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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黄泉路莫问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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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风拿着他制的一坨黑色的玩意儿直接跑去敲笛十九的门,我也好奇有没有效果,就跟着一起去了。笛十九自从上次发作之后,如果不是关云风找她出来散步,基本都在房间休息。关云风敲门,她在里面应了。

打开门,我又看见那张憔悴的面孔,这一段时间不太见面,每次见到都不习惯。在我印象中,笛十九应该还是那么青春靓丽、自信疏离,却不应该是眼前这般骨瘦如柴、眉头紧锁。

关云风说明来意,笛十九坐在桌边,香放在桌上点了起来。半晌过后,笛十九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感觉。果然失败了。

我跟着关云风转头要走,笛十九却拉着关云风的手,“云风,我突然想起来,笛家堡的药丸,原料中有一种虫,但我却不认识是什么虫,没法帮上你的忙。对不起。”不认识就别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心想。

关云风久违地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他的一口白牙,“你能记得这些,就帮了我大忙了。”

后面关云风收了各种虫子制香,每每拿给笛十九试,终于有一次笛十九感觉蛊虫有些反应。我却不想让他成功,若是他真能解了这蛊虫,被笛家堡知道了,就成了笛家堡家主的最大威胁,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我经常给他弄出点岔子,不就是打翻这个,就是弄坏那个。关云风有一次终于生了气,把我从那间制香的房间撵了出去。

于是又开始了无所事事地生活。想当年现实中我上学的时候,每个学期开始就开始盼望放假;上班的时候没有寒暑假,每个星期开始就盼望周末。可真的给了我无限期的周末和假期,我却开始无聊了起来。

最后耐不住无聊,还是开始从头练起了前一世从天机堂学的内功。伏心真经前一世让我错过了太多,我这一世不想再练。不知为何,我这一世单练天机堂的内功,入门很快,但练得费力,进步还不如前一世。想来想去,感觉是药浴的作用。

正当我开始想着怎么能拿到前一世师父何晓惠的药浴秘方的时候。关云风叫我去帮忙,原来是他这次有把握成功,让我、河安和爷爷去抓蛊虫。

又进了笛十九的卧室,感觉笛十九经过这些日子的实验脸色又差了些,关云风脸上再也没有过去悠然的安逸表情,反而眉头紧皱。关云风提前准备了抓蛊虫的盅,我们一人一个,我也给爷爷讲了有个虫子要害“芸儿”,让他把虫子抓住。

药香点燃了,我们一行人除了爷爷都很紧张,笛十九开始颤抖,关云风紧紧握住她的手。香的味道很怪,过了许久,我感觉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突然从笛十九耳朵里飞出一只虫子,竟直冲我飞来了,爷爷在旁边伸手却没拦住。

我下意识地拿手挡住,直接把虫子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把所有人都拍醒了。关云风直接朝我冲过来,拿起我的手看。我手拍到了一个硬物,确实有些疼,关云风拿起来的时候我也看见,手上破了个口子,出了不少血,虫子不知去哪里了。在看桌子,桌上有一堆粉末,难道虫子被我拍成粉末了?

关云风吓得说不出话来,赶紧拉我去找义父把脉,义父却说没事,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总归笛十九的蛊虫解了,是值得庆贺的事,我也没有不舒服,可能是把虫子拍死了。于是我们几个终于在灸堂摆了一桌,算是庆祝。席上我嘱咐笛十九,“既然关云风把你的蛊虫解了,你就安心在药王谷住吧,千万不要把这个事情透露给别人。否则笛家堡不会放过关云风的。”笛十九表情柔和,点了点头。

我向关云风学习了除蛊的香的配方和做法,又让他做了一些香收起来,叮嘱他千万不要说出去。他仍是那副看孩子的表情,笑着点头。

下午的课又恢复了,我的生活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笛十九是个重诺之人,她答应了我的事都兑现了诺言,我对她很放心。

我们一群人在药堂养虫的地方乱转,要学识虫,却发现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关云风突然拦住我们,“有血腥味。”

笛十九马上冲到前面,一脚踢开看护弟子屋子的门,发现两个弟子横死在里面,都是一刀割喉,血喷在墙上、地上,到处都是。笛十九低呼,“不好!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顿时也有不祥的感觉,不会是前一世药王谷灭门的那天吧。算算时间,确实是半年。石门镇爷爷也没追究,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

笛十九催促我们,“赶紧走啊,离开药王谷!还等什么呢?我给你们断后。”

关云风在前面领着我们往谷外走,边走边问“怎么回事?”

