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啊呜……”

小飞虎踩了踩白晓渔的肚子，似乎在安慰她。

白晓渔喝了一口茶，说：“月崖一族，有一个吸血鬼比较特殊，是她们族里……最会赚钱的。

“她是个厉害的科学家。裂蛾就是她创造的。

“她是个狡猾的……不是，好像谈不上‘狡猾’，她还挺直白的。

“总之，您要当心——这个科学家，碰上‘研究’‘实验’‘皇帝陛下’什么的，就很疯狂。”

这时，她歪着身体看向旁边，小声地说：“什么……名字和长相也要说？我不记得了！直接把照片放进视频给人看看嘛……什么？损耗风险？哦——长这样啊，想起来了！”

“咳。”白晓渔坐直了说，“这个‘疯狂科学家’，有一些员工。她还有一个雄性……下属——没什么用，就是有点碍眼。她们是同胞的双胎，但外貌相似——因为罕见的变异，其中一个胎儿变成雄性了。在我们这儿，雄的，叫‘异人’……

“女人身材高大。雄的那个嘛，好像又瘦又短。两个都是墨绿色头发，蓝色眼睛。那个女人，名字叫……‘豆’什么来着——‘豆腐’？算了，名字不重要！我记得她喜欢吃海鲜，身上总有一点‘海的味道’……”

“阁下，阁下……大公爵阁下！图阵，空间图阵！”有人在旁边小声提醒。

白晓渔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然后丢开茶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差点忘了！”

茶杯停在半空，然后平稳地飞起来，离开镜头。

白晓渔抱着小飞虎说：“远方的阁下，不论您在妖界还是鬼界，如果那群流浪者有幸去往您的世界，且没有犯下大错，请留下她们的命，我会尽快派人去把她们接回来。如果……其罪当诛，您便随意吧。

“我的世界有一种‘空间图阵’——是我自己研究的，还不够完善——可以在确定坐标的两个地点之间传送物品或……生命。虽然被传送的生物有一定几率发生某种不定向的变异，但这种几率很低。

“也许——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在您的世界建造‘星际联络塔’，以此确定双方的空间坐标。

“我将在视频之后附上所有相关图纸，请阁下多加考虑……哦，还有，吸血鬼饿到想喝血的时候真的很没有理智！但有一招，特别好用——拔牙。

“拔掉尖牙，直到暂时不长新的牙齿，吸血鬼就会安静了！

“要是有人被吸血鬼‘感染’了，而且不想当吸血鬼，别担心——只要半个月内，把尖牙拔干净，很快就能恢复了……”

旁观的人又开始嘀咕了——

“嘶——太狠了！把弱点告诉陌生人，真的没关系吗？”

“你们大公爵好狠哪，想想就疼……”

“你们懂什么？乖崽做事，就是大气！”

白晓渔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应该差不多了吧？就这样，我先走了！这椅子——真是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这位吸血鬼“噌”地站起来，带着小飞虎匆匆离开了镜头。

镜头对着空空的宝座，一直亮着。

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近说：“诶，摄像没关？真是的，一群人赶着吃饭，连正事都忘了！不过，大公爵阁下好像忘了说‘异能’的事。没问题的吧——鬼和妖，应该很厉害……”

镜头彻底暗了，视频到此结束。光屏上出现了复杂的图纸。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几个大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图纸。

过了一小会儿，山骨端起茶杯，乐呵呵地说：“哎呀——吸血鬼原来这么有趣的吗？说不定可以交个朋友呢！”

风早点点头：“巫姥姥说，我们的祖姥姥是同胞呢！难怪看起来很亲切……”

“猫猫——小猫猫！”苗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拍拍大白虎的头，又指了指光屏，很高兴的样子。

虎鹰说：“嗷——刚才那个小娃娃，跟我长得很像啊……”

卜一坤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说道：“这‘星际联络塔’很简单，但是‘空间图阵’……我就不懂了。如果按她说的做，我们算正式‘建交’了吧？”

卜二寸说：“巫姥姥，您看得懂吗？”

“只能看个大概。”巫图摇头说，“我并不精通这些。”

“铁姥，您怎么看？”卜一坤问，“真要和她们建交吗？”

铁三禾眯着眼睛，眼角的黑色纹路隐约浮动。

只听她冷静地说：“这空间图阵，是可行的——让专业的来，我可不会做。至于‘建交’？她身为凡界领主，不惧打开通道可能带来的后果，我们这些老东西又有什么好怕？”

