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yl只好离开,拿着车钥匙在停车场找车,很显眼的灯光。后备箱打开,懊悔刚刚为什么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会有转机。
都不敢乱翻,装现金的包就那么大开着,她打开自己的包,数着1、2、3……多拿两捆也不会知道吧,不信他会复查,还会为了两万特意来找她麻烦。
“啊!”胆小鬼发不了大财,不过因为两万就纠结起来,连林星稀站在旁边都没留意。
“我没多拿,他说要给我六万的。”Sheryl被突然出现的林星稀吓得都说实话了,反应过来,只好把多拿的再放回去。
“你拿着吧。”林星稀说,“太晚了,叫个车。”
Sheryl利索的又将那两万给拿了回去,然后把车钥匙给林星稀。
林星稀接过钥匙,准备往驾驶座上去。
“哎。”Sheryl回头叫他,“我们没做什么。”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据我的经验,他身上的伤多半不是出于自愿,懂点门道的都不是这么玩的。”
林星稀开了车门,就那么一直愣愣的站在那。
张萧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一觉睡得还挺沉,虽然还是不舒服,但能忍受。早上是被张荻的电话吵醒的,就问他一句:“你是不是想好了?”
张萧没想到张荻会问的这么直接,一瞬间脑子里想过无数个回答,但几乎是怕反悔一样,他立刻就回道:“嗯,我不会跟林星稀分开的,就是他。”
张荻不打算跟张萧见面了,作为长兄,作为过来人,原本该说的话已经毫无意义。他都没去调查,给老娘打了通电话就全都清楚了。
老娘说:“他俩早就在一起了。”
张荻问:“多早?”
老娘说:“在你找他给萧萧陪读之前,他俩就被老二搭过线了,不然萧萧为什么要去港中!”
张荻又问:“这么多年一直没断过?”
老娘说:“我以为萧萧会跟你们一样向现实妥协的,可他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却把那孩子给护住了。算了吧,萧萧都已经这样了,如果把那孩子撵走了,萧萧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年少时就说出至死不渝,总让人觉得可笑,如果等到尘埃落地才来再续前缘,又少了那份赤诚,只有这个时候,都有无限前途却愿意付之东流,才显得诚意十足,思虑周全的成熟又头昏脑热的冲动。
他还能说什么呢?用这一招跟他坦白,也不过是想向他证明而已,幸亏没说难听的话。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怎么上心,何况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也操不了那么多心。
睡了一觉好多了,等着衣服送来,张萧还洗了个澡,把胡子刮干净,又叫了早饭来吃,然后才不慌不忙的离开。
路上裴东琪也给他来了电话。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你了。”裴东琪伤心的说。
张萧心情不错:“你还好吗?琪琪宝贝。”
“你哥真他妈不是人,有这么趁火打劫的吗?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撕咬出来,大家都别好过。”裴东琪咬牙切齿。
张萧笑着说:“我爱你,琪琪宝贝,我知道你也爱我。”
“你真的爱我吗?”裴东琪不禁逗,非要较真。
张萧说:“如果昨晚你对我温柔一点的话,兴许会吧。”
裴东琪笑了,虽然不厚道,但真的值了,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销|魂的一场爱了。
“我会记得你的,萧萧少爷。”裴东琪说,“我永远也忘不掉你泪流满脸的哀求,你被我贯穿时的崩溃与淋漓,你灵魂被我抽出反复鞭笞时的脆弱,疼吧?爱吗?林星稀给的了你吗?”
“我去你大爷的!”张萧把电话先挂了。
回到车上,张萧的表情还有一些失神,本来心情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林星稀就坐在后排他都没在意,直到听见一声:“萧萧?”
张萧回头看到一夜未眠的林星稀,一点没觉得愧疚,他甚至就是知道林星稀在等他,所以才磨磨唧唧到现在。
“不是让你回去的吗?”张萧声音有些不耐烦,快速按下四面车窗,“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林星稀眼巴巴的看着张萧,像只受了欺负的流浪狗,无所适从又心惊胆颤的。
张萧拍了一下喇叭,忽然暴躁了起来,回头瞪着林星稀:“你是不是男人?你能不能有点血性?我不要你当我的狗,我不要你时刻告诉我,我只是你的恩人,你跟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只是在报恩?”
“你不想要我了吗?”林星稀像是自虐一样的问。
“你觉得呢?我做了什么你看不见吗?你见我兼济天下了吗?我唯一的特例不只有你!”张萧怒气冲冲的嗤向林星稀,“我帮你不是我善良,只是因为我想要你,你不懂吗?”
