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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携伞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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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低头狠啐了一口,面容十分的狰狞。他猛地窜起身来,一脚踩在了谢浔的脑袋上,右脚暗暗施力,慢慢碾压了下来。

鞋底的泥灰,随着他的动作统统落到了谢浔的侧脸上。

一时之间他身上的拳头都停了下来,众人都往后退了几步,专门为春子腾了个地方。

谢浔眼底泛着猩红,他指尖用力地攀附在地面上,缓慢上移。

可他的力气早已被消失殆尽,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不过是靠着自身的毅力支撑着。

因着太过用力,指尖都渗出丝缕的猩红,可谢浔却感知不到任何的痛意。直到双手移了上去,谢浔便死命地攥紧春子的裤脚,他空寂的眸中多了几分的乞求。

他早已被打的麻木了,可他春子怎么,怎么能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只这一瞬间,所有的刺痛感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脑袋上的闷痛。

“谢浔,你再嘴硬一个试试!”,春子恶狠狠道。

可他脚下的是半点都没有松懈,恨不得能踩死谢浔。

谢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千斤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里面爆炸开来。一瞬间所有的血都开始往头上涌,耳朵被重力压制着,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

而后便是屈辱袭上心头。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甚至绝望地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唯独那攥紧的拳头在彰显着他的不甘心。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谢浔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有幼时的自己,有风餐露宿的自己,还有被杨珺珍重对待的自己。

他还自嘲地想着,倘若当时能死在杨珺的手中,自己也不至于受这般残酷的惩罚。

可这个念头在谢浔的脑海中形成时,他又开始不甘起来,因为身下还有他珍视的物件儿。

以及那个来不及兑现的承诺。

围在一群的乞丐也看不下去了,他们虽然和谢浔不对付,可半点没有想致他于死地的念头。

他们只是听春子哥的命令,就是为了抢走那把“属于”春子哥的伞,至于那伞的真正主人是谁,他们可半点都不关心。

毕竟都是一起走过来的伙伴儿,他们中的哪一个人没有被谢浔接济过?

其中便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低声道:“春子哥放过他吧,他都快死了!”

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春子哥脚下的谢浔,看着他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便能闭上眼睛不省人事。

此话一出,也有不少的人跟着附和道。

春子目眦欲裂地看着他们,竟然觉得有几分的可笑,什么关心,什么求情,不过是怕自己的手上占到鲜血。

只可惜啊,那拳头不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不觉得疼!

春子冷笑着,砸下一计平地惊雷:“你们还真是‘心软’,打他的是你们,求饶的也是你们。”

而后嘲讽道:“合着好名声都叫你们给占尽了!”

春子话音一落,四周的乞丐开始默不作声了起来,也仅是片刻之后,他们反而回道:“是你叫我们这么干的!”

“对,是你叫我们这么干的!”,也不只是谁起了哄,他们开始为自己洗脱责任。

春子听后,只是冷笑了一声,而后抬起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我是把刀架在了你们的脖子上?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的懦夫!”

此话一出,这些乞丐可不干了,劝阻的人一声高过一声,甚至隐隐有去阻拦的架势。

春子可不将这些放在眼里,而是咒骂道:“若是我今天非要他谢浔死呢?”

他缓缓地移开了踩在谢浔脑袋上的脚,继而又蹲下身来,开始用言语刺激谢浔。

“看你能耐的,怎么这次就不讨饶了?”

春子等了半晌,也不见谢浔说半句话,可他心中的杀意却没有半点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继而他又开始朝谢浔的身子上踢了好几脚。

直到听到几声谢浔的闷哼声,才停下了脚步。

可众人反倒不干了,他们看着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谢浔,虽心中有些不甘,可还是忍不住地上前去劝阻春子哥。

毕竟他们也不想看到闹出人命。

而且,谢浔前不久才捱了一顿打,若是今日再被春子哥折磨下去,恐怕他谢浔便活不到明日了。

其中一个较为精明的男子,眉眼细长,颇有些贼眉鼠眼的模样,被人唤作鼠子,不过他的名字果真是应了他的长相。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眸子,随即开口商量道:“春子哥别置气,手上沾了人血多晦气,更何况是谢浔这样的人。”,说罢便轻轻地啐了一声。

“他可不配您亲自动手。”,说着话鼠子便从人群中灵活地钻了进去。

给春子递了个梯子,点头哈言道:“春子哥,您瞧您动啥怒气,不如交给我,保准让您满意!”

说着,鼠子便从自己的怀里将攒了许久的银子偷偷塞进春子的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这银子算是小的孝敬您的,您出门喝个酒吃点菜,散散气儿!”

