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桑洲回了个“好”,饶时看着自己打字的手,突然想到今天被他牵着走了好长时间。
多脏啊!
于桑洲翻完垃圾都没洗手!
饶时站在原地,打出:你翻完垃圾桶没洗手,还拉着我跑来跑去。
在那一层转了半天,饶时终于记起寝室是哪一间,正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于桑洲回了消息。
于桑洲:没关系,我在你身上蹭干净了。
饶时看完瞬间熄灭屏幕,将手机揣裤兜里进了门。
寝室几个人都在底下坐着,看到他进来齐刷刷全望过来。
挺无助的。
饶时现在都想发个视频通话给任游,他想问问这些人都叫什么来着,他本来还记得个大概,结果晚上那么一场刺激的狂奔给他弄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回来了。”饶时憋出这么一句。
离门最近的那位扶了扶眼镜,看向饶时胳膊:“我看出来了,但你出去一趟怎么还负伤了。”
饶时抬了抬那条胳膊,坐到这人对面,将那瓶没喝完的茶饮扔桌上,“一言难尽啊……”
室友没再问什么,饶时打心底里很满意,他之前还担心过如果室友不好相处该怎么办,现在他算是放心了。
饶时拿上衣服去洗澡,进去后站在那里愣了半天,他将花洒朝下挪了挪,才把开关打开。
这个澡洗得很累,他就跟在花洒底下起舞似的,打沐浴露的动作也别扭得不行。
冲泡沫的时候还得避开受伤的地方和纱布,他越洗越毛躁,恨不得两手齐用洗完拉倒,洗到最后还不忘把那双手狠狠搓上几遍。
打开浴室门出去时,饶时脸臭得跟在里边儿和花洒打了一架一样。
他头发也没吹,直接坐在桌前听室友聊天。
他们说明天就要军训,听说还得穿着外套,饶时光是听着就觉得热得不行,从他洗完澡出来开始,那种热的感受就一直跟着他。
寝室里开着空调,按道理说不该这么热。
他支着脑袋听室友瞎侃,突然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大概是困得不行了。
他闭了闭眼,就连眼眶都是酸的,饶时和室友说了声,便爬上床睡觉。
是一夜的混乱。
梦里他一直在狂奔,于桑洲牵着他漫无目的地奔跑,那只手带着他跑了好远,最后跑到一个荒凉无人烟的地方。
于桑洲放开手,伸手去碰他的裤子。
饶时心跳越来越快,他问:“你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于桑洲朝他笑了笑,凑近在他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脱下来。”
“事先说好,”饶时抬手碰了碰他的头发,将人往自己身上靠,“我是上边儿那个。”
于桑洲没有回应他,只是沉默地靠在他肩头,手下慢慢动着。
饶时也紧张啊,这不是第一次吗,就算是在梦里,那也挺刺激。
正当他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时,突然感到腿上一阵发凉。
没想到于桑洲这么主动,如此急不可耐。
不得不说,梦中这个于桑洲,他挺满意的。
满分10分,饶时给他打9.99分,剩下的等一切结束后再补上。
“你急什么?”饶时抬手碰上他的脸——梦里是不一样,于桑洲这脸都没那么讨厌了,手感还特好。
“我挺急的,”于桑洲拍拍他的后腰,喘着气说,“抬腿。”
主动真好,主动的于桑洲更好。
在他梦里的于桑洲还挺熟练,就是这野外……风也太大了。
于桑洲靠近他耳边,轻轻啃咬一下他的耳垂,叫了声:“饶时。”
“嗯。”他应了声。
于桑洲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脑勺,微微用力让他低头看着下方,接着,于桑洲用暧昧的语气说道:“把你的束脚裤脱下来,借我穿穿。”
风真大,饶时震惊地瞪大眼看着于桑洲,那条束脚裤正被他拿在手里迎风飘。
接着闹铃声响起,饶时猛地睁开眼,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踢开,在铁围栏边挤成一团。
他艰难地撑着床边坐起来,头重得整个人都难受。
寝室其他几个人也刚醒,都还坐在床上愣神,饶时吞咽一口,手在边上摸了一圈,才想起来昨天把手机丢底下充电,压根就没带上床。
他想开口问问现在几点了,一张嘴发出的只有沙哑的声音。
“神奇,你睡一觉起来竟然失声了,”对床的人说道,“是不是感冒了?”
