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缕白色寒气从粉色的唇瓣呼出,然后萦绕在柔软的围巾周围,带着点柔和灰蒙之色的天空降下一片晶莹的雪花,被窝在咲夜怀里的短发少女伸出手接住。
“又下雪了。”
家入硝子捻着手心里化开的一点冰凉水液,又孩子气的去接源源不断落下的簌簌白雪。
“穿好衣服再玩,别感冒了。”
咲夜捂紧对方不够厚实的外套,想了想又用棉被裹住两人,确定孩子不会着凉才放心的又把身体放软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日本女生在大冬天穿短裙的习惯可真不好,风湿了怎么办。
“咲夜~我不冷啦。”
硝子撒娇的又埋进温暖的怀抱里,将近寒假和新年,咒术师的工作也稍微减少了些,有机会休闲自在的三人组有空就会轮番找自家老师贴贴,享受难得的温馨舒适,今天恰好是硝子陪着咲夜。
咲夜也伸手接了一片小雪花,任由那抹洁白在手心融化消逝,感受那转瞬即逝的变化之美。
今年的东京早早就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直到十二月,已经下了三场雪了。
而今天是节气大雪,也是五条悟的生日。
本来有了家入硝子的那次生日惊喜之后,给同伴举行生日庆贺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不用再背地里策划。
但看着某只白毛猫猫这么期待的装作不知道模样,就差把「想要惊喜」写在脸上了,所有人都只好配合着给他暗中准备生日惊喜。
当然,积极准备惊喜的人里并没有歌姬前辈。
“叩叩叩——”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击声,不等咲夜开门或者回应,一身黑色毛衣笑眯眯的黑发少年已经轻车熟路的自己打开门进来了。
“老师,硝子,蛋糕我已经订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现在?”,硝子惊讶,“可是现在不是才中午吗?悟说要下午才离开五条家的。”
本来今年的生日五条悟是不打算回家的,但这几天五条家催的紧,烦得五条悟一天拉黑十个手机号,最后只能在早上脸色臭臭的给他们丢下句“一定要等老子回来啊”就坐着豪车回家去了。
也正因为有这个小插曲,五条悟的两个怨种同期才能迅速想好怎么才能给寿星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错,既然五条悟想要惊喜,那自然不可以走寻常路,他们给五条悟的这个「惊喜」就是一段勇者斗恶龙救公主的故事。
虽然现在被折磨的那个很可能就是可怜的恶龙们。
“现在去才能让悟真的措手不及嘛,不然怎么能说是惊喜呢?而且以悟的性格说不定也呆不到下午,早点去他肯定会更开心。”夏油狐狸狡黠的摇着尾巴,“而且作为公主被恶龙和勇者抢夺也是经典剧本嘛,怎么能不给点时间勇者大战恶龙呢。”
“……”,总觉得这次过后一定会被五条家永久拉进黑名单。
“……你们真不愧是挚友。”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五条悟正身穿精美正式的蓝蜻蜓纹和服,一脸不耐烦的怼走又一个凑上来搭话的本家贵女。
“啊~老头子们叫老子回来就是打这种主意啊?能不能有点新鲜花样,再不脑子清醒点老子不介意一发赫给你们醒醒神,提前送你们入土。这样也不用老子每年都要这样天天对着你们和菊花似的脸,吃饭都吃得隔应。”
五条猫猫向来是小嘴抹了蜜,粉润的唇上下开合就能噼里啪啦和机关枪似的把在场的老人射了个体无完肤,看他们青黑的脸色,就知道嘴炮王者的威力。
五条悟现在很不爽,一想到现在这个时候杰和硝子一定正粘着咲夜贴贴,他却只能面对老橘子的精神污染,就委屈得不行。
今天可是他的生日唉。
不过也快了,晚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这么想着,五条悟又不由的期待起来,他的生日和祝福这种美好的词汇向来是不沾边的,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大量的人和他道贺庆祝,但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在看着「五条悟」,五条本家的人崇拜着六眼的「载体」,禅院家和加茂家的人用着隐晦而虚伪的眼神评估着他的价值,咒术总监会的烂橘子们趁着宴会买凶行刺。
他就像被拿出来给人观赏的物品,被他们自顾自的评头论足又自顾自的释放恶意。
所以每年所谓的生日宴,五条悟都不会呆太久,有时甚至全程不会出现。
而今年,被催促得心烦的五条猫猫本想露个脸就马上跑路,结果就遇到了被强行配种这种糟心事。
五条悟眼神冷冽的站起身脱掉最外层繁琐的和服外套,“从老子十四岁起你们就用尽手段往我身边塞人,现在倒是连掩饰都懒得了,老子再说一次,老子没兴趣结婚也没兴趣生孩子,再有下次老子就揭了五条家的房顶。”
他把外套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下,正想转身离开,坐在最上首的老人就开口了。
“既然悟少爷没有看上的,那她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一边低眉顺眼如同人偶般的少女们顿时脸色惨白,像狂风中柔软无力的春花般瑟瑟发抖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动静。
“哈?”,白发少年脸色阴沉的回头,苍蓝色的眼睛像风雨欲来的沉沉天空,危险又深邃,“你这是在威胁我?”
“老朽自然不敢威胁悟少爷,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长须老者,也就是五条家的大长老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被需要的母体就是废物罢了,伕伽,让她们去宛院伺候别人吧。”
“悟少爷!请悟少爷救救我们!”
