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柔看陆太峰那眼神都快滴出水来了。
虽然是四个人的晚餐,但是另外两个人在昭柔眼里基本等同无物。
陆大人努力地说些正经话题,太子兴致却不太高,加之昭柔的目光太过赤裸炽热,他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太子乐得看平时人五人六的陆太峰如今一脸没出息的模样,好半天才装模作样地对昭柔道:“你还要不要人陆大人好好吃饭?你再这么看下去,陆大人筷子都不会拿了。”
昭柔毫不含羞:“现在不多看几眼,明天走了,就没机会看了。”
“他又不是不回来,等他一回来,为兄做主,将你嫁给他,好不好?”
“殿下!”陆大人不干了,“别拿公主开玩笑了,成何体统?”
昭柔却欣然道:“我看行,就这么说定了。”
“昭柔都许了,你还矫情什么?”
“哥哥,要是父皇不同意呢?”
“父皇那边有我罩着;你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陆大人见太子殿下越说越不像,便对崔狸道:“你也管管你家男人那张嘴。”
崔狸道:“我家殿下说得很对!陆大人就像雄鹰,是要好好看着,一不留神就要飞走了。”
“什么雄鹰?野鸭子还差不多?我妹妹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我们陆大人既不是雄鹰,也不是野鸭子;他是荒野中的一只野狼,高傲,冷艳……”
“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太子几乎没怎动筷子,此时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跟崔狸用心设宴根本就没必要,只要找个机会叫两人见上一面就行了。于是他起身拉起正在专心致志吃的崔狸:“走吧,咱俩别碍眼了,让他们单独但一会儿。”
崔狸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巴:“好好,那个陆大人,你可要对公主温柔一点啊……”
“我才不要温柔,我就喜欢他粗犷的武人气度……”
太子直摇头:“昭柔,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太峰再英俊,你也要克制!”
陆太峰又何尝不在摇头叹气,好好的一顿饯别宴,怎么吃着吃着,感觉自己像公主的面首?
等着这两人一走,自己不定被公主怎么轻薄呢。
段书斐与崔狸,慢慢朝杜若宫走去。
崔狸从他身后走到身前,跳跃翩跹像一只蝴蝶。
段书斐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
总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等她哥哥与太峰都回来了,正好一起把婚事都办了。
可是……那蛊虫未解,终是很不痛快。白神医用那种酒试验了各种南疆蛊虫,没有一种对得上。
崔狸跳到他身边,无意间抓起他的胳膊,单薄衣衫下感觉到殿下那遒劲结实的肌肉,以及一道道疤痕。
崔狸不禁伸手去挽他的袖子。
段书斐却往下拉:“别看了。”
“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你真的次次都这样伤自己?”
“不过是很浅的伤口。”
崔狸不明白,她虽然也很喜欢亲近殿下,可还没有到非那啥不可的地步。
太子自伤,那一定是蛊虫发作,非纾解不可了。
“你不是说,我可以用那种法子帮殿下吗?”
段书斐心下感动,没有正面作答:“等我解了蛊毒,一定要阿狸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夫妻。”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殿下舒服一点。”
崔狸说着,便踮起脚尖,去亲吻他。
段书斐身子一僵,还未反应过来,崔狸便学着他以往的做法,主动探索,深吻而去。
段书斐气息全乱,一开始还能克制,等着崔狸不得章法的引导,渐渐便不再满足,不受控制地伸手紧扣住崔狸的腰,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托起崔狸的下巴,反客为主。
因为无心蚓的关系,他已经很久都不敢靠近崔狸了。
他知道这种事不是那么好克制的,总不能每次都叫崔狸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突然感到自己被握住,不由得轻轻呻吟一声。
“阿狸,别……”
“殿下病了,我要带殿下去诊治,殿下一定要乖。”
段书斐再也无力拒绝,任由崔狸将他带回杜若宫的卧房,放下纱幔。
“阿狸……”
一室春光旖旎。
太子仰起头来,双目微闭,眉头微蹙。
似痛苦,又极销魂。
……
另外一边,昭柔公主的瑶华宫里,两个人一杯一杯喝下去,酒是喝了不少,人是正襟危坐。
陆太峰本来都有豁出去的打算了,可公主俊俏的小脸越来越红,行为上却一点逾矩没有。
陆太峰困惑不已,刚才太子和崔姑娘还在的时候,她那没羞没臊的模样,叫他以为公主今晚大概率会把他吃了,谁知道给她机会了,她倒害起羞来。
陆太峰眼看着要到三更,距离他出发的时间还剩下两个时辰。
公主又给他倒酒,她自己已经有了三分醉态,可这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对陆太峰来说,跟水没什么区别。
陆太峰看着她的动作,突然认真问道:“公主是打算先把我灌醉了,再下手吗?“
昭柔放下酒壶,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陆大人威风凛凛的,昭柔……不敢造次。”
这是什么说辞?威风凛凛,他此刻又不是在战场上!