大概不是。
饶时抬手碰了下自己额头,这温度,有可能是发烧。
真不愧是新生活的开始,开头就让他先难受一番。
下床的时候他都担心自己会脚下不稳摔下去,好在他速度够慢,最后还是平稳落地,坐在了桌前。
他正琢磨着今天军训怎么办,寝室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挺年轻的男人拖过一把椅子坐到饶时边上,看了他几眼,伸手就开始探他的额温。
“哦哟快熟了。”
“啊?”饶时朝后让了让,看着眼前的人。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见义勇为很好,但你下次要是再碰到那种事,务必保护好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你就跟训吧,树荫下坐着看看,徒步那天你就在寝室待着,”男人又抬手摸了下饶时额头,“不过今天就算了,你先去医院看看,过两天再开始跟训。”
“好……”饶时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男人站起身就走了,多余的信息是一点都没说。
饶时后知后觉,这大概是辅导员来告诉他,因为负伤,所以他可以跟训。
还有一个让他确定的事情,他是真的发烧了。
饶时趴在桌面缓了好一会儿,等室友都走光了他才撑着桌面站起来。
走到厕所也就两步路,头晕得直想吐,等他洗漱完才将手机数据线拔下来,拿着手机边扒拉边扶着扶手往下走。
手机上有任游发来的两条微信。
一张是他穿军训服的自拍,还是对镜全身拍,任游还比了个特傻的剪刀手,后面紧跟着一句:帅气依旧。
饶时嘿嘿笑着回复道:当零去吧,我看你有这个潜质。
剩下还有一条消息是于桑洲发的。
一句特别简短的话:还疼吗?
饶时抬起胳膊看了眼,脚下差点踩空,幸亏他扶手抓得稳,站直身子后,他回复道:感觉不到。
他确实是感觉不到了,现在只剩难受的感觉,喘口气都累。
更何况他现在看到“于桑洲”三个字都臊得慌,虽说梦里他们什么都没做,但那种肌肤紧贴的燥热却是实打实的感受。
饶时低头看着自己腿上那条束腿裤,无奈地笑起来。
今天去医院没有于桑洲跑前跑后,饶时一个人跑完全程差点累瘫,光是跑错路就浪费了不少时间,最后再等叫号,饶时都害怕自己会烧糊涂。
医生说他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可能本身也有些感冒,反正这就是逃不了的一环。
打上输液没多久,困意就又找了上来,他眯着眼还想撑一会儿,奈何眼皮子压根就不受他控制,等他睡醒的时候这瓶药水都快滴完了。
后面还有几瓶,饶时屁股都坐麻了,睡也睡饱了。
手机更是不好玩,任游又在军训,压根就不回消息,不然还能和他怼上两句,也是有意思得很。
于桑洲是第一个回消息的,正好是饶时挂上最后一瓶药水,于桑洲问:怎么感觉不到,疼麻了?
有趣。
饶时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和挂着的药水,缓缓抬起扎针的手比了个“耶”,发送过去。
于桑洲回得挺快:你把手再举高点,等会儿可以鼓个包。
饶时:毛病。
于桑洲没再回,有趣的事情结束了。
他坐在这挪了挪屁股,看了眼还没滴到一半的药水——想去厕所,实在想去。
饶时将路线都想好了,甚至还想好如果回血起了包应该以多快的速度飞奔回来,他磨磨叽叽纠结到现在,好不容易才站起身。
手刚碰到药水瓶,背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去哪儿?”
饶时一回头,发现是于桑洲。
他估计是跑来的,军训服外套还被他抱在手里,最重要的是,这人手里提着一份盒饭。
“你怎么来了?”饶时问。
于桑洲替他把药水瓶取下来,又问一遍:“你去哪儿?”
他指了指外边,“我去厕所。”
“我陪你去。”于桑洲说道。
饶时“哦”了声,不用自己举着也轻松,直到他走到厕所门口,于桑洲陪他一起进去,打开隔间门时,饶时那股子害臊的劲儿蹭一下子就窜出来了。
“你出去等我。”饶时朝外边儿抬了抬下巴说道。
“干什么,”于桑洲问,“我是没有吗,还是你的更好看?”
“……出去等着。”饶时抬腿给他一脚,将人朝外边推了推。
疼得慌。
他推人的手正好是扎针的那只,手背已经肉眼可见的鼓了包。
“你现在爽了没,”于桑洲叹口气,将外套搭到臂弯,把输液瓶挂到挂钩上,盒饭递给饶时,下一秒,他伸手去解饶时的裤子,“快点儿吧,别到时候手肿天上去了又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