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箬只好把岑碧萱搬出来,希望她能考虑一下。
沈雁栖狐疑地瞧着芷箬,此举正合皇后娘娘的意思,难道这些事情都是安排好的么?
“算了,我与你过去。”
话音一落,芷箬拎着她躲到隐蔽之处,迅速换了太监的衣裳。
速度太快,沈雁栖差点反应不过来,这也太离谱了。
芷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两人从偏门入内,拿了食盒上殿。
她一眼看到了岑氏。
两人缓缓上去换掉果盘,布上佳肴。
“母亲,你怎么,算了,你快点走,我来就可。”
借着芷箬的身体,两人迅速换了位置。
就在这时对面的人终于走过来,眼看着就要被发现了。
沈雁栖挪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让自己大半张脸显露得更清晰一些。
“祁王这个小厮生得不错,可否割爱啊。”
锐利如冰锥的眼神扫射过来,慕容安心口咯噔一下。
“行行行!”
他们是真夫妻,哄哄应该就无事了,慕容安甚至退了沈雁栖一把。
陆行云这就起身顺势将人扯到自己身边,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夕夕,解释。”
他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旁人的风言风语,他大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与祁王纠缠不休。
“我,我……”
她完全是无辜的,沈雁栖唇动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陆行云直接动口咬住下唇。
血丝在二人口中蔓延。
“好痛。”
“你可知我的痛。”
他眼睛布满红血丝,血泪掉出一滴,沈雁栖忙安抚:
“对不起,我说实话,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牵连别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安的位置,看到岑氏安然离去,但岑氏旁的那男人,竟,竟然是洛河川。
如果芷箬是皇后的人,那洛河川?
心口突然抽痛一下,沈雁栖身体情不自禁地起来,想再看清楚些。
陆行云怒气更升一层,将人拉到自己怀中。
“你在看什么?”
他与她十指紧扣,这次用足了力气,沈雁栖感受到伤筋动骨的痛,今日自己的手真是多灾多难,她怕他会折断她的骨头。
“妹妹贪玩,母亲来找,以为是到了此处,但是母亲走不出去,所以,所以公主就安排我来代替母亲,好痛,你放手。”
陆行云放手,忙揉揉她的手,手背下,手腕上也有一圈红。
“谁干的!”
手越揉越红。
“对不起,我……夕夕原谅我这一次,好么?”
“你将别人误认成我,要是我不来,刚才你是不是就……”
沈雁栖假装生气,偏头过去。
陆行云解释道:
“完全没有的事,我刚确认是你才这般的,夕夕,这次我错了,任你处置。”
他是完全认出了她才会如此震怒。
“差点把我手折断,原来先前都是装的,那你现在又何必装?你既然已经怀疑我了,不用说那么多。”
拇指按着手心,指节还在隐隐作痛,方才她可以确定,他就快要对自己下手了。
头一次,沈雁栖觉得他可怕。
“不,夕夕,我没有,我只是……”
“你没有什么,刚才咬我的,掰我手的是鬼不成?”
眼泪一颗颗掉落,钻心地疼,所有一切都搅和在一起,都数落她的不是,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不然你还回来?”
“我还?不要,若是不喜我,直说便是,外面的谣言我也知道,那我偏和你说,我刚才就是和祁王,在一起……”
余光中瞅见对面已经无人,她胆子也就大了些许,“不但和他在一起,我还与他喝酒了,然后呢,你要怎么对我,刚才是掰我手,现在是否要断我脚了?抑或,这条命也给你?”
沈雁栖拿着他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不,夕夕,我……”沈雁栖抚摸自己额头,意识到刚才情绪太过了,他是太子,怎么能跟他说这种话。
“对不起,是臣妾错了,我任你处置才对。”
眼眸酸涩,热泪连成串掉落。
他手贴到她的脖颈,感到一阵炽热,仔细一看,脖子也有一圈红。
“到底是谁,告诉我。”
他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擦干眼泪。
随后陆行云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是母后?”
沈雁栖心口堵得慌,宴会之初,皇后找了她,说了很多。
然后见到芷箬,到此她再看到舅舅。
虽然他粘了胡子,自己还是看出来了。
“不用你管,他们说得对,我告诉你,我和祁王有染,早在祁王府我们就……”
陆行云紧紧抱住她。
“不要这么说自己。”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不愿与你洞房?”
