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半年的时间又过去了。
老娘说:“今年叫他一起过来吧!”
张萧终于说:“好啊。”
虽然他俩没有搞个什么仪式,但等于就是在一起了,张萧让老娘去说说,把族谱上陈娇娇的名字换成林星稀。
老娘去问张菁行不行,张菁说:“再等等吧!”
“他是嫉妒你。”老娘回来对张萧说。
张萧也有些生气,一看到张菁过来,就把张榛抱走了。
林星稀第一次在张家过年,他还挺忐忑的,尤其是张荻一家过来,他很想躲着不出来,还好敏敏倒是不跟林星稀见外,听说过他的牛逼事,赶忙粘上来问长问短。
过年在家里做事的人就都放假了,除了老头身边留了看护,另外请来做事的人要到初二才来。张榛的月嫂和保姆也回家了,一年到头不在家,好歹过年给人家回去聚聚。
祭祖和敬神过后,张萧忙着做饭,大嫂帮忙看着张榛,小孩子这个时候一不留神就磕了碰了,要么在作妖。林星稀想去厨房帮忙,被敏敏拉着脱不开,他最近和同学也在搞发明,遇上大神太想请教了。
所以厨房还是张萧和老娘的天下,老娘抱怨说:“真想弄盘狗屎上桌!”
张萧:“妈妈,他们可是你最亲最爱的人啊!”
“屁,全是讨债鬼。”老娘跟张萧腻腻歪歪的说,“只有你才是我最亲最爱的心肝宝贝。”
张萧又不要老娘动手,他一年也忙不上几回,弄一桌饭出来,挺有成就感的。
吃完饭一大家子又一起玩了会儿,有个小孩子感觉就是不一样,可怜的张榛替代了张萧,让跳一个就跳一个,让唱一个就唱一个,她挺享受被众人围住的感觉。
等大哥一家走后,他们才忙着贴春联挂灯笼,然后搓园子放鞭炮吃晚饭,老娘说:“今年人多,我们要不要打牌?”
“啊!”张菁指了指张萧和林星稀,“你要给红包就直接给,为什么要拉着我送钱?”
老娘翻了个白眼。
老头跟张榛都睡得早,陪护一看俩,年三十给他开三倍工资外加开年红包,他挺乐意。
他们四个还是打了,打长牌,跟麻将差不多,就是算牌不一样,一把下来输赢也挺大的,但通常是一家赢三家输,赢的人很开心,但输的都差不多,不至于太晦气。
老娘一直在赢,应该没放水,因为不好放,脑子不太好的,牌都要算半天。林星稀除外。玩到十二点,张菁去放炮点香,其他各自回房睡觉。
张萧有了老婆,不黏着老娘了。
老娘:哼,果然有了老婆忘了娘!
初六张萧去上班,他们那来了三个新人,他办公室也给安排了一个,小土妞,矮矮的,胖胖的,戴一副框架眼镜,扎个马尾辨子,大脑门亮亮的,穿了个鼓鼓囊囊的黑棉袄,看到张萧毫不掩饰的一脸震惊。体制内最烦流言蜚语,她这套装扮非常符合大姐们口里的好女孩。
张萧第一反应是,挺好的,他家林星稀应该很放心,因为完全不是他的菜。
但也不至于有碍观瞻影响他的心情,张萧对人的要求不高,不要邋里邋遢有异味,不要唉声叹气垂头丧脑,不要吃东西吧唧嘴,不要睡觉打呼噜……
新办公楼还在建设中,老办公楼狭小拥挤,小姑娘跟张萧一个房间,另外还有两个人。只是她跟张萧最近,新来的肯定把最差的位置留给她了,天天跟领导大眼瞪小眼,还美其名曰——新人福利。
真福利怎么可能轮到她!
相处两天就熟了,特简单一姑娘,才刚毕业,大学读的还是不错的学校,考编只是试了下,没想到成绩第一,之前的单位离家太远了,跟人调剂回来的。
她的人生理想混混日子,爸妈培养她哥继承家业,对她就是随便养养,从小到大被说丑,所以最怕定性丑人多做怪,因而特安份,大众认为的坏事,她绝不做,非常需要得到肯定。
背调也很简单,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姑娘。家庭不算好也不算差,隔壁镇的,家里有个哥哥,父母开了个家庭作坊式的纺织厂,十来个工人,有订单就做没有就歇,属于饿不死,但也有点靠天吃饭。哥嫂在家里帮忙,小侄女上幼儿园小班。
张萧心想幸亏她长相不出挑,运气也好了点,否则遇上个渣男,叼的了,太容易被PUA了。但是又认识了一段时间,发现小姑娘还挺不错的,怎么说呢,就是呃……张萧觉得她蛮好的,合适做老婆的那种,如果不快点下手的话,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所以他想介绍给李贤宇,感觉这两人应该合拍,他很少做红娘的,毕竟这活从来吃力不讨好。
“他是不是长得很丑?”周莉听张萧说了一连串,忽然直击要害。
张萧:“……何以见得?”
