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有，”张萧从口袋里拿出几板药，“这是普通的感冒药，和消炎药一起吃，吃两天要是没什么作用，你就吃这个，这个药一次只能吃一粒，不出意外一粒就药到病除。如果没什么效果就别吃了，看医生时把这个药和说明书一起带过去。”

林星稀呆呆地看着张萧。

张萧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穿上吧，别把自己冻死了。”

“那你呢？”林星稀盯着张萧的眼睛说，“你那么怕冷。”

张萧把左右两边的空调温度都升到28，强风，对窗，对脸，对腿，座椅加热。

林星稀扭脸看了一眼咧开嘴的嘟嘟，失笑道：“你家狗要热的跳车了。”

张萧给林星稀把衣服穿好，林星稀掏了掏口袋，抓出一把糖出来。

“我哄细伢儿的。”张萧说，“许多小孩子喜欢吃糖，可能并非是贪恋糖的甜，而是曾经因为糖的甜带给他的快乐记忆，他不舍得遗忘。”

“错了，小孩子喜欢吃糖就是单纯的因为它甜。”林星稀说，“长大了就不爱这种廉价的甜了。”

“这还廉价，胃口真大！”张萧撵林星稀下去，“我出来有段时间了，要回去了。”

林星稀下车之前又看了一眼张萧，想说什么，踌躇了许久变成：“路上小心点。”

“用到家给你发条消息吗？”张萧追问。

“没有消息我就知道你很好。”林星稀淡淡的说，“没事别滋扰我，害我胡思乱想。”

林星稀冒雨回家，但这次一点都感受不到冷了，手上沉甸甸的袋子，胃里消化着暖暖的食物。

“我还要再出去一趟。”林星稀对哥哥说，“把身份证再借我用一下。”

“哪里来的衣服？”哥哥把自己的身份证拿给林星稀，不去关注他手里提着的袋子。

“李贤宇的，他说太丑。”林星稀掏出口袋里的糖，还有那一块包装完好的卤牛肉，“给。”

“银行都快下班了。”哥哥看着转身的林星稀风轻云淡的说。

林星稀脚步顿住，踟蹰了片刻才接话：“来得及，年里存取钱的人多，他们也要加班。”

哥哥望着林星稀的背影：“你还有两万块在我这呢！”

“那个是给你们用的。”林星稀转过头，抬了抬手里的袋子，“这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我要不起。”

哥哥没去看林星稀的脸，剥了一颗糖放进了嘴里，砸吧了一下滋味感叹：“这糖真好吃呀！”

“甜吗？”林星稀问。

“甜的刚刚好，感觉可以一直吃，吃不腻。”哥哥看着手里的糖纸笑着说。

林星稀过去拿来糖纸看了看，没吃过，于是道：“也不知道在我们这里的超市能不能买到。”

“倒也不必刻意，随缘。”哥哥抬起了头，温柔的说，“要不你再把他的照片给我看看，我帮你仔细相一相。”

林星稀“哈哈”笑起来，回哥哥道：“一切随缘。”

林星稀去了银行把钱存上，送的礼品要了存疑不要可惜，就找银行领导给签了个字，有时间再去领。回来天已经黑了，林母故意没有做饭，一家人饿着肚子等他，难听的话一句没有重复，在说到不要林星稀读书时，终于让哥哥听不下去了。

“只有让他上学，他才有根，你把他根掐了，再去哪里找他？”哥哥说，“稀稀不像大妹，他不恨你们。”

林星稀往灶堂里添柴，火红的光照着他的脸，张萧的衣服防水还保暖，路走的长了，一身的汗闷在衣服里，他抬手闻了闻，淡淡香气里有小少爷特有的味道。

一锅无米粥，每人一个馒头，那锅小杂鱼吃到现在还有，本来就多，煮的时候还加了重盐，又放了黄豆和咸菜。

“哪里来的牛肉？”林爸问。

“下午小宇送来的，让别跟他爷奶说。”哥哥神色坦然的说，“吃席时打包的，带点来给稀稀。”

“小家子气，差他这点吃的，跟他奶奶范翠娥一个样！”林母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夹了一大半的肉给林爸，剩下的都给了哥哥，“吃，吃死了我去他们家拼命去。”

正经其实是初七开学，但初六报到，晚上就要上晚自习，张萧放假在家压根没打开过书包，所有的作业和试卷回来时什么样，到走时不会碰一下。说好初六早点去学校，好歹补救一下，表现一个学习的态度。

