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杰森脸变得铁青。

而我，明智地选择了不再说话。

038

外面开始下起了大暴雨，隐隐有几道雷声。风吹得身子有些发寒，我拢了拢领子。

我点开游戏，凌○一手插着兜，眉梢一挑，十分欠揍地道：“打雷闪电而已，怕什么。”

大厅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杰森应该去搞自己的头发了。我无聊地戳了戳屏幕上的小人，医生疾步来到走廊，问：“谁是伤患家属？”

他看向我：“你是对方的女朋友吗？”

我立刻撇清关系，说实话，怪晦气的，摇摇头：“不是。”

我挠了挠脸，小声道：“我是肇事者。”

039

用布鲁斯给的副卡刷了医药费，我正在自动贩卖机前物色小零食——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在监督我！

学业邮箱提示有消息，我点开一看：教授发了一封邮件，抱歉地说自己上课的时候忘记布置作业了，现在布置下去。

……是小组作业。他下节课要。而他的课在星期二，今天星期六。

好消息：这次的小组不按上次分，我和小金毛不在一组了！

坏消息：自由组队，而这群同学我一个都没加。

040

我一筹莫展，而教授已经在催着要组队名单了。

天啊！杀了我吧！！！！！！！

041

“兄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内德道，“快，快邀请她组队啊！”

彼得舔舔莫名干燥的嘴唇：“会不会太突然了？我，我手语还没学多少……”

内德一巴掌拍在彼得身上，鼓励道：“那又怎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昨天橄榄球队那群男的怎么打的赌，结果全输了！韦恩一个都没通过好友申请！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喜欢那款的！”

“……我觉得过度热情对她来说可能是负担。不过，我问问她？”

“好兄弟，总要尝试一下！”

“……不过，你有她的邮件地址吗？”

042

彼得很快收到了西礼安的回复。

她警惕地回道：“你们组没有橄榄球队的任何人吧？没有的话我加入。”

彼得保证没有后加上了西礼安的好友。她的头像是一只带着小圆墨镜的白色猫咪，点进动态，里边只有寥寥几条。

最近的一条是和几个女孩的合照，没有配文。

【西里】：对了，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西里】：猫猫鞠躬.gif

043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位帕克先生可真是大好人！

组队需要三到五人，帕克说他还有个朋友。他拉了个群，分配了任务下去，我久违地感受到小组作业群组有活人的感觉。

我正犹豫要不要发消息问杰森跑哪去了，就见我的双开门冰箱哥哥神色凝重地走来。他说：“东区那里出了些问题，我得过去解决一下。”

我沉默片刻。

哥谭东区算是哥谭最混乱的地方，我略有耳闻但从没去过。我在哥谭基本上也属于两点一线，不是繁华的市中心就是韦恩庄园，可以说混乱的地区和我无缘。

我小声说：“好。”

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就是要面对这些，眼睁睁看着他们去受伤、去以身涉险，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唉。算了，能帮上忙的话也很可怕，我难道要一夜觉醒成超级英雄？

044

杰森：“一会老头子会来接你，你乖乖在这呆着。”

我点点头。

他垂着眼睛看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他说：“下次不要再躲着我了。”

……额那好像还是有些困难。

045

我没想到来的不只是布鲁斯，还有我三个姐姐妹妹。

姐姐妹妹们兴奋地进了病房查看小金毛的情况，我直觉他们不会干出啥好事来，就没跟着进去。

布鲁斯在和医生交流，花花公子之态显露无疑，他们俩眉来眼去，我假装我眼睛瞎了没看见。

“牙齿怎么样？”

结束了眉眼工作的布鲁斯正在把那位女医生的名片放进口袋，他坐我身边，似乎对里边的小金毛没有兴趣。

我说：“智齿发炎了，医生说如果后期经常发炎的话可能要拔掉。”

他接着问：“那肠胃呢？”

我：“？”

046

迪克、提姆还有达米安站在小金毛的病床前。

迪克：“小翅膀是说揍了这家伙一顿就变回去了吧？”

提姆若有所思：“是的。”

达米安跃跃欲试：“那我们还等什么？”

047

“最近很焦虑吗？”布鲁斯问。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毕竟这个家里最不该焦虑的应该是我，我又不用背负守护哥谭的责任，属于家里最清闲也最安全的存在。