林星稀怔了怔,眼中已经有泪光在闪烁:“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让你沉重,那我可以离开。”
张萧回过头去说:“我又没打断你的腿,想滚就滚。”
林星稀一动不动,缄默了片刻说:“都走到这步了,放弃了多可惜,我知道你每次都嘴硬,我不跟你计较就是了。谁让你是少爷!”
张萧一时接不上话,半晌才说:“再说点好听的。”
“报恩有千百种,不是只有在你的身边当条狗。”林星稀说,“我早可以拒绝你的所有帮助,只不过是想要你,才做你的猎物。”
“我昨晚跟裴东琪睡了。”张萧忽然说。
林星稀乎了一口气说:“那你如愿了。”
张萧揉了揉脑门问:“要是以后我又看上什么人呢?”
“那是你的事。”林星稀说。
“是啊,你管不了我,我都结婚了,我老婆都不管我,你是谁?”张萧语气又不好了。
“我不能管你吗?我们不在恋爱吗?”林星稀反问。
张萧说:“男朋友只是个叼,只有我老婆能管我,你是我老婆吗?”
林星稀:“……你耍赖!”
“兵不厌诈。”张萧抬起一边的眉说,“回答我啊,你是我老婆吗?只要你说是,我就带你登堂入室,昭告天下。”
“撤回后一句。”林星稀说,“是。”
“我能娶你,也能承认你了。”张萧认真的说。
林星稀腼腆的笑了笑:“还是低调一点吧,我不喜欢招摇。”
张萧也跟着“嘿”了一声,这家伙……
带林星稀去吃饭,找了一家做粤点的,看价格感觉品质还不错。有个胃口好的饭搭子非常奈斯,点一本菜单都不带犹豫的,既没有负担,还能尝一口热乎的。
林星稀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基本就没吃什么。他饿不死,也撑不死,多神奇的物种。
吃着饭外面就下雨了,天乌沉沉的,但初夏时节,挡不住的生机勃勃。林星稀埋头干饭,偶尔吃到特别好吃的,就让张萧再尝尝。
还在节假日,外地来游玩的人挺多,到处都显得拥挤,一群一群操着不一样的方言。张萧看着窗外的大雨,拍打的太用力,水汽蒸腾出了雾气,说了句:“真好看。”
林星稀抬头看他,张萧突发奇想的说:“等会儿我们淋雨回去吧?”
林星稀小眉头蹙了蹙:“十几公里呢!”
“可我就想玩一把浪漫。”张萧说。
林星稀眉头蹙的更深了一些,问张萧:“你是处女座还是天秤座?”
“我不信这个。”张萧说,“每个人的性格都是独一无二的,人不能胜天,但能决定自己的命。”
林星稀没较真张萧的话有些片面,毕竟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身不由己,甚至他们至死都没能意识觉醒,但这个时候没必要辨证,他只是说:“可我是条狗唉!”
张萧笑了起来:“狗也有狗的乐趣。”
“那我淋吧,你打伞。”林星稀说,“你不是都受伤了么?”
虽然张萧遮挡的严,但还是能看到一点,手腕上还没能淡去的勒痕,脖颈上布满了齿印,半张脸红的异常,一看就是动作太大被蹂|躏的狠了。
“这算什么伤,这是战绩。”张萧说,“想要我就把我看好了,我没什么自觉性,还到处都是扑食的野兽和狡猾的猎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的心勾走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裴东琪?”林星稀问,“喜欢他这样的人?”
“喜欢?”张萧摇摇头,“我是个男人,没什么约束力的男人。”
“那你以后可以别这样了吗?”林星稀说,“别擅作主张,有什么想法,做什么决定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可以吗?”
“我以后去哪都跟你报备,和哪些人在一起,干了什么,准备干什么,都跟你说清楚。”张萧说,“随时可以找我,随你查岗,绝不多看任何男人或者女人一眼。我的钱都给你,要用了再跟你要,详细标注钱花在哪儿了,一分一毛都交代清楚。”
“这倒也不用,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管你。”林星稀说。
张萧鄙夷的扫了他一眼:“要脸的!”
林星稀笑笑:“你不就这么管我的吗?我都是一五一十老实交代的。”
“蹬鼻子上脸,我好歹是个少爷。”张萧说,“果然恶奴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