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拥抱你的亲人,跟他们表示你的爱意。(已完成)】
这就是效率,雅克漫不经心地把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一分,但是他手下的男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直直地看着雅克,过了一会儿,雅克把手松开的时候,他才呼哧呼哧喘着气,缓了会儿,重新翻身坐起来。
“好受点了吗?”雅克把红色的灭火器又拎起来,“要不然再来下?”
“上帝……”戴着眼镜,在大热天整齐穿着衬衫的黑发男人絮絮叨叨,“我的天主,慈父,我犯罪得罪了你,我的天主,求您垂怜我,宽赦我,阿门!”
灭火器又不小心落在了男人的头上,这回他没有向上帝发求救信号的机会了,眼睛一闭,直接趴倒。
“背少了,这是上帝赐福给你的惩罚,是吧,雪莉?”
天使在雅克的脑子里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而雅克就像是个小混混一样——不对,按他现在的状态,他就是小流氓,会为了一块钱强吻室友的那种恶霸,简直没有更糟糕的事情了。
不对,更糟糕的事情当然有:女士从厨房中走出来,然后发出了一声尖叫:“我亲爱的迪吕波先生!”
“迪吕波夫人,你到底在喊哪个迪吕波先生?”
果不其然,雅克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怎么发展——那位他名义上的母亲,实际的迪吕波夫人,从来不在乎这个不信教的混蛋儿子,也有另外一个可能性。
迪吕波先生躺在门口,晕厥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迪吕波夫人都被吓到迫不及待给她的丈夫人工呼吸的程度……呃,这真的不是法式长吻吗?
雅克想:比起说他们俩是天主教徒,其实更像是犬儒主义者,总是对身体功能的表露毫不羞耻。但如果不是教徒的清规限制他俩,说不定俩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云雨之事,毕竟“打/野/战”翻译成英语是“dogging”嘛。
但是未免撕咬地也太过了。
拿着灭火器的黑发少年皱着眉头看着本该昏迷半小时的男人在爱情的滋润下缓缓醒来,如果在摄像头下,这或许会变成翻转版的“睡美人”,但是这艺术未免也太超前了。
“达芙妮!”
“路加!”
雅克翻了个白眼,拎着灭火器,转头就走进了厨房,然后把火关上。
再不关,锅子迟早得叫救护车。
可能是外面的声音实在太大,房间里的人终于忍耐不了,出来吼了一句:“你们又在闹什么?!”
“我还以为你短信上在开玩笑,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天气穿毛衬衣的。”
“因为我不想去那个沙比的游泳俱乐部!”
“哦,不行,亲爱的,你游泳游的多棒啊!”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获得了安慰奖,妈妈!”
阿普里尔把头发土里土气地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就像是村姑一样一甩一甩,搭配着她身上穿着的毛衬衣和花裙子,不像是个游泳健将,反而像是个精神病。
雅克在心中对自己妹妹做了一番评价,再然后,看了看那对还在念念有词上帝的夫妇,无语看天花板。
算啦,没事啦,反正我们全家都是精神病!
男人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到底遭遇了什么,也有可能他夫人的亲吻要比窒息的感觉更加畅快,又或者自己女儿的一身打扮实在过于显眼,总之,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雅克又被忽略了。
等到雅克默默地把锅里的防风草汤喝掉一半,顺便完成了【享受一顿大餐】——连萝卜汤都能被叫做大餐,看来天堂上的消费降级够恐怖——的任务之后,客厅里还在上演着情景喜剧。而雅克就是情景喜剧的隐身人,连手上的红色灭火器都不能带给他更多的存在感。雅克猜,这可能是因为在他13岁的时候,唯一还搭理他的男人被他翻过身狠狠揍了一顿,所以……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我回来是想和你们宣布一件事情。”
没人搭理他。
“我见到耶稣了。”
三人爆炸了。
夫妇感天动地握着脖颈上挂着的十字架痛哭流涕仰天呐喊,而小的那个同样怀疑人生:她哥怎么了?
而面对这生动形象的天主教徒的例子,雅克却陷入了沉思,根源来自于他大学对耶和华做的研究。
在更久远的时代,比如说17xx年的时候,哲学家们的心中总会有一个遥远并且非人格化的存在,简而言之,那是自然神论者心中的上帝,一有空就“救人于危难之中”,简直就像是漫威电影中的超人,有空就飞到树上救小猫咪一样,反正身上有一股神力。
但是神学家们要比那群脑子总是很糊涂的想着三个问题的吃不上饭的学者忙碌得多,他们总是会在大斋期的时候,尝试着从内部去观察上帝,偷偷地,偷偷地掀开上帝的白袍子看看,里面有没有穿内裤?
这个问题的答案属于薛定谔,就像是人死后到底能不能去天堂一样,当然,这是说笑,但是举个例子:只有天主教徒相信圣母未染原罪,这就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原罪是什么?
雅克选择讲一个笑话,以此来决定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他晃了晃手中的灭火器,里面还有些余量:
“耶稣在我被车撞倒的时候,来到了我的面前,而在另一边,一群人在朝我扔石头。然后耶稣就说,‘你们中间谁无罪,谁就可以拿石头扔他,’再接着,那群人把石头都砸在了耶稣的身上,耶稣十分委屈,回头说,‘妈,是你吗?’”
“可是圣母玛利亚怎么可能向耶稣扔石头?”
你看,这就是天主教徒的思考方式了,比起自己被撞和挨石头打的儿子,耶稣被他妈家庭暴力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最后,他做出了选择。
“呲——”
灭火器喷出的二氧化碳把对耶稣与圣母玛利亚的赞颂包围起来了。
下次我可以试试□□。
雅克冷静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