谁都可以焦虑。

除了我。

“看起来是有一些。”没等我回答，布鲁斯就确定了一般，他说：“愿意和我聊聊吗？”

我手指不自觉绞在一起，布鲁斯问：“后悔过吗？”

我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

“跟着我来到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他道，指节轻轻敲打着扶手的动作代表着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紧张。

我应该回答没有后悔断绝话题。

虽然这不是实话，而我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

我其实也有后悔过没有在国内读完高三考个大学，凭我那时候的成绩应该也能够上个不错的大学，虽然我现在念得这个大学也不错……但那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就算我在国内读了大学的话，可能也会后悔那时候没和布鲁斯回米国。像是游戏里无法逆转的二选一，怎么选都是有遗憾的。游戏可以存档倒带用道具选择另一个支线，但是人生不可以。

我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只能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为我的选择负责。”

嗯，完美答案！

048

“追女孩啊……”娜塔莎·罗曼诺夫红唇微扬，她怀着一种诡异的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笑问对面脸很红的彼得道：“是你的同学吗？”

“是。”彼得道，“西礼安她，她很可爱，很腼腆……”

“西礼安……”娜塔莎顿了顿，“这名字有点儿耳熟。”

她斜斜靠在吧台上，眼波一转，问正在擦拭玻璃杯的高大挺拔、管家打扮的男人道：“托尼呢？”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

“睡衣宝宝在和罗曼诺夫聊什么呢？”托尼·斯塔克AKA钢铁侠端着杯咖啡走了过来，“在聊我吗？”

“斯塔克先生！”彼得打招呼道，“我和罗曼诺夫女士在聊……”

他有些羞涩地顿住了。

“在聊女孩儿？”托尼冲他挤眉弄眼，“只要不影响学习就去追吧，年轻人，总要……”

娜塔莎打断他：“那个女孩叫西礼安。”她转眼看向彼得，“我猜，她的全名是西礼安·韦恩？”

彼得瞪大眼睛表示了他的震惊：“罗曼诺夫女士，你你你怎么知道……”

托尼好像也想到了这名字这么熟悉的原因：“啊，是不是那个，贾维斯发现的老蝙蝠家的崽子？”

他看向那个还在擦玻璃杯的男人：“是吧，老贾？我记得是叫礼安来着……”

“是的，先生。”那管家打扮的男人，也就是贾维斯道。“礼安小姐现在的确正和帕克先生就读于同一所大学。”

彼得有些茫然：“你们都认识她吗？”

托尼拍拍彼得的肩膀，劝慰道：“要不然换个女孩喜欢吧，彼得？我猜你应该也疑惑过她的韦恩是不是哥谭那个韦恩，我只能告诉你，是的。”

娜塔莎接口道：“布鲁斯·韦恩亲自从国外接回来的。”

彼得：“……”

049

布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礼安。”他念我的名字，“我记得我昨天说过，可以更依赖家人一点。你的英文姓氏是韦恩，这代表你身后有一整个韦恩家族。大家都很乐意接纳你……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些不适应。说实话，有的时候，不是你需要我们，而是我们需要你。”

我喃喃道：“需要我吗……”

我茫然地看布鲁斯钢蓝色的双眼，疑问道：“那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又不能拯救世界，清醒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虚拟世界的数据的情感反馈汲取爱意和善意。我的老婆们永远爱我，不会像现实的人一样背叛我，也不会用滚烫的热水泼我一身。

“做你自己就够了，礼安。”布鲁斯说，他又重复一遍：“就做你自己。不想交流的话就不交流，想玩游戏就玩，喜欢什么就买，不喜欢什么就拒绝。不开心的话去做些什么，和阿福聊聊，和卡珊聊聊，或者和我聊聊，家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当然，你不想多说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你。”

“只要知道我们一直都在就可以了。”

我还在发呆，手指都快卷成了麻花。布鲁斯似乎看出我的局促，转移话题道：“上课通勤什么的麻烦吗？”

我摇摇头。

他沉吟片刻，问：“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

我被话题转变吓到：“啊？车子？我不太懂。”

“可以有辆车。”布鲁斯说，“平时周末也可以开车出去兜风。”

我：“……电动车？”

他笑了一下，“还是轿车的比较好吧。”

“还能痛。”

我毫不犹豫：“那我需要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