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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只是看着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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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刃应欢等人也习惯了在这的日子。

每日一楼是人最多的,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秋娘也是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跟谁都能聊两句。

二楼是大家住的地方,一人一个小单间都还有余。

三楼上去,大概是个阁楼,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从三楼的楼梯上去就是一堵门,门上挂的锁也只有秋娘有钥匙打开,秋娘也不避讳,每天都按点端饭上去,可从未有人从那上面下来。

绝大多数时间,三楼都很安静,可每当秋娘上去的时候,似乎都有一些动静,而今日,尤为激烈。

碟子在地上打碎的声音清脆刺耳,惹得二楼露台上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此时两人正在为最后一块糕点的归处大打出手,刃应欢仗着身高优势把糕点举得老高,将天绛也不讲究,直接勒着刃应欢的脖子往下拉。

很难形容对于此刻的刃应欢来说是命重要还是糕点重要,总之他还保持着高举糕点的姿势,但将天绛真使了劲,所以他脖子往后仰,整个人的姿势如同下腰一般扭曲。

从那日发现刃应欢独自偷摸休息后,将天绛就自然加入这个行列,比起跟绣娘们呆在一起,看她们窃窃私语,将天绛还是觉得跟刃应欢相处更为自在。

也正是如此,他们目睹过秋娘被推出来,听过门关上前的辱骂。

但秋娘总是叹叹气,仿佛对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收拾好东西便会下去,随后拿上新的食物再次送进去,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很快合上门,并贴心留下一句,我晚些来收。

两人的动作因碟子打碎的声音而僵硬一瞬,将天绛不藏事,又把手往下拉了拉,“你说,那上面住的谁?”

“我哪知道啊。”刃应欢没好气道,“松点松点。”

将天绛动作没变,劲道松了几分,“你整日与她们嘻嘻哈哈,这都打探不到?真没用。”

“那是小姐妹唠嗑,你懂什么。”

刃应欢这话是无意,将天绛却没法不在意。

往日,她跟着祁月行走江湖,祁月向来独行,她跟着他自然也是孤独的。

祁月喜欢站在高处或暗处,所以她在酒楼顶层看着街头的熙攘,在阴暗的角落观察三五成群,在房顶揭开瓦片看着其他人欢声载舞。

他笃定,弱者方才聚在一起增加生存的概率,于是这些场面在祁月眼里,皆可用不入流三个字作为代表。

但他挂在腰间的那一柄长剑却对这些画面记忆深刻,她努力与祁月同频,却止不住心中的向往,那些热络的场景,她永远被排挤在外。

将天绛不自觉松开手,刃应欢瞅准时机把糕点塞进嘴里,一回头便对上将天绛闪动的目光,少女移开视线,不知是回答上一句,还是对失去糕点表达愤懑,她撇了撇嘴,“切,谁稀罕。”

刃应欢若有所思,随后指了指三楼的楼梯,“要不,我们去偷听?”

这话一出便吸引住将天绛,她顿时起了劲,连连点头,“走!”

两人轻手轻脚走上楼梯,明明没有必要,却还是都猫着腰,两人上到楼梯顶,门虽然没锁,却也是合上的,两人把耳朵贴到门上也听不清里面的内容,瓮声瓮气的,于是两人顶着风险,将门推开个缝隙,里面的对话顺势传出。

“反抗容易,脖子一伸无非是死,可那有什么用?人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秋娘说话间,还伴随着玻璃碰撞的声音,想来她同时还在打扫。

一个语气冰冷的女音不屑道,“死也好过在这给魔族卖命。”

刃应欢跟将天绛溜缝看到说话的姑娘,她圆圆的脸上还留着婴儿肥,本该是甜美的长相却因为她的神色

“魔族也好,人族也罢,都是一种种族罢了,你为什么这般仇视魔族人?”

少女似是觉得可笑,“魔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为何不能仇视?”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她啐了一口,“倒是你,为魔族效力,呸。”

秋娘深深叹了声气,“等会我把饭再拿上来。”

“不必了,我如今一心求死。”

“很快就到月底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

“什么意思?”

“我将你带离魔族,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但在那之前,你得好好活着,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话换来一阵沉默,刃应欢拉了拉将天绛衣袖,示意她离开,将天绛恨不得身体切成两半,眼睛还眼巴巴往里瞅,脚已经听话的往下落了一格。

两人有意避开,秋娘很快便走了下来,待她继续下到一楼后,躲在露台角落的两人才再次出来。

再往三楼看去,锁果然又重新系上。

好在将天绛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三言两语间便被刃应欢岔开了话题。

魔族的天气似乎是被有意为之维持在这般状况,清凉的微风、和煦的暖阳,给人恰当的舒适感,与刃应欢本身就没什么固定工作不同,没让将天绛闲几天,绣娘们就发现她在偷懒,对于一个负心汉,她们的选择是吆五喝六的找她干活,虽然她总是干的很快,但也架不住姑娘们把她当劳动力使唤。

所以二楼的露台更多时候还是刃应欢一个人的地盘,这日他依然一个人在那,一只鸽子从他眼前划过,刃应欢注意到这鸽子与寻常小动物不同,它每一次挥动翅膀的幅度都一样,根本不像活物。

一根羽毛从它身上抖落,刃应欢接住羽毛,鸽子已经有节奏的飞走,另一侧传来窗户关上的吱呀声,刃应欢将羽毛拿到眼前,随后揣进口袋。

“扣扣。”

莫知遥从账本中抬起脑袋,就见刃应欢靠在柜旁朝他勾了勾手指,“去后院聊聊?”

