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架的乖孩子有什么糖吃?
汉娜很欣赏小佐。
“无论是动作,还是意识,小佐都是完美的。只要他想,他就能发挥身体能达到的极限。你瞧——”
汉娜滔滔不绝,满脸惋惜。
“可惜小佐不想成为职业网球手,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身体条件。”
小佐精准控制了一局比赛的时间,大约二十几分钟,足够汉娜看出汉斯网球上的所有优缺点。
二十几分钟,汉娜和迹部已经熟悉了。
两人的话题中心是“小佐”。
运动了一会儿,天气缘故,小佐身上出了一层汗。
汉娜指点完汉斯,破有兴致地邀请迹部上场打了一局,提出的意见非常专业。
离开时,迹部和汉娜交换了手机号码。
迹部虽然骄傲,但对专业的网球指导很尊重,比如冰帝的榊监督。
从小佐口中得到汉娜更多信息后,迹部发出了和手冢同样的惋惜。
“汉娜小姐应该重返球坛。”
“小景和哥哥一样,都是爱操别人心的人。”
迹部对他的这句评价非常不认同。
“本大爷和手冢根本不一样!”
“是是是,小景和哥哥不一样。”小佐完全是哄小孩儿的语气,“不一样的小景,是要开一间单独的房间,还是和我一起住?”
“如果你的床足够大,本大爷可以勉为其难。”
迹部高扬着下巴,拉住准备去前台的小佐,往电梯方向走。
小佐的房间足够大,虽然他不喜欢铺张,但出门在外,住得舒服是首要的。
小佐订的是酒店的VIP套房,一间大卧室,自带客卫浴。
进了房间,小佐四肢大张地往沙发上一躺,忽然想到一件事。骨碌爬起来,看着迹部。
“小景,你没带换洗衣服?”
大少爷全身上下只背了一个瘪瘪的背包,大概只有护照之类的证件,小佐不期望里面放着换洗衣服。
“本大爷有的是钱,带什么换洗衣服?”
迹部打个响指,“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衣服送来酒店就行。”
小佐沉默地把手表显示盘怼到他脸上,“这个时间你还能叫到服务?”
“明天早上送来也是一样的。”
“那你洗完澡穿什么?”小佐提出死亡问题。
迹部身上的画面像是卡帧了,过了好一会儿,迹部看着小佐,“你的衣服呢,本大爷凑合凑合也能穿?”
小佐:“你确定?”
迹部:……
不确定。
迹部视死如归:“本大爷可以穿浴袍!”
酒店里不提供浴袍,只有浴巾。
事实证明,两个人住一间,裹着浴巾很不舒服。
小佐宽松的家居T恤穿在迹部身上,变成了紧身衣。
小佐面无表情,“这是最大的一件了。”
多说一句话,他就绷不住笑了。
迹部“破拐子破摔”,躺在床上。
“本大爷就喜欢裸睡!”
为迹部大爷保留面子,小佐不敢拆穿。
一连串附和,“是是是。”
去关了房间大灯,只留下昏黄的床头灯。
“你是不是在偷笑?”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迹部突然开口。
“没有。”小佐字正腔圆。
“那你转过来。”
小佐直接拉高被子,盖住脑袋。
昏黄的灯光下,迹部看到鼓起的被子开始“颤抖”。
迹部算好时机,猝不及防下扯下了被子,看到小佐来不及收起来的笑容和嘴角。
捏着人的下巴,把小佐的脑袋扳过来,迹部大爷“得理不饶人”,“还需要狡辩吗?”
“呀——”
小佐努力板起脸,效果不彰。伸手去捂迹部的眼睛,“看不见的不算数!”
“本大爷已经看见了!”