初五下午二哥来接张萧，估计是老娘叫的，带张萧去买买东西放松一下，年里把他忙得不轻，有什么话兄弟俩也能聊聊。

“和小女朋友处的怎么样？”张菁带张萧去泡室外温泉，泡好回来做大保健。

“不错啊，娶她当老婆都行。”张萧说。

“屁，老娘说你们也就这一个月的事。”张菁不屑的说，“搞得一本正经的，你可别真上头了。”

“不能一眼万年吗？”张萧被按的龇牙咧嘴，挥手不要，让人下去。

张菁趴着，闷声笑了笑：“我看老娘可没想当真，就找个姑娘看能不能给你掰直的。”

张萧无语：“你能别跟妈妈胡说八道吗？伤了妈妈的心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说的。”张菁喊冤枉，又出卖队友，“是老娘自己跟我叽歪的，她说你被养得奶白粉嫩的，不够男人味，怕你被人骂母0，还担心你不够硬在学校被霸凌，万一再被变态缠上。”

“我哪里不男人了？非得要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才是真男人！”张萧更无语，但确实是老娘能说出的话。

“我就说老娘瞎操心，你是她养大的，你行不行她自己不知道吗？”张菁说，“大家都说你像大哥，还有人说你是大哥的私生子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竟然还跑来问我，操，我帮你们澄清的时候自己都要怀疑了！”

张萧哭笑不得：“那我以后叫你二叔，不叫你二哥了。”

“滚！”张菁说，“别到时候大嫂真跟大哥闹起来，你还要再去做一份亲子鉴定。毕竟你长的确实比敏敏像大哥啊！”

“我要有大哥的脑子就好了。”张萧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妈妈亲生的该多好。”

“妈妈对你够好了，亲生的在这呢，她还管我吗？”张菁说着翻了个身，望着坐在一旁喝水的张萧说，“你怎么没跟我讲林月明的弟弟跟你是同学啊！”

“有什么好说的，他又成不了我的麻烦。”张萧不在意的说。

张菁歪了一下脑袋，忽然又说：“可老娘说他是大哥给你找来伴读的优等生，那你们平时相处应该不少啊！”

“是啊，他辅导我可用力了，要不然我成绩哪能进步这么快。”张萧说，“人家又不是想做那个的，他不提我也不提了，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他要想找我帮忙，就再说吧！”

“趁早说明白，我帮不了什么忙。”张菁正色起来，“林月明搭上了别的后台，跟我这边没怎么走动，我也不想去搭话。而且，小打小闹我能容得下，但要不把我放眼里了，那对不起，我肯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

“再说，再说。”张萧蹙起了眉头，烦躁的说，“我还没跟你开口呢，就来撇清。”

“哦哟，火气不小嘛，都来跟我甩脸了。”张菁笑着坐起身，“今晚别回去了，在这歇一晚，明早送你。”

“我要女的。”张萧伸手指着张菁，“确定没有脏病的。”

“那你要处吗？”张菁问。

“我太大了，弄得费劲。”张萧说着扯下了腰间的浴巾，顶了顶胯说，“要骚一点，但不能妄想骑我。”

张菁撇开脸：“操，我的眼睛。”

“不许跟妈妈说。”张萧低头看了一眼，解释道，“跟你无关，听见有小妹妹，它自己兴奋了。”

和张菁以及手下的人一起吃了个饭，张萧才回房，小姑娘已经来了，在看到张萧时从一脸的惊惶慢慢过渡到了忐忑和羞怯。张萧给她一个温和的笑脸，她像小鹿一样慌张的眼睛，莫名给人添上了一丝玩味。

张萧问女孩多大了，女孩说十八，恐怕不真，看着要偏小一些，但他也不想计较这个了，女孩一开口他就知道她是哪儿的了。这个品质估计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了，如果运气好一点，也不见得以后没出路，但最怕的是她执拗又迂腐的心，她还是想往回走。

有对比张萧才懂刘湘的极品，但即便食之如鸡肋，也有妙处，至少她看张萧的眼神，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低声呜咽里又是那么的不堪承受。

给女孩弄了些吃的，又多给了她一点小费，女孩感恩戴德的说谢谢。

张萧心里不是滋味，他陡然明白了，原来他不是只对林星稀一个人生怜的，内心的那一腔热血可能也只是玩心更甚，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不管是老头、大哥、二哥，还是那些堂族宗亲，他们家就没有一个深情的，年里他听得最多的也不过就是下半身的那点烂事。

他不会是特例的，痴情的男人也许有，但他不是。

第二天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返校，看到了心血来潮缝补的那双袜子，算了，不去撩小可怜了，真动了感情怎么办，张萧把袜子塞进了他的存钱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