一听这话,被调教得只懂顺从的柔弱少女们全部慌了神,忍不住不顾规矩跪地求饶。
宛院,那是家族里妾室通房们居住的地方,进去的女人都是受人鄙夷的存在,生下的孩子未来也会低人一等,没有人权。
在这烂掉的家族里,哪怕是被封建思想禁锢的女性也不会想当妾室,一辈子受人白眼。
五条悟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只是一年没回五条家,他们就以为他五条悟成了乖乖小绵羊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正要抬起自己的右手。
“悟——”
突然,从他们头顶上方远远的传来夏油杰的呼唤声,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我—们—来—接—你—了!!!”
“笨蛋别说这个了!快让他们闪开!”
大长老:?!!
五条悟:!!!!
“轰!!”
“啊——!”
五条家的房檐直接被从天而降的咒灵击穿,虽然声音很大但控制力道下,并没有造成房屋太大的损坏,除了房顶不可避免的还是破了一个大洞以外,并没有造成房屋的倒塌。
而这一下把众人吓得不轻,混杂着少女们的尖叫和老人的怒骂,咲夜师徒三人在飞扬的尘土中现出身影。
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大长老气的嘴唇直发抖。
怎么回事!结界怎么没有发出警报?!
发现自己弄出的动静有些大,夏油杰不由心虚的摸摸鼻子,“还是一下子冲过头了。”
家入硝子翻白眼,“老早就叫你停了你偏不听。”
“呦悟!”,选择性失聪的夏油狐狐抬爪和呆住了的五条猫猫打着招呼,“看来这个惊喜你很喜欢嘛?”
惊喜没有感受到,五条悟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突然在京都的本家见到自己从天而降的同学和老师,五条猫猫已经完全卡机了。
咲夜上前帮他扶好歪掉的墨镜,然后礼貌的和学生身后一群老爷爷小姑娘打招呼,“你们好,打扰了。”
那自然的态度好像来做客一样,她头顶的大洞还在断断续续的掉落碎石,本人却完全没有做错事的羞愧,又把大长老气得直哆嗦。
“放肆!你们不要命了吗居然敢擅闯五条家?!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门外马上传来嘈杂的人声,明显是被动静吸引过来的。
眼见就要被包围,夏油杰不由的眉毛跳了跳,“喂喂不至于吧?不就屋顶破了个洞吗?赔偿你们就行了啊,还要动手?悟,你家里的人怎么这么小气。”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话,被喊了一声终于回过神的五条悟猛的一个猛男落泪,就对着旁边的咲夜熊扑过去。
“呜呜呜~夜酱~你再不来他们就要抓我去生孩子了!我才十五岁啊,他们居然就要对年轻可爱的我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禽兽不如的事!没有清白我也不活了~”
长老们:???
赶来的五条家护卫和族人:?!他们的神子怎么变成这种画风了!
那嘤嘤嘤的样子,就差把柔弱不能自理写在了脸上,夹住自己老师腰的腿倒是十分凶猛有力。
家入硝子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是十六岁白痴。”
咲夜托住猫咪的小屁屁,眼神扫过一群害怕的花季少女,再看看凶神恶煞围着他们的老头们。
然后,她信了。
轻松抱着一个一米八青少年的女人脸色骤然黑沉了下来,绯红的瞳孔锁定面前的大长老,她护在另外两个少年的身前,磅礴的咒力瞬间向在场的老头子们压了过去,直把他们佝偻的身体压得更低,实力弱点的已经扑通扑通的跪了下去。
“你们是想强迫羞辱我的学生?”,咲夜定住想要冲过来的护卫,眼神向看什么垃圾一样的看着他们。
“你们算什么东西?”
见鬼!这真的是一级咒术师吗?!
大长老咬着牙拼命抵抗,在自己家被压着打,传出去五条家是真的要丢脸丢出咒术界了,他正想回一句那又怎样,就听到自家大少爷甜腻又委屈的开始哭诉。
“他们~他们之前还让人偷偷进我房间~如果不是我警觉……呜呜呜,今天我不同意他们的做法,他们就想强迫我~”
大长老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小兔崽子胡说八道!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强迫他了!他分明就是被家里宠坏了!
夏油杰、家入硝子:编,继续编。
然而咲夜依旧坚信不疑,不住抚摸猫猫的脊背,非常心疼,“悟受委屈了,别伤心,老师替你出气好不好?”
老橘子们:你清醒点!他是在装可怜!谁能强迫他啊?!
他们只是想给自家六眼一个下马威让他稍微听话点,可没想过真的能威胁到他啊!
烂橘子心声咲夜听不到也不想听,她挥挥手,老头们在一群五条家族人的面前彻底扑通跪下。
“我下了空间禁制,不跪够三天是起不来的,再让我听到你们欺负小悟的事,我会让你们永远跪着。”
如果不是要给悟猫猫留点未来工作的工具人,她可能已经把他们打残了。
咲夜冷淡的瞥他们一眼,并不理会他们的威胁和怒骂,朝旁边不知所措的少女递过去一张卡,“这是房顶的维修费,多的你们自己用吧,不要再呆在这种地方了。”
夏油杰又再次召唤出咒灵,大摇大摆驮着几人走了,竟没一人能拦着他们。
可恶,这事他们没完!
大长老狠狠锤了一下地板,然后就被地上留下的蓝色咒焰烧了胡子。
通透的咒力火焰在地面整齐规律的排列,竟是一段文字。
老子走了~敢迁怒那些女孩就杀了你们哦。
“五条悟!!”
做完这一切的五条猫猫坐在巨大的虹龙上感受疾风的吹拂,耳边隐约听到了什么人的咆哮声,他完全不在意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走喽,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