小佐狡辩,“我又没有笑你,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才笑的。”
“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本大爷也笑一笑。”迹部抓着他的手背,把试图捂他眼睛的手拿开。
小佐开始编故事。
“从前有一只高傲的兔子国王,有一天他去远方的朋友家做客。睡觉的时候,兔子国王的衣服找不到了……”
没了眼镜的遮掩,小佐的五官无伪地袒露出来。
他五官精致,只是眼眉带着锋利的锐气,平常带着眼镜,柔化了这份锐利,才显得温软又乖巧。
茶黑色的长发铺在身下,因为刚才的举动,凌乱蓬松地遮住了半边脸颊。
迹部开始走神。
濡湿温热的感觉传来,迹部蓦然惊觉,看向右手。
原本捏在小佐下巴上的右手,不知道何时变换了位置,拇指停留在小佐唇上。
迹部猛地缩回了手,躺回床上。
“故事讲得不错,本大爷原谅你了。”
嗓音干巴巴的,轻咳了两声,迹部才感觉紧致的嗓子好了些。
右手在身侧握成拳,拇指指腹还残留着柔软濡湿温热的触感。
脸颊滚烫。
迹部庆幸床头灯的光线不够亮,想转头看小佐此时的表情,心里忽然生了怯懦。
小佐侧头,只看到迹部的侧脸,昏黄的光线让脸上的情绪也模糊不清地暧昧起来。
被子盖到下巴,无声的笑容在小佐脸上绽开。
为了缓解尴尬,迹部主动提起了关东大赛。
就着这个话题,两人谈论起来。
“小景的提议真不错。我可以雇一个拍摄团队,拍了比赛的高清视频传过来,到时就能看比赛了。”
说干就干,小佐掀被坐起,伸手去床头柜上够手机,准备找相熟的人委派雇佣。
只要佣金给得高,小佐相信这单活儿肯定有人接。
迹部按住他的手。
“你别管了!事情交给本大爷,一定给你办得漂亮!”
“小景要回去了吗?”
小佐的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不舍。
“我还以为小景能在德国待好几天呢。”
“不回去,本大爷照样能把事儿办得漂亮!”
心里默默计算,迹部把原订好的行程再次做了变更。
“那我们明天去玩儿。”
小佐心情大好,把手机放下,躺回被窝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小景,晚安。”
“晚安。”
迹部伸手按在他脑袋上,扒拉了几下,向下盖住他的眼睛。
“闭上眼睛睡觉。”
掌心下的脑袋乖巧地点了一下。
迹部伸手关掉床头灯,小佐裹着被子往中间挪了挪。
小佐睡得很好,做了一个美梦。
醒来时,嘴角还带着笑。
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忽然惊觉,看向空荡荡的床铺,试探地朝着外间喊了一声。
“小景?”
“啊嗯。”
迹部的声音从外间客厅传来。
“醒了就快起,睡得像只懒猪一样。”
得到了回应,小佐不着急起了。
打了个哈欠,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迹部从外间客厅走进来,已经穿好了衣服,休闲款的运动装,三件套。
大少爷走到床边掀他被子,“快起!你不是说要出去玩儿吗?快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给你半个小时。不能出门,本大爷就先走了。”
小佐抱着被子,试图撒娇卖萌。
“我再躺一会儿,五分钟就好了。”
“这么早,哥哥都没有起床呢。”
“你这话敢当着手冢的面说吗?”
迹部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翘着二郎腿看他,嘴角的笑意很欠扁。
“需要本大爷抱你去浴室洗漱吗?”
“抱。”
小佐顶着蓬松的脑袋从被子里艰难爬起来,抱着迹部缓了一会儿,摇摇摆摆下了床,去了浴室。
颈间残留着脑袋毛茸茸的触感,迹部发僵的身体缓了好一会儿。
小佐很快洗漱好了,从浴室里探出头。
“小景,帮我拿一下发带。”
海棠红的发带规矩地放在床头柜上。
迹部拿了发带,走进浴室。
小佐已经梳好了头发,用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伸过来准备接发带。
迹部熟练地接手。
海棠红的发带垂落在茶黑色的发间,格外秾艳。
迹部看着镜子里的小佐,“吃完早饭,去看手冢?”
