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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墨京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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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小仓库地下时,他们只是从张孤声的口中得知了只言片语。

但其中更深一层的事情,也不难推测。

张孤声言语里对尚在家中的小女儿很是爱护,不可能会放任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既然肯让她待在竹园当中一个月,就说明对杨浦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知晓。

他知道杨埔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张舒棠的事情来,也知道对方意图用失踪案劝自己暂时收手,不过只是因为找不到关键证据而退而求其次的做法。

可张孤声并没有因此做出任何的干预来。

说不清是因为女儿不在家中,他做事便没有任何掣肘,才会选择这样置之不理的状态。

还是过于自信,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根本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你说什么!”张舒棠听到这话,果然如预料般,无比震惊。

“我知道这话很难让人相信,但的确,我们四个人当时就在暗处,全都听清楚了。”

丁灿还记得,将当时张孤声同琴娘所讲的话几乎复述出来。

听到后面,张舒棠心中五味杂陈。

她以为自己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动摇,但在得知了这番话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像先前那么坚定了。

事实上,很早她就已经说服自己,让父亲主动认错,才是最好的走向。

但她并直接跟父亲当面对质的勇气,做不到直接去劝服父亲放下已经经营已久的芙蓉片生意。

半是担心父亲不会同意,将自己囚禁在家中。

半是害怕当面对峙,不能做到全然狠下心来。

的确不孝的是她,才会选择在背地里,用这样龌龊的方式来面对。

原本张舒棠还可以欺骗自己,只要父亲不知道始作俑者是她,就可以在心中减掉不小的负罪感。

可现在却被告知,这一切都在父亲的目光之下。

也就是说,每一次爹爹都在看着自己渐行渐远,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却将利刃刺在他身上。

张舒棠手臂撑住桌面,只是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轻咳几声,神色看着都比刚才憔悴不少。

“你还好吧?”丁灿知道她身体弱,担心会不会自己讲的话让她忧思更甚。

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不可能明知道真相,还要对张舒棠有所隐瞒。

这样的话,后期她再知晓,只怕会遭受更多的负面因素影响。

张舒棠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管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不过你们放心,事到如今,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提前便知晓自己的背叛,她不敢去想爹爹这些日子都是如何过来的。

讲出口的话笃定,可光看她表情,就知道不过只是硬撑罢了。

张舒棠想要用之前的决定裹挟自己,至少不要做摇摆不定的人。

她想要松口气,朝大敞着的门口望去,瞥见立于门侧的一道身影,是杨埔。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看向对方望过来的眼神,就知道是已经将刚才丁灿讲的故事听去了至少大半。

杨埔走近,在张舒棠旁边坐下来,先开口时没有提到任何相关的事情。

“刚才我在药房整理新进的一批药材,晚点让兰瑶加在膳食当中,会比之前的疗效更好。”

丁灿想到什么:“我在员外府时,听说你经常喝药度日,方便问下,你是生了什么病吗?”

“我是先天不足,娘亲怀我的时候,临盆前一个月,在芳菲苑里摔了一跤,我才早产,从出生开始,身体就比寻常人要虚弱,着点凉就会受风寒。”

张舒棠语速并不快:“请了大夫来看,总是反复,大夫也只说是身体原因,以后生病的次数不会变少,只能靠长期用药,或许寿命也比普通人要短。”

听起来像是天生免疫力低下。

“只要好生将养着,什么问题都不会出现。”

杨埔垂眼看向桌面,并不认同她的说法,也担心张舒棠会发散思维,又想到什么别的不好的事情。

丁灿觉得再聊下去,他们两个会更别扭。

“舒棠小姐,有你刚才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们已经找到制毒工厂,也知道了你爹存储和运输芙蓉片的方法。”

夏嘉琏将刚才从仓库顺出来的器皿拿出来放到桌面。

“这是我从陶器厂的小仓库里拿出来的,那个仓库,对外说是给贵客专门存放贵重陶瓷器的地方。”

张舒棠不怎么了解自家的陶器生意,但对小仓库,还是听说过的。

有几次去找父亲时,听到张礼跟他汇报相关事宜。

那时她并未在意,以为只是为了某些重要客人额外开设的销售渠道。

稍加思索后她便意识到,“这里面有芙蓉片?”