“呵……”作为铁老板口中的“老东西”之一，巫图笑着说，“改天，去联合政府开个会吧！我们这些‘愚者’，这次务必要请姜族长——坐‘上座’了。”

她们又聊了几句，准备去午休了。

临走前，巫图想起一件事，对卜一坤说：“坤坤——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卜一坤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当然可以，巫姥……”

“妇亲——”卜一司尖叫着从门口扑过来，整个蘑菇挡在她妇亲的嘴上，大声说，“不可以，妇亲！你喊‘巫姥姥’，我们——不是同辈了吗？！”

卜一司的其她孩子们都来了。她们一进来，纷纷围到虎鹰身边叙旧。苗苗从白虎身上离开，蹦蹦跳跳地回到巫图头上。

卜二寸无奈地说：“妇亲，按你这么说，我们也是同辈了——那是‘天姥姥’的‘姥’，不是‘姥姥’的‘姥’……”

铁三禾转头，悄声说：“巫姥姥？”

“调皮！”巫图推开铁老板，对卜一坤说，“没事，你叫我的名字就行……”

卜一坤装作没听见，把小蘑菇扯下来扔进卜二寸的怀里，说：“巫姥姥，您找我有事？”

巫图点头说：“刚才，我在航天广场遇见一个吸血鬼，级别应该挺高的。劳你调出监控，给她做个标记，方便追踪。”

“真的？都混到我的地盘来了！小事，您等一等。”

卜一坤捏着鼻梁上的眼镜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墙上浮现一面大光屏。

屏幕上正是航天广场的监控画面，时间是褐月时间上午9点以后。

巫图说：“定位到交易所门口，半径二十米以内——快进。”

“好的！”

“停——倒退四十秒。”

“是我们诶！”孩子们都跑过来看。

“暂停，左下角，放大。就是她，灰色衣服的瘦高个，皮肤很白。你帮忙监控一下她的行踪，知道个大概就可以。”

“没问题！”卜一坤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巫姥姥。”风早扯着巫图的袖子问，“我看到啦——你弹了什么出去？”

“刹榔子。”巫图说。

铁三禾笑了。

风早说：“有点耳熟……”

巫图摸摸她的头：“你的空间里也种了一棵——刹榔树。”

“啊，黑漆漆的那个！结了很多种子，也是黑漆漆的，像豆子一样！太姥姥说，一定要留着……她还说，等我想要后代了，可以爬到树上！”

“是的，如果你真心想要一个后代，就爬到树梢上，然后，你的肚子里就会有一个小女娃了。”巫图笑着说。

“蒂啊！”众人惊叹。

刹榔者，以族人月经之血浸泡种子，以仇敌的鲜血浇灌树苗，方可真正长成，只要族人尚存，世世代代，不枯不灭。

铁三禾说：“世间刹榔，是远古战乱时期诞生的珍宝……”

巫图轻抚左手的玉指环，说：“我这一棵，是巫族的宝贝……自从大战平息，我就很少用刹榔子了。”

风早问：“巫姥姥，为什么要送给那个吸血鬼呢，是不是因为她和刹榔树一样——都喜欢血？”

“送？”铁老板又笑了，“这是能让别人送命的东西，她可吃不消。”

众人屏息而听，铁三禾却闭嘴了。

巫图接话说：“铁老板说得没错。刹榔子，可为‘葍草’，也可入药。简单来说，如果把它当‘葍草’来用，它会扎根她人的心肺，化为无形，让人咳嗽不止，变得迟钝，不擅思考。”

听众们咽了口唾沫。

巫图说：“如果把它当作药物来用，它就是一味上等的好药，能解天下百葍千蠹，清心明目。

“我嘛，主要用来追踪——今天这粒刹榔子，不会发作太狠，毕竟她只是个路过的吸血鬼。”

卜一司好奇地问：“巫姥姥，怎么追踪的呀？”

巫图轻笑：“附上鬼力即可。”

小蘑菇举手说：“妖力也可以吗？”

“可。”

“哦——”孩子们恍然大悟——好方便的“追踪器”啊！

卜一坤拍拍手：“好啦，好啦，事情都先放到一边。孩子们，去睡个午觉，晚饭之前，我们一起去太空散散步！”

“蒂啊！”

孩子们欢呼一声，拉着几个大人离开了办公室。

虎鹰傻愣愣地看着空空的办公室，然后振振翅膀，溜溜达达，穿过墙壁，也去睡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