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跑到昴君的卧室爬上他的床,跨坐在他身上,叉着腰质问昴君为什么给我喝酒。
我确实会在他喝酒的时候尝上一两口,但那都是我主动的,而不是像昨天那样猝不及防。
身上压了一个人的体重,昴君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力量倒不至于翻不了身,但他一翻身,我就会坐不稳当,以至于他不得不伸出手扶住我。
昴君任由我压着他,刚从梦中醒来的音色沉闷低哑。
他解释说:“一时走神,拿错了。”
我默默盯了他半晌。
昴君不动声色。
走神?
为什么走神啊嘿嘿嘿嘿。
我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又被我拼命压下去。怎么说呢,有点奇怪的窃喜和小得意,恋爱真是奇妙啊。
2
经营一段恋情,需要双方的付出与包容。
我们会允许和理解彼此之间的私心与情绪,就像我那天被灌的一口不经意的酒;我们会照顾彼此的颜面与心情,就像那天早上我努力压下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我们也会事后找补,就像——
我挑了个时间带昴君一起做手工巧克力。
传统的情人节在2月14日,知名度较为广泛的白色情人节在3月14日,都是冬春之际的节日,而现在的季节已经渐渐步入秋天。
虽说两个人一起做巧克力也是不错的情侣活动,但毕竟这个念头在我心里沾了点儿补偿的意味,我自然希望最好能够和什么“情人节”扯上关系。
为此我去网络上搜索了一年中有哪些情人节,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9月14日,Music&Photo Day,音乐或者相片情人节。
很多情侣会在这一天相约在蔚蓝的天空下合影,然后互送一支代表“相遇、相守和爱恋”的蓝色妖姬。
嗯,怎么说呢,有点腻歪又有点浪漫,感觉不太适合我和昴君的性格。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和昴君“在蔚蓝的天空下合影”“互送蓝色妖姬”的画面,总感觉比起浪漫的仪式感,更像是在机械的走流程,刻意的温情中免不了掺杂一丝尴尬。
不过这不重要啦,没必要按情人节的名字走呀!
反正我的目的只是想挑个日子和昴君一起做巧克力。
只是寻个由头就可以了。我甚至没有等到9月14号,就兴冲冲的拉着昴君去超市进行大采购了。
黑巧克力、白巧克力、黄油、淡奶油、抹茶粉、合适的模具,还有一些水果等等。
最简单的一种草莓巧克力,只需要将草莓的一半浸入融化的巧克力中,拿出来放在托盘上,等待晾干就可以了。
我们俩边做边吃,不知不觉就达到了一天中可以摄入的糖分水平,导致剩下的两种巧克力,我俩只能先尝尝味道,大部分都只能留起来,以后慢慢吃。
另外两种,一种是稍微复杂些的北海道抹茶生巧。
它的制作过程需要将白巧克力、黄油、淡奶油、抹茶粉按照合适的顺序加热、融化、搅拌混合,倒入模具中,再放入冰箱冷藏三小时,最后将凝固的巧克力脱模切块。尝起来入口即化,还有淡淡的抹茶香。
这一种巧克力其实很适合作为礼物送出去,但因为这都是做给彼此的“情人节巧克力”,我和昴君谁都没提拿出去送给朋友尝尝的话。
最后一种,是我特意为昴君准备的“酒心巧克力”。
我本来打算用昴君爱喝的波本威士忌来调制材料,但被昴君制止了。
他格外出乎我意料的挑选了黑麦威士忌。
“你不是喜欢波本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昴君听到我这么问,脸色有点难看,像吃了苍蝇似的,一种不愿接受的表情。
我不是很明白,这个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喜欢,但他还经常喝波本酒,也明确的说过最近爱喝这口。
真是琢磨不透的男人。
昴君跟我商量:“黑麦怎么样?我认为它比较合适。”
我欣然同意:“好呀,当然可以!”
然后在心里盘算着,我原本打算用波本威士忌搭配白巧克力,但如果使用口感更辛辣的黑麦威士忌的话,软绵甜腻的白巧克力就不太合适了,所以我把做酒心的巧克力换成了黑巧。
依旧是将黑巧克力融化搅拌至顺滑,再倒入适量的黑麦威士忌,加点糖中和,搅拌均匀。
搅拌是一个十分机械化且费时费力的过程,昴君任劳任怨的听由我指挥行动。
于是在我的眼里,昴君系着围裙,袖子挽到手肘的上方,露出的小臂粗壮、肌肉紧实,看上去能一拳打晕两个我,但这双手却在有规律的搅动巧克力,充满了……人夫感。
我玩心大起,拿起旁边的一只玻璃棒,从混合好的液体酒心巧克力中蘸取一点。
因为巧克力融化后不久,且中间还加过一次热水,我担心液体酒心巧克力温度过烫,先把玻璃棒放到鼻子跟前试探了一下。
温度刚刚好。
我于是趁着昴君不注意,把巧克力抹到了昴君的嘴唇上,美其名曰:“尝尝味道。”
昴君(的面具)有一张看起来温和、平易近人的脸,但他不笑的时候也很有威慑力,再搭配上一身紧实有力的肌肉,整个人看起来就不那么好惹。
但他在面对我各种小动作的时候,又格外的好脾气。
就像现在,换个脾气不好的,早就把巧克力抹回来了,但他只是漫不经心的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的嘴唇。
那舌尖微微一勾,便将嘴唇上沾染的巧克力含了进去。
紧接着上下两唇相碰,嘴唇微启,舌尖又如同游鱼一般钻了出来,再一绕圈,那些被我恶作剧抹上的巧克力就都带进嘴里了。
嘶——
有点涩气。
我干咽了一口口水,眼神闪烁地错开了目光。
脑海中有些不着调的念头纷至沓来。
恋爱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俩还没接过吻,我甚至还默默嫌弃过他脸上的面具上有没有彩妆的粉。
现在想想,昴君戴了这么久的面具,也没耽误人家吃饭不是吗?
所以,亲亲是可以的吧?
我的目光渐渐放空。
3
当初去阿笠博士家蹭饭,我偶然听到了少年侦探团他们又一次相约出去露营,当时只是开始商议,并没有确定时间。
没想到他们的露营也拖了许久才提上日程。
而他们去露营的日子,我刚好在加班,于是就没能凑成这个热闹。等那一行人回来,我才知道,他们又一次遇上了案件。
这个消息还是世良真纯告诉我的。
也许是因为那天我通过羽田秀吉和她们的大哥赤井秀一,跟世良真纯搭上了话,那孩子便常常主动与我联系,时间一久,我们也处成了朋友。
我知道了世良真纯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同学,她也知道了我曾委托毛利小五郎调查“假赤井秀一”的事情,并欣然往里掺和了一脚。
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线索太少了,毛利小五郎和世良真纯都没有什么进展。
4
世良真纯大大咧咧的展臂躺在沙发上,跟她的新朋友水树美咲姐姐分享露营时的事。
“太不仗义了,那些孩子!说好了带我一起,结果自己先溜了,我还是从小兰那里问到的地点,在群马县,我自己骑摩托去的。”
“我到的时候,那群孩子为了在圈定的露营地建造营火准备烧烤,分成小队出去捡柴了。结果很不走运地看到有人在埋尸,然后她们就被犯人追杀、关进小木屋里了,差点被点火烧死。还好有好心人路过把他们救出来了,真的吓人。”
想到圆谷光彦手机里录下的那位好心人酷似灰原哀的容貌,世良真纯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那人的手上带着一枚特殊的戒指。
世良真纯问:“美咲姐姐,你知道铃木特快列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