陆行云愣住这点他之前确实想不通。
沈雁栖双目含泪:
“因为早就和他那般了。”
“夕夕你只是想故意激怒我,到底怎么了?”
对于她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
“呃,没怎么,我只是把事实告诉罢了,辰溪公主曾看到我们在一起,你不信我总得相信自己亲妹妹吧。”
“你真是好样的!”
陆行云咬牙切齿地说,这件事辰溪无数次和他说,他无论如何都不信,直到今日她亲口说出这些话。
“那可以放开我了吗?”
“你休想,就算是,那又怎样,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容许任何人染指你,我会杀了他。”
手轻抚她的面庞唇落到脸上。
沈雁栖觉得不对劲,他应该生气,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放开,恶心。”
“恶心?我敬你爱你,你非要我像他那般对你才行?”
陆行云将整个人箍在怀里,眼里的欲望不再压制。
“咳咳咳咳……”
她捂嘴咳嗽,勾着背,手放在脖颈处,暗暗给自己使力,眼眸猩红。
“夕夕,怎么了,别吓我,我带你走!”
陆行云抱着他走出这里,走到半路,沈雁栖捏了他手臂一把,他松力,自己才下来。
“不用你管,给我休书就行。”
“你想得美。”
陆行云将其逼到御花园的假山后方,一吻封缄。
两人不断拉扯,就在这时,沈雁栖瞥见一对身影从外面闪过,竟然是洛河川与岑氏。
他们看上去并不陌生。
从张氏对沈如锦的态度到舅舅的真实身份,她被这一切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放开。”
陆行云抚摸她凌乱的发丝。
“刚才都是气话,对吗?”
“不算,我就是和祁王在一起,祁王扮成女眷前去找我。”
其实是去找沈如锦,自从沈如锦现身,那二人自己就纠缠去了,跟她没多大关系,不过这也是不能说的,免得来日恢复身份给自己惹麻烦。
“夕夕,还痛吗?我看看。”
他帮她揉手,刚才的暴戾之气荡然无存,仿佛刚才那人从来都不存在。
“你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以为我的丈夫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却,你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可你现在又在装什么?一只手又算得了什么,你就是将我挫骨扬灰,也无人敢有二话,如此反复,你又想得到什么?”
“一切我都始料不及,夕夕,不要这样。”
陆行云心中也很是纠结。外界的谣言愈发离谱,事关她的声誉,此前他还不敢让她知道。
“都,都是骗人的。”
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她欺他,自己也身处谎言当中。
不光是舅舅,张莲也是如此。
沈雁栖仗着自己在他心中还有几分分量,才能有片刻的发泄。
“夕夕,我没有,我们成婚两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秉性吗?今日我鲁莽,你要我如何做?好歹没生出什么祸事。”
“陆行云,为什么要遇见你呢?”
她按住自己的心口,那快地方很疼,没有这段时间婚姻,她会一直浑浑噩噩地活在谎言里。
她有预感,事实真相绝不是她所能忍受的。
“夕夕,我带你回家。”
他知她神情不对,一举抱着她从假山后走出。
沈雁栖说道:
“不必,我消失太久,母后会起疑心,我回去就是,你也要顾全大局,幸亏刚才人多,无人发现。”
“你身子不适,母后不会计较的。”
他就是不放。
“哪里会不计较,就是你心里也在计较,不过因为我体弱才会如此,陆行云,你还是想清楚吧。”
陆行云放下了她,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今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陆行云回到殿中一眼看到慕容安,这小公主还没换回来,而他借敬酒之机走近,一把捏住她的肩膀。
骨头错位的声音先一步进入她的耳朵。
“你对太子妃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压根没有,松松手!”
此刻洛河川不在,她孤立无援,只好求饶,“你,你想知道什么?”
陆行云这便放开手。
“公主只需将今日之事如实相告。”
慕容安碍于他的威严,只能全部告诉他。
陆行云听完以后陷入沉思,其中的猫腻似乎很大。
“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啊?你说我哥和,和太子妃啊?”
陆行云脸色突变,阴沉到了极点。
“他们有什么?”
“啊?我,我就知道我哥经常喝闷酒,骂她,好像还找过她,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一落,他脸色更加苍白。
慕容安找补道:
“太子,太子妃肯定是喜欢你的,刚她说过了,对,说过了,虽然我哥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恩情和感情她分得清的,对,就是这样。”
她只能根据自己所知道的胡乱编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