小佐笑着点头,“看完哥哥,我们就去玩儿。”
拿起洗漱台上的眼镜,戴上。
镜片遮住略带绯红的眼尾,镜框圆润了锋锐的气质,小佐笑了笑,镜子里面的人跟着笑,看起来乖巧柔和。
迹部把一个盒子放进小佐手里,“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发。”
小佐看着盒子,“小景也给我买了新衣服吗?”
“啊嗯。”
手冢扶了扶眼镜,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颜色不同,显然是相同款式。
迹部现在已经发展到不仅投喂食物,连衣服也承包了吗?
眼不见心不烦,手冢挥手,让两人该干嘛干嘛去。
就看见自家小孩儿兴高采烈地跟着人走了,心中蓦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一天之内,小佐跟着迹部打卡了慕尼黑很多著名景点,原本一个人来逛索然无味的景点儿,突然就有了无穷魅力。
小佐脸颊都是汗,被热气熏得微红,因为汗水的缘故,眼镜滑到鼻尖,略带绯红的眼尾上翘扬起,带着锋锐的明媚,像冬日里刺破冰雪生长出来的花儿。
这会儿,小佐正甩着脑袋,抓了他的衣角擦汗。
迹部半垂着眼,吐槽他动作的不华丽,却没有丝毫要推开他的意思。
小佐笑着,大方地把他的衣角分享出来,被迹部没好气地拍掉了手。
“是小景你自己拒绝的,不是我小气噢。”
迹部没好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两下。
“带你去吃饭。”
从疗养中心回来时,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雨。
七八月的雷雨,来得急,瓢泼大雨说下就下。
小佐和迹部站在路边房檐下躲雨,衣服已经被淋湿透了。
两人相互看着,也不知该不该相互嘲笑,最终没忍住笑。
抓着外套衣角,拧了拧水,并没有什么作用。
小佐把眼镜取下,放进口袋,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扒拉了两下,向后捋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精致的眉眼。
“前面有家便利店,我去买把伞。”
“你在这里等着。”
不想小佐再淋雨,迹部准备一个人去。
顺利地买了伞,撑着伞回来,迹部看到屋檐下多出来的三个人。
三人肢体扭曲地躺在雨水里,小佐正拖着其中一人的腿,往旁边的暗巷丢。
看见迹部,小佐松了手,露出温软和煦的笑容。
“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他们死不了。”
迹部并不关心三人,举着伞快步走过来,仔细查看发现他没受伤,凝重的神色才缓和。
小佐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伞,“小景,我们回去了。”
迹部冷冽的目光从地上的三人身上扫过,眼睫半落,应了一声。
“我们回去。”
两人撑着伞踏入雨中。
身后,躺在地上的三人忽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毫无怜惜地拖起,丢进暗巷。
虽然有不愉快的小插曲,小佐的心情依旧很雀跃,一路走,一路踩着水洼。
泥水溅了两人裤腿。
似乎为了考验迹部的忍耐力,小佐专门寻找深的水洼踩。
泥水溅起,差点儿溅到人脸上。
迹部无奈地拎着他的衣领,在他后脑勺拍了两下,“本大爷耐心有限,不要得寸进尺!”
小佐不知悔改地狡辩。
“反正回去,衣服都是要洗的,小景不要板着脸,一起踩。”
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小佐换了干燥的睡衣,披着头发窝在沙发上。
迹部把毯子丢在他腿上,递给他一杯热可可。
“喝完了,先去睡觉,时间到了,本大爷会叫醒你的。”
小佐抱着热可可,小口小口喝着,对迹部的提议不认同。
“我不困。”
今天是青学和立海大的比赛,关东大赛的决赛日。
倒了时差后,正好是德国夜里一两点左右。
迹部安排了人直播,小佐精神亢奋。
“看完比赛,明天正好告诉哥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