周莉说:“你说了他那么多优点,却不说外貌,连身高体重都不报,肯定是所有条件里最差的。”
张萧:“那你想找个跟我一样帅的,也不可能啊,我都到天花板了。”
周莉:“……”
周莉到这边来的第一天,在看到张萧的第一眼,简直惊为天人,她长这么大在现实生活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这种美颜暴击是直冲天灵盖的。但心脏扑腾扑腾跳了一会儿之后,她就立刻勒令自己要淡定,首先这种男人绝对不可能属于你,其次……她突然对号入座了。
好歹是本地人,谁家没个什么亲戚知道一些内幕的,她要到新港镇来,家里人肯定要去给她先打听打听,女孩子的工作就跟谈婚论嫁一样,说不定就是一辈子,自然不能草率。
“永康集团的三公子,现在是他二哥当家,他大哥是省里的二把手,他有两个老婆,女的还在上高中,给他生了个女儿,男的是他青梅竹马,在某大读博士。他虽然在新港镇,但其实J市R市这一片都是他的地盘。”
这是周莉在饭桌上听来的一嘴,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关于他和他们家的流言。但她到了这边一句也不敢打听,因为对于这位张主任,大家都有些讳莫如深。
张主任不光人长的帅,说话也温柔和善,可他的话谁也不敢含糊,他几乎不发脾气,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但就连书记过来跟他商量什么,话音都是颤抖的,用词甚是谨慎。根本没人敢调侃他,背后也不敢议论什么,但他有个男老婆是真的,因为每天要打八百个电话,都不避着人。
周莉第一天过来,他就给那头汇报了,还怼着她脸拍,当着面就说她很安全。那头的人还安慰她,说这种人天生五行缺德,不要搭理他。周莉虽然也算半个腐女,但她从不磕现实CP,感觉不尊重人。
张萧问:“到底去不去?去的话,这个周末你就别回家了,跟家里人说领导叫你加班。”
周莉平时是住在宿舍的,放假就回去,虽然是隔壁镇,但也不近,她的大电瓶车半路还要停下来快速充才能到家。况且她也懂点道理,体制内的潜规则,领导给介绍对象,最好别推脱。
“去。”周莉说。
张萧说:“那我周六上午十点来接你,中午吃个饭,放心,我保证把你全头全尾的送回来。”
周莉想了想问:“那你怎么跟对方介绍我?”
张萧还没跟李贤宇说呢,他想先让两人见一面然后才决定要不要继续,因为男人比女人更感性,如果不起生理冲动的话,条件再匹配也没用。
周莉说:“一定要先跟他说我很丑,不然一见面哑口无言,多尴尬。”
她其实对张萧没有那种距离感,一来是自身实力可以,她几乎能完成张萧交给她的所有事,哪怕是私事。人也勤快,知道领导洁癖,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干活都挑不出毛病。而且嘴严,出了办公室就是个哑巴,跟她一个宿舍的,都什么也打听不到。
二来两人年龄差距小,能找到共同话题,张萧偶然说起某部动漫,她一下就激动了,一聊起来就彻底收不住。还有,这小丫头是个酒鬼女孩,说起调酒头头是道,自称半斤不倒。但其实她从未去过酒吧,也没喝过百元以上的酒,她说的眼冒金光,张萧都没忍心打断她。
其实林星稀也挺喜欢喝酒的,跟他聊起时也是眼中泛着星星,只是经常后面就不着调了。
说好的十点,结果有事给耽搁了,到她舍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周莉还挺重视的,至少换了一身好看点的衣服,马尾辫也放下来了,还戴上了隐形眼睛。习惯了框架,陡然换成隐形的会很不适应,周莉过来拉车门时,还跟车门磕了一下。
“哎哟乖乖,小心。”副驾驶的人听见“哐当”一声,赶忙下车了,周莉捂住脑袋,呆呆地看着眼前人。
张萧在驾驶座上皱了皱眉,不得已也下车了。
“怎么样?还行吗?”张萧过去,从他二哥手底下把人拽了过去。
“没事,没事。”周莉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张萧,“出师不利。”
张萧看她额头都撞红了,调侃一句:“怎么不利,你这是鸿运当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