笛十九回,“那两个弟子死的时候表情没有恐惧,手法干净利索,像是笛家堡的手笔。”

关云风不解,“笛家堡为何要杀那两个弟子?”

我冷冷地回答,“因为笛十九泄露了你能解笛家堡的蛊,笛家堡的堡主怕他的大权旁落,要杀人灭口。”

笛十九不说话,关云风也闭上了嘴。我们几个全力向外跑,跑到奇门遁甲阵,正巧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关河梦。

关河梦看我们喘得厉害,“河心,你们跑什么呢?”

我把看到药堂两个弟子被害,笛十九的猜测跟他简单介绍了一番,劝他同我们一起离开,不要被发现。笛十九也劝,“笛家堡出动,必定安排人手充裕,恐怕不止是一两个杀手那么简单。”

关河梦盯着笛十九,“我不走,我爹娘还不知道这回事,我去告诉他们,带他们离开。”

笛十九低声耐心解释,“若是进去,恐怕很难再出来,你父母也会希望你先保全自己。”

关河梦坚决不走,“我不走!我要跟爹娘一起。”

笛十九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此事因我而起,我本就应该为此负责,你父母的事交给我,我回去救他们。你先跟云风离开,去镇上客栈等我的消息。”说罢就转身要走。

关云风拉住她,“我跟你一起。河梦,你带河心他们走。你父母交给我们,河心他们就交给你了。”

笛十九反对却反而被关云风催促,我扬手要去抓关云风,却连袖口都没抓住。

走的时候我听笛十九说,“我没有食言。”

关云风轻轻地回,“我知道。”他俩相视一笑,就向针堂去了。

我正出神,却是爷爷中间恢复了却没说话,他没有问什么,直接抱起我,拉着河安,带着关河梦离开了药王谷。爷爷带我们先去衣铺,用关河梦身上的碎银买了几身普通的衣裳,找衣铺里面换了衣服,用灰给我们挨个抹了脸,坐在客栈旁边的小茶馆等着关云风。中间关河梦就像在梦游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坐着等了许久,等到太阳西下,关云风和笛十九也没有出现。却有一群镖师,有男有女,身材壮硕,目光阴冷,很随意地抬了一个箱子,进了客栈里面。一看就不是一般镖师。

爷爷一看不好,忙要带我们离开,可关河梦怎么也不走,说要再等。爷爷怕他声音太大惹那帮人注意,赶紧捂住他的嘴,拿迷药迷晕他,背他离开。

我们在镇外树林里搭好简易帐篷,爷爷出去找吃的了,我清点了一下身上值钱的物件。关河梦身上还有十两银子,我们身上的一身衣服和有些装饰用的金银玉石,除此之外,就是我做成挂件一直挂在身上的关云风的印章了。我忽然想起关云风,想起义父,想起我在药王谷无忧无虑的生活,突然后知后觉地哭了出来。

河安用他小小的身躯紧紧地裹住了我,让我慢慢地安静下来。

等到爷爷打猎回来,却发现关河梦失踪了。爷爷想让我和河安在原地等,他去找关河梦。可我怎么也不同意,生怕他不回来。河安也不想被留下。

于是爷爷背着一个,抱着一个,往药王谷赶去。爷爷入谷走的这条路,我们以前从未走过,我拼命记下爷爷走的步法。出阵了又过了一片竹林,竟然就是针堂后院,爷爷把我们放下来,比划了一个在这里安静等他的动作,就翻墙进了针堂。

天色已经黑了,我忽然听见有打斗声,赶紧示意河安在这里等着,我运了那点若有若无的内力,用轻功翻墙去看。果然看见关河梦手指翻飞,运针与一个十来岁的小杀手斗了起来,虽有些年龄优势,但明显是打不过对方。

我随手拿了一个石子,扔了过去,那个小杀手分了下神,关河梦就跑过来,我拉他上墙,我俩一起跑。那个孩子趁机向天空发射了一个烟花,明显是在报信。我和关河梦赶紧跑,可我们俩都没什么轻功,眼看就要被追上,只见身边一个人影一闪,不知什么原因,那小杀手却没追上来。我带关河梦去原处与爷爷和河安汇合。

谁知到了那里,不见河安,只有爷爷。爷爷出手洒了迷药,顺势将那孩子一刀毙命。我们在针堂转了一圈,看到一地尸体,却最后也没找到河安。我顺手拿了我之前备了以防万一的行李。怕再出现笛家堡的人,爷爷最终还是放弃了河安,带我和关河梦离开了。

我还是把河安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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