人一旦全身心投入于什么之中,便会忽略身体本身的疲惫,一旦从那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乏累就立即如浪潮般涌来,他扭了扭脖子,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外面已落入余晖,看来他又忙过了时辰。

“行。”

见他起身,刃应欢走在前面带路,莫知遥跟在后面,到了后院他才发现,殷落弦、郭九久、将天绛都在那等着了。

他们三人的反应很一致,都是看向刃应欢,显然也是被他叫来的,果不其然,郭九久对任何人横插进他能与殷落弦独处时光的家伙都很不满,“叫我们来干嘛?”

“嗯。”刃应欢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想组织下语言,几秒后,他桀然一笑,“我们今天离开这里吧。”

“哈?”郭九久感到莫名其妙。

殷落弦也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将天绛更多的则是迷茫。

莫知遥自觉担任起沟通的桥梁,“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想想……”刃应欢说着好像还真的思索了一番,随后道,“出去走走?”

“你这编的也太不走心了吧!!”郭九久直接抓狂。

“唉,大家都不想出去玩?”

殷落弦探究的望向刃应欢,莫知遥也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这两人的沉默让郭九久更加不解,“你们不会还真考虑了吧?!现在这时候我们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呆在这里,这不是我们之前的共识吗!”

郭九久随后便把目光投向态度似乎还不明显的将天绛,明晃晃的示意显然是希望她跟自己一起抗议。

可谁知将天绛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害怕了?”

搞什么啊你这家伙难道是第一个同意的?!他们两个好歹在犹豫啊!!

像是为了打消郭九久的\'害怕\',她拍了拍胸脯,“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的。”

“……”两个战力态度一致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郭九久的表情生无可恋,“知道了。”

他一贯对殷落弦的视线敏感,一抬眼,就装进殷落弦含着笑的眼睛里,若是平日两人独处,他肯定已经在心里喊一万遍落弦姐姐果然喜欢我!

可在这时候,她该不会,误会了……

下一刻,殷落弦开口,她平日里清冷的声线都染上几分笑意,“那就听将姑娘的。”

“走吧走吧,出去玩。”将天绛揣上殷落弦的胳膊,蹦蹦跳跳就带着她一块往外走去。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郭九久对着她们的背影无力的伸出手,连解释都变得苍白。

虽说出去玩,刃应欢却带她们去了东侧的一个旅馆,按照刃应欢的话说,过家家一般都在门口玩,郭九久一边掏钱一边陷入自我怀疑。

他们真的该听刃应欢这种乱七八糟的人的话吗……

叫他们出来纯粹是浪费他的钱吧?

这种事,甚至连目的都推不出来,根本就是瞎搞吧……

五人开了三间房,几人走到对应楼层后,刃应欢开始分配。

郭九久这一路在心里的碎碎念,都在当刃应欢宣布郭九久跟殷落弦住一间房烟消云散。

“……我跟落弦姐姐?”

“对啊。”刃应欢眨眨眼,“还是你要跟我?”

“我们走吧落弦姐姐!”

虽然殷落弦还想说些什么,但郭九久的动作出奇的快。

什么瞎搞,刃应欢是他的大恩人才对!!

目睹郭九久飞快的动作,见刃应欢递出来的钥匙,莫知遥心领神会,接过后什么也没问便兀自进了自己的屋子。

刃应欢跟将天绛进了最后一间屋子,门刚关上,刃应欢便走向窗边。

将天绛不紧不慢跟上,“你在怀疑谁?”

“嗯?”刃应欢回头就见将天绛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他笑了笑,回道,“我只是,一点点怀疑而已。”

“选择住在这里一晚也只是验证一下。”刃应欢将目光投向楼下,“你看。”

将天绛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这间房处在的位置,正好对着街,可以直接看到秋娘成衣铺的大门。

两人就站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拌着嘴,没过多久,夜幕降临,而楼下也有了动作,柳音音带人静悄悄的包围了成衣铺。

“果然。”刃应欢感叹。

没等柳音音进去,里面的人就率先有了反应,秋娘热情的迎了出来,柳音音似乎对她有几分反感,选择让身边的手下与秋娘交流。

但秋娘虽然在跟一边的人在交流,目光却总是粘着柳音音,从柳音音时不时搓搓胳膊的状态看,她也感受到了秋娘持续的注视。

“是她?”

秋娘那别出一格的情感,连迟钝如将天绛都感觉出来了,但她还是有几分难以置信,毕竟这阵子帮他们最多的就是秋娘了。

如果连秋娘都不可信,那还有谁可信?

将天绛转而看向刃应欢,“你怎么知道秋娘要害我们?”

刃应欢没正面回答,而是转而提问,“你不觉得那个三楼阁楼看到的少女很眼熟吗?”

“唔?”将天绛回忆了一下,并不明白刃应欢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人。

刃应欢指了指楼下。

“我们修炼贪嗔痴怨,自然了解欲望,不存在没来由的好,那只能说明三楼那位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秋娘所需。”

娃娃脸……甜美的长相……

所以秋娘对三楼那个人的好,其实是对柳音音的爱而不得?!

可柳音音的状态实在不像想跟秋娘扯上关系,而且假设他们没有跑,被柳音音顺势抓住,那秋娘能得到什么?柳音音连话都不想跟她说啊!

“可她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刃应欢知道将天绛在想什么,他翘起嘴角,“这不是见到面了?”

“你的意思是,”将天绛对自己接下来说的话都感到不可思议,“她就为了看这个人一眼就出卖我们?!”

刃应欢看她的反应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小小牺牲一下。”

夜晚的风很轻,刃应欢拿着一根羽毛伸到窗外,手松开,轻柔的白羽随风飘扬,不知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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