不过公主直白惯了,偶尔这幅娇羞的容貌,倒也……赏心悦目。
陆太峰慢慢就有些挪不开眼睛。
既然她害怕自己“威风凛凛”的,何妨再温柔一些。
于是陆太峰也倒了杯酒,递了过去。
昭柔正要接过来,陆太峰却直接送到她唇边。
昭柔受宠若惊地看着太峰。
“公主殿下,不肯赏脸吗。”
昭柔便就着陆太峰手上的杯子,低头饮去。
才喝一小口,陆太峰竟然撤了杯子,故作愁眉:“殿下半夜留宿微臣,只怕明日传出去,臣百口莫辩了。我就算跟你那太子哥哥说臣依旧清白,他如何肯信?”
昭柔眨了眨眼,揣摩陆太峰话里的意思。
听着好像是洁身自好,怎么语气倒有些不满的意思。
“陆大人可真是……爱惜名节,哈哈哈。”
昭柔干笑几声,陆太峰突然起身,逼近公主,居高临下道:“殿下,臣从来不干有名无实的事,不吃哑巴亏。”
昭柔被他那双桃花眼看得心如小鹿乱撞。想要低头,又舍不得。
她向来是口无遮拦,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不三不四的闲书话本,学了许多市井中的混账话,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心里也不太有数;甚至见话本子里有些话对男人百试百灵,自己饶是有些不懂,也张口就来。
陆太峰原来哪知道她是这般纸老虎?
“公主再三挑逗微臣,是打量着臣不敢以下犯上吗?”
“那……你不防试试呀。”
陆太峰见她人怂嘴不怂,突然就来了给她点厉害瞧瞧的兴致。
他如今血气方刚,岂容得有人在他一贯自律的底线上来回蹦哒?
“我还以为公主是一只小野猫,原来是一只小白兔啊。”
这话熟悉,嗯,他倒会反唇相讥。
“我才不是什么小白兔!”
陆太峰离她越来越近:“我很想看看公主如此嘴硬,待会儿要怎么收场。”
啊?
陆太峰的气息喷在公主的脸上,下一刻便抬起公主的下巴,略有几分吧霸道地吻了过去。
他唇舌入侵之时,昭柔险些从春凳上滑落,陆太峰索性单手环抱她的腰,将她抱到与自己齐胸的位置,问道:“公主喜欢吗?微臣刚刚还算粗犷吗?”
“陆大人真的太坏了。”
陆太峰道:“你把老虎当成病猫,反复试探我的底线之时,就没有想过有今天吗?”
“我错了……我低看了陆大人,如今我能不能请英勇的陆大人原谅妾……”
陆太峰见她轻狂得不成样子,他索性将人横抱起,朝卧房走去,还隔着一点距离,便将人轻抛在床上。
公主又快活又忐忑,嘴上仍旧不依不饶:“陆太峰……你说你是不是色胆包天?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非礼公主,我要……”
话未落音,嘴巴便被双唇堵上。
片刻,陆太峰惊讶地离开,有些意外地看看这公主。
她还挺要强!
公主洋洋得意,又在那瞎话连篇:“陆大人好生霸道,不过你要知道,本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她知道什么叫“不是吃素”的?
陆太峰忍无可忍,决定好好惩治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他站了起来,慢慢地解下蹀躞带,脱下外衫,靴子,一件又一件,公主眼睛发亮,又本能地觉得这样直勾勾地欣赏陆大人那修长结实的身子不太好意思,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留下一双色欲熏心的眼睛,自欺欺人地“非礼勿视”。
“公主,该你了。”
昭柔心虚地笑了笑。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昭柔从被子里深处小手,试探性地摸了摸陆太峰结实的胸膛。
陆太峰任由公主“上下其手”:“公主对在下可还满意?”
昭柔娇羞地点了点头。
陆太峰猛然掀开被子,一钻进去,便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被子里剧烈抖动,还传来昭柔大惊小怪地呼声,但不消片刻,便平息了下来。
……
夜深时,一只小手慵懒无力地伸出被子,随后又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与其紧扣。
昭柔一贯张牙舞爪,今日算是被彻底制服了。
原来口舌之快是要付出这般代价的。
陆太峰,你竟敢如此!
竟是……这样?
还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陆大人你这样……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陆太峰……你,你这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