拍中也的下巴:“咬。”
中也当真一个恼羞成怒,“咔嚓”一声啃掉一大口苹果。苹果随之掉落,不过没有落地,而是被太宰治稳稳接入掌中。
太宰治握住苹果,居然高高抬起,将苹果横在两人面前。中也刚刚咬下去的那排小小的牙印可爱得要死,太宰治看着笑意更甚。
“你干嘛?”
中也一边咀嚼一边随手要抢苹果,但太宰治居然在下一刻将苹果举到嘴边,他也“咔嚓”一声,在中也之前咬过的位置就那么随口一咬!
“你疯了吧!!”中也想说:我咬过了啊!
但太宰治好像就想回答:“我当然知道,我故意的~”
疯了疯了!他们的关系还没这么好吧?
不,这在“羊”的成员眼里,他们的关系就是很好!
所以,白濑当即愤怒:“难怪你油盐不进,搞了半天已经成了黑手党的走狗!”
“你胡说什么?”中也真想弄死这个混蛋。
但立刻反驳的却是太宰治:“哦不不不,他可不是黑手党的狗~”
“……”
“他是太宰治的狗~~”太宰治特别认真地纠正道。
这下子中也更加羞耻,他对太宰治挥舞小拳头,而太宰治像躲狗狗一样躲来躲去,于是两个人打打闹闹,伴随太宰治的笑容,这就更好像一对正在玩闹的青梅竹马~
所以“羊”这就更加坚信,这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看起来中原中也已经被太宰治收买,肯定会加入港口黑手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白濑对中也再也没有刚才邀请时的友好,现在反而变得严肃,好像特别愤怒:“你会成为所有异能者的敌人。”
“……”
中也止住和太宰治的打闹,他再次看向“羊”,这个人怎么回事?
“凭什么?我又没对异能者做什么!”中也觉得自己都要冤枉死了。
“和港口黑手党合作,自甘堕落,你就等好吧。”白濑和所有“羊”的成员同时对中也目露凶光,接着他们便毅然离开,好像真的打算和中也背道而驰,就此为敌。
但中也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中也看着“羊”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那些指责他违背五条家族的咒术师是这样,现在这些指责他自甘堕落的异能者又是这样。
“他们就是这么不由分说、不讲人情。”太宰治的目的达到了,他冷笑一声,勾住中也脖子,露出一个胜利的表情。
看起来刚刚的太宰治就是故意的,他故意要将中也和港口黑手党关系不错这件事宣传出去,他想……他要慢慢阻绝中也的一切后路。
“你不也一样?”中也是不知道太宰治在想什么,但他太“讨厌”这个自杀狂魔了!
他讨厌这种很依赖很依赖别人的感觉。
于是中也回手一拳,将太宰治打退一步,自己转身回高专去了。
“你去哪里?”太宰治再次变回以往的严肃,在中也身后冷漠问道。
“我当然是回我该去的地方!”中也强迫自己不要和太宰治来往密切,他当然不是害怕黑手党,他是害怕自己真的会成为太宰治的狗。
——
-“我回来啦——”
中也回到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野蔷薇身边,就连五条悟都很惊奇于中也为什么回来。
“碰见谁了?”五条悟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但他还是问问。
“没谁。”中也懒得回答,于是转移话题问:“那些老师还在说我吗?在的话我就过去。”
“中也。”这个时候,虎杖悠仁居然告诉中也:“刚刚有个组织来找校长,说你和港口黑手党同流合污。”
“哈?”
“他们说自己是‘羊’。”伏黑惠接着道。
“……”中也不禁暗骂,只有小屁孩才会告状:“他们现在在哪里?”
“前院。”野蔷薇回答。
“很好。”接着,中也便迅速回身,向前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