春子见有人给他台阶下,也不继续装腔作势了,毕竟鼠子那句话说得好,何必为了谢浔这样的人,让自己手里沾血。

他接过鼠子递过来的银子,轻轻嗤笑道:“算你还懂点事儿!”,随即抬起手,拍了拍鼠子的脑袋瓜,

也就顺着鼠子递过来的梯子,走下来了。

一时之间围在四周的乞丐都四散开来,只剩下鼠子和满脸惨白的谢浔二人在破屋里面。

鼠子敛去了方才堆起来的讨好的笑,他板着脸问道:“你说你,平日里任人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怎么今天就非得和春子哥过不去!”

谢浔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许多的东西,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就听到鼠子说出来的这么一句话,

是啊,他怎么就这么看重这把伞呢?

谢浔找不到理由,毕竟他浑身都是伤,脑袋还被春子踩了好几脚,说不定以后还会变得痴傻。

想到这儿,他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便低低地笑了起来。

说是笑,其实比哭还难看,谢浔勾起肿胀的嘴角,拉扯了许久才扯出这么个笑来。

落在鼠子的眼中,他只觉得凄惨万分。

不过鼠子觉得自己也疯了,他怎么就开始管起谢浔的死活了。

毕竟往常他可是半点都看不上谢浔,看不上他的自恃清高,也看不上他长得眉清目秀,还有几分女子的俊俏模样。

可今日,他竟然能掏出自己攒的银子去替谢浔说情。

鼠子摇了摇头,心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帮助谢浔了。

日后他再遇到任何困难,那就都和他鼠子再也没有关系了。

鼠子看着谢浔半死不活的模样,认命地叹了口气,便上前拖着谢浔的身子,将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借着力量将谢浔给撑了起来。

就算这般忙碌,他也不忘记拿上谢浔身子底下拼命护着的油纸伞。

然后便光明正大的从那群乞丐的眼前走过去了。

鼠子边走边在心里嗤笑,方才春子说得那句话他倒是赞同。这些人坏事是他们做得,好事也是他们做得,反倒衬得春子里外不是人了。

不过,想到这里鼠子扬起的嘴角也不免垂了下来,甚至后知后觉地认清自己也是他们这类人。

不知不觉外头早已成了夜幕,凌乱的星星在天空上挂着,半点看不到月亮的踪迹。

鼠子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夜色中走过,他肩膀上的谢浔虽意识不清,可却能借着鼠子身上的力气跟着走。

就这样走了很久,直到眼前的灯火愈发明亮。

鼠子才知道他走到了街上。

当下之急便是将谢浔送到医馆儿里,毕竟谢浔伤的这般重,若是不能及时得到医治,恐怕自己支开春子哥的努力也白费了。

鼠子身材矮小,又瘦又小的,撑着谢浔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后来走到医馆更是鼠子靠着毅力走得。

他看了看被自己丢在医馆儿门前的谢浔,伸手叩了叩房门,随即便弯下腰躲进了一处的墙角里。

直到过了很久,他才看到医馆儿的门被从里打开了,露出一个较为年轻的面容,也不知他低声嘟囔了什么。片刻后,地上的谢浔便被他们给抬了进去。

鼠子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低声等到:“这样便算是还了你的恩情罢!”

以后的种种就看谢浔的造化了。

鼠子转过身去,没有半分留恋地离开了。

说来也怪,谢浔初到乞丐堆时,便受尽欢迎,每日乞讨时就属他碗里的吃食多。

可鼠子不一样,往地上一跪,一幅贼眉鼠眼的模样,哪里肯有人愿意施舍半分。

毕竟谁都觉得他鼠子是故意为之。

久而久之鼠子的日子就愈发难过,甚至食不饱腹,可乞丐们皆不愿意将手中乞讨到的吃食分半点给鼠子。

唯独谢浔。

他因着相貌俊秀,每日能乞讨到不少吃食。

不过他向来不在乎那些东西,反而大方地将吃食分给鼠子,甚至怕他难堪,故意装出一幅清高模样,说什么难吃至极,然后便小心翼翼地推到鼠子的面前。

也不说任何的废话,便离开了。

鼠子现在想起这件事便会觉得心头一暖,所以今日他便冒着危险将谢浔给救了下来。

至于谢浔以后的日子,想必那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了。

一饭之恩,已经报了。

怀远自午饭过后,便开始在院子中等待着谢浔的归来,直到暮色四合,他都准备入睡了,也不见谢浔的身影。

想来他可能是回去了。

想到这儿,怀远也没有任何的埋怨,直到他去药房收拾东西,这才看到桌子上的包袱。

他看了许久,心道‘坏了!他没有回去。’

而后便等了许久,直到大门被敲响,怀远跑过去开门。

便借着灯火看到了趴在地上的谢浔,他又抬起头环顾了四周,没见到送谢浔回来的人,便做了罢。

开始唤着院子里的小厮合力将谢浔给抬了进去。

便低声道:“惨了惨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恐怕会危及性命啊!”,撂下这句话,怀远便撒开步子去请自己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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