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江弥胳膊被方教习制住没法动,但教习仍在大喊:“江弥!起来!给我继续反抗!”
江弥:“起不来,胳膊断了。”
她被压在地上,声音闷闷的,很平淡。
“嘶——”
旁观的学员忍不住出声:“她不痛吗?”
特训每隔一段时间教习会考验学员各方面能力,他们私底下将其称作挨揍训练,区别是有人挨揍多,有人挨揍少。
江弥无疑是挨揍多的那种。
挨揍多就算了,她每次还都能用些小手段激怒方教习,导致教习下手没轻没重,断手是小事,有次她被打晕在地上教习还以为她气耗尽累晕过去,送去医修那一看,医修将方教习大骂了一顿。
但江弥不改,方教习也不改。
方教习松手,江弥垂着软下来的手去找医修治疗。
学员们看着这场景,不管看多少次都没法适应。
钱川忍不住摸自己胳膊:“每次看她跟教习对练,我都觉得痛的不是她,是我。”
朱铭摸着下巴说:“她体术进步很大。”
“不止体术。”管玉抱臂说:“木术也是。”
“连你也觉得啊,”钱川扭头好奇问, “你们谁的木术厉害?”
管玉看他一眼没说话。
朱铭撞他:“那还用说,肯定是管玉啊。”
被朱铭提醒钱川连忙说:“哎对对对。”
“钱川,上来!”方教习朝这边喊。
钱川连忙苦着脸跑过去:“方教习下手轻点,我上次有点……啊啊啊啊痛痛痛,教习我错了!轻点轻点!”
朱铭抬手捂眼,不忍再看,其他人也深有同感的扭开视线。
看看,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管玉望向江弥离开的方向。
说来也是好玩,现在还关注江弥的基本是被她打败过的。
其他人因为江弥屡战屡败而不再感兴趣,提起她也不过是笑她睡觉和被压着打的事。
特训的第五个月,小队的排名几乎稳定下来,只有少数几人不稳定地上下浮动。
挑战规则在这期间做了次大调整。
前三个月,挑战规则是没有号码的先发起挑战。
在实力不确定的最初,这条规则让大家勇于发起挑战,激发斗志,号码变动频繁,但最终只会落在实力前十五的学员手里。
后三个月,挑战规则改成有号码的先发起挑战。
此时较强的都拥有号码,让没号码的挑战已经没有意义,这条规则让前十五相互竞争,最终手中的号码就是他们的实力排名。
这次的挑战日,江弥同被挑战者缠斗许久。
江弥动作敏捷迅速,气力爆发又快又准,对方也不逞多让,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一时无法分出胜负。
管玉刚从一场比试下来,路过江弥这场停下,围观片刻忽然问同样围观的学员:“江弥挑战的是几号?”
那人愣了下说:“他吗?他是十号。”
管玉点头,皱眉去看江弥。
江弥此时乘风成影,出拳的瞬间调动气,十号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击,拳风碰撞激出肉眼可见的星火,两人同时后退数步。
“江弥胜。”
十号还要再攻,听到声音愣了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退到线圈边缘。
江弥成功挑完战十号去后方休息,几个女孩围过来,叽叽喳喳问她比赛的事情,江弥一遍揉着发麻的胳膊随口回答,一边观看不远处比试圈中的打斗。
视线忽然被人挡住。
江弥抬首对上管玉沉冷的目光,跟江弥说话的几个女孩噤声望来。
江弥等了会儿,管玉没其他反应,她便往侧边挪了挪继续看比试中对打的两人你来我往。
管玉再次挡住她视线,江弥只好问:“什么事?”
“我希望你挑战我时态度是认真的。”管玉甩出这话后离开。
几个女孩奇怪问江弥:“你惹到她了?”
江弥认真回想:“没有吧。”
女孩好奇问:“她是一号诶,我看挑战她的都被打得很惨,你要小心。”
江弥茫然眨眼:“可我不打算挑战她啊。”
参加特训的学员心里都清楚,特训结束后只有十人会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停在前十。
挑战十号的学员最多,十号的拥有者也是改变最频繁的,所以江弥拿到十号并没有引起注意。
可当十号变成九号,又上升到八号七号时,他们才注意到江弥。
管玉早有预料,却又忍不住心生急躁。
她和其他人一样,除了最开始的关注,后面并未在意江弥,但有一日她忽然发现,江弥维持在十五号未变。
从那时她就察觉哪里不对,偶尔注意江弥,但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除了十五号,她和没号码的没有区别。
“你也发现了?”朱铭忽然问她。
管玉皱眉没说话,但朱铭早憋了一肚子话,找到知己般洋洋洒洒说起来。
“江弥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只是十五,更早前,她甚至没有拿到任何号码,你不觉得奇怪吗?”
管玉看朱铭的神情有些古怪,朱铭连忙解释:“哎我这不是差点被她打败了暗中收集情报吗,相信我,她绝对不止这点实力。”
面对朱铭满脸诉说欲望,管玉配合:“怎么说?”
朱铭神情立马雀跃起来:“江弥拿到十五是从挑战规则改变开始的,之前她一直在挑战十到十五号,但每次都失败。”
管玉思考其中的关窍,回想起自己看过几次江弥的比试,顿时心头火大。
她竟然利用挑战机制让其他人给自己做陪练!
朱铭看到她神情顿时有种同仇敌忾之感,继续说江弥的可恶之处:“前三个月她的挑战对象是十到十五号,并且只用体术和木术,规则改成拿号码的人先挑战后,她就拿到了十五号,继续往上挑战。”
十号和十五号是两个最吸引火力的号码。
进入十号以内就能参加心宿友谊赛。
而十五号则是拥有号码的最后一位,没号码的挑战只会选十四十五这样的末尾。
拿十五号意味着,挑战其他号码失败后还要接受更多没号码学员的挑战,可江弥在十五号持续了两个月。
朱铭道:“嚣张,太嚣张了!”
管玉心中却道,这已经不止是嚣张,而是狂妄。
第五个月开始江弥的号码就在缓慢上爬,管玉心中还有点期待,她期待和江弥来一场正式对决。
可看到江弥打的比赛,那股火再次蹭的燃起。
她仍旧没有用水术。
江弥最擅长的是水术,却一直用体术和木术比赛。
她将这场特训当做练习体术和木术的修炼场,所有学员都是她的陪练对象。
管玉在等着江弥挑战她,她甚至想下一个挑战日江弥就站在她面前,她要将江弥的狂妄踩在地上,让她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然而江弥还在不紧不慢地挑战前一个号码。
同样等待和江弥一战的朱铭意识不对:“特训都快结束了,再怎么算也只剩两个挑战日,她这么一个个挑战,拿到五号不就没了?”
管玉恼火道:“拿到五号不也能参加心宿比赛?”
“你是说……”朱铭看看一号的管玉,又想到二号的自己,“靠!她没打算挑战我们!”
“挑战什么?”钱川刚被教习追着满场跑,一下场就逃得远远的,这会儿还在喘,听到两人说话他跑来略带好奇问:“挑战日不是刚过去?朱铭你终于打算挑战管玉了吗?不少人都很期待看你们交手啊。”
然而两人都没理他,同时朝一个方向走去。
江弥正没精打采地靠着墙壁,搭在膝上的手腕缠着枝繁叶茂的枝丫,叶子随着她打哈欠的动作张合。
眼前视线被挡住。
江弥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
刚要打出的哈欠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抬眼,管玉和朱铭同时站在她面前开口:
“我们来打一场!”
“你还欠我一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