“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所以才带回来,想要你们都在现场一起看看。”

桌子是用厚重的大理石作为桌面,坚硬无比,夏嘉琏将陶器拿起,挑好角度,往桌面上用寸劲撞下去。

咔嚓一声,陶器在他手下碎开,外面一层轻薄的陶土变成不少碎块,落到桌子上。

与之同时碎裂的,还有另外的白色粉末,随着他的动作,往半空中漂浮起来一些。

也不知张孤声是如何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储存芙蓉片,的确精妙。

芙蓉片本身的形状,并不会溶解在陶土当中,只要用两层已经搅拌过的陶泥将其封闭,再送到专门烧制用的窑中。

陶泥中有着少量混入其中的水分,会随着高温而挥发掉。

成型之后,里面所包含的,就是完全精纯的芙蓉片,只待送到地方,接头人将大量的陶器打碎。

陶片偏大,很容易就能够挑拣出来,剩下的,就只有芙蓉片。

杨埔指尖捻过一点,放在鼻尖轻闻了两下:“这里面的芙蓉片极为纯正,而且就你们目前见到的这些,都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夏嘉琏不过是从货架上挑了个最小,最容易携带出来的。

以此推测,仍旧在小仓库当中的那些芙蓉片的价值,说是价值连城都不过分。

再加上地底正在生产制作的那些……

一旦将所有事实都上报给官府,查获之后,张孤声会面临的后果可想而知。

丁灿沉声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得知道,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想与你同去。”张舒棠看向杨埔。

总归到了最后时刻,她该要主动面对,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她会用接下来的整个人生来弥补。

所有证据需要一一罗列,递上的状子也要事无巨细,接下来直到晚上,杨埔都在书房当中书写状纸。

难得空闲,又不方便在城里乱走。

高稳稳趁着这段时间,把竹园外面潜伏的那些眼线都摸透了。

竹园的前后门,除去伪装成小贩的,还有装作偶尔路过的行人。

有任何人进出的话,都不会逃脱他们的眼睛。

临近黄昏,几人又翻墙出去,丁灿走过长街,绕了一圈从前门重新进到竹园里面。

高稳稳他们三个,则是在城里装模作样地逛过几圈之后,也回到了员外府。

回去的时候,正巧跟张孤声是前后脚。

张孤声仍是以礼相待,见面先关心:“可有找到丁姑娘的线索?”

“今日在城中一些药材铺子都打听过,还是不知道昨夜究竟中的是何种迷香。”

夏嘉琏摇了摇头,他知道今天重新回到员外府,其实是有些冒险的行为,可能会在张孤声面前露出马脚。

但如果不回来,可能更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虽说今天没被抓到丁灿同他们相见的证据,如果不露面,张孤声很可能会联想到,是找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从而打草惊蛇。

张孤声同他们一起走进庭院:“至少我们已经知道,并非鬼神所做,而是由善于用迷药的人,今日将真相讲给府中下人听,他们也不似先前惶恐了。”

张礼跟着附和:“只要是贼人,总有能抓到的一天,我在城中也跟几家药材铺子相熟,几位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找我。”

“只是可能要在府上叨扰几日。”

“无妨,本就是我请几位刑探来调查小女失踪,没想到还搭了个人进去,该是我感到抱歉才对。”

“张员外言重了,”夏嘉琏顿了顿,“此事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你不必过于忧心。”

张孤声想到什么:“对了,今日徐临风查到些新消息,但因为不知道日间几位刑探待在何处,所以未能及时告知。”

明明是跟丢了他们,此刻倒是讲得理所应当。

“哦,是什么事?”

“今日在给那些雇佣来的护院发工钱时,其中少了一人。”

张孤声讲到,昨日特意为了防止有女眷失踪,而从外面花钱过来的那些护院。

原本只是为了昨日一天一夜的守卫,是在今天要发放工钱的。

徐临风手中有着护院名单,账房依着清单在分别派发工钱时,到最后,发现有个人的名字没有被圈到。

可前一日进府签到的时候人还是全的,他们整日都在芳菲苑中分批次来巡逻,更是不可能会出府。

这样人一凭空消失,很容易就会跟前一晚的失踪案产生联系。

高稳稳问了一嘴:“那既然有记录的话,应该很容易找到吧。”

他猜测杨埔一定是用化名,即便是真的查,也很难将其对号入座。

张礼回应道:“昨日来府的人数量太多,只凭名字,在城中打听需要很久,但也算是有了希望。”

“那太好了,”夏嘉琏佯装高兴的模样,“那我们明天也跟着一起去找人。”

几人才在待客的前厅坐下,就已经有小厮端着茶水一一斟满。

张孤声将手放在太师椅的把手上:“事已至此,张某还是想了解一下,丁姑娘失踪,可会再派新的刑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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