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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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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暴把人扔到副驾上,关上车门,打火踩油门的动作一气呵成,顾琛自己开着车载着陈道情风驰电掣地往一个方向驶去,时速快得几乎看不出窗外的景色,沉默中除了轮胎擦地的声音,就只有陈道情不均匀的呼吸。

黑夜中,风声呼啸,云层沉厚,大有风雨降至之势。

两人都没说话,陈道情的泪痕刚刚干涸,顾琛就开到了一处偏僻的郊外别墅,这是顾家的老宅。

铁栏大门为他打开,中式园林中这俩车形流畅优美的跑车疾驶,一个漂亮的急停,解安全带,顾琛拉着还没从后坐力中缓过来的人,大步流星走进早已为他打开的正门。

门口一个迎接他们的白发苍苍的管家,看到狼狈的陈道情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先生。”

“他还醒着?”

“顾老先生还醒着。”

顾琛的眼神变得疯狂,以一个近乎禁锢的姿势搂过陈道情的肩膀,拧紧他的手臂,押犯人一样推着他往里走。

快步走过挂着画的长廊,踏上楼梯,最终来到一间房门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顾琛汇报着病人的情况——今天意识清醒,但还不能说话完整的话……

“出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进来!”

医生目送顾琛和他怀里那个打着哆嗦的男人进了房间,和赶来的管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疑惑不解。

和传统中式装修的外部不同,这间房间,与其说是卧房,不如说是医院里的病房,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地板白的耀眼,设备很少,几乎只有一张床,拉着床帘,还有一些医疗设备,甚至没有一张椅子——其实更像手术台。

这里的温度都比外面低几度,顾琛突然凑到陈道情耳边,咬着颤抖的人的耳朵:

“叫爸啊,你不是想要个名分吗,我同意啊,只要你叫他一声爸。”

陈道情的视线定在那道床帘后的瘦小身影上,身体僵硬在地,嘴唇颤抖。

冷笑一声,顾琛强硬搂着他往前走,对着床帘后的人字字珠玑:

“你怎么不叫啊?不叫的话他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儿媳妇,他这么注重子孙后代的人,应该非常好奇你长什么样啊!”

“唰啦——”

白色床帘被拉开,落在陈道情眼帘中的是一个盖着被子的老人,插着呼吸器,毛发掉完,皮肤干枯如陈皮,行将就木的模样,却双目炯炯,死盯着面前的两个人,旁边的心率器开始大幅度波动,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啊——啊——”

“好好看看他,”顾琛从后掐住陈道情的脖子,让他的脸在这个人面前骤然放大,不管陈道情怎么挣扎都不放,他对着床上的人吼:

“你也好好看看他啊!看看你现在唯一的儿子喜欢的男人长什么样!满意吗?!你不是管不住那二两肉生了那么多儿子吗!?现在他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还喜欢男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留下一个孩子,你顾家的血脉到我这代就断掉了!哈哈哈!你想学皇帝养蛊,养出我这么个蛊满意吗?!”

死了一半的人身上散发出腐肉般的味道,他瞪大的眼里全是陈道情的脸,顾琛的拷问像从天上传来。

“啊——啊——!”

他的嗓子像破掉的管风琴,拉出塑料一样的漏风刺啦声,刺耳又难听,他看着陈道情的眼越瞪越大,想挥动枯木一样的手去抓他,浑浊的眼里全是震惊和最恶毒的诅咒。

“你也是!看到他怎么不叫爸!是觉得我恶心,不喜欢我了?!”

陈道情深深看着顾琛的父亲,像案板上的鱼向后挣扎,又被顾琛按回去,拉扯之间,两个人都摔倒在地,扯下了老人身上的被子——

他从肚脐眼以下,都是空的,本应整齐的病人套装只有上衣,洁白的床单上,什么都没有。

老人起了红血丝的眼倾斜,看向陈道情的方位,浊泪像蟾蜍身上那一层黏液,自胸腔发出嘶哑的叫声。

陈道情想移开眼,被顾琛抓住下巴,迫着他直视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恶魔的地语伴着活死人的叫声在房间里盘旋。

“我先是阉割了他,没有打麻药,我还以为他流那么多血会死,幸好没有,后来一点点,从脚开始,剁掉一截,再给他治好,下个月再继续往上砍一截,这五年来,小腿,大腿,腰……”

顾琛站起身,手指戳在老人上衣倒数第二颗扣子的对方,那里也是空的。

“现在切到肚脐眼的地方了,医生说不能再切了,再切他的肠子就会流出来,但我不信,大不了就扔给狗吃好了,被活活撕咬的感觉应该也很痛苦吧。”

“我把这项伟大的事业命名为切片计划,你喜欢吗?”

手指从老人衣间游走到透明呼吸管上,被不断注入的空气被他堵住出口,活死人的脸色随着氧量减少变得青白,眼珠子快被瞪出来。

顾琛不在乎陈道情的回答,俯下身体,以便欣赏他父亲的绝望姿态。

“你最喜欢的儿子也死了,现在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吧?养蛊的人怎么能因为喜欢一只蛊而把其他的蛊杀了呢?现在被我反噬了,你的家业,你的血脉,永远都不会传承下去!哈!”

他转头看陈道情,眼睛血红,眼带恨意,脸上每一寸肌肉都颤抖不止。

“现在看到了?我没有家庭,没有童年,如果由疯子和傻子组成的东西也叫家庭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给你讲很多,你觉得自己悲惨?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悲惨?!”

他最后的颤音足以把天花板掀翻,呼吸管把他的掌心勒出红痕,窗外风雨不断,形同鬼魅的人凝视深爱他的人。

过度换气导致顾琛呼吸急促,他大口吸气,整个胸腔又痛又麻木,眼里泛起水痕。

面对这副样子的他,陈道情没有半点犹豫,抱住了他颤颤巍巍的身躯,结了血痂的手握住顾琛被呼吸管勒白的手,像安抚婴儿那样拍打他的背,一点点掰开他的手。

顾琛卸了力,靠在陈道情身上,山一样的身体差点把后者压倒。

“你出去。”

“不要,我要陪着你。”

“唐念卿说的是真的,我杀了我的兄弟。”

“那我也不走。”

“我把我亲生父亲弄成这样,你也不走?”

“不,”

陈道情摇摇头,握着顾琛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眼神坚定,又有一种诡异的期盼和引诱。

“我爱顾先生的一切,就算没有童年和家庭,我也想知道你的喜怒哀乐,现在你的痛苦成为了我的痛苦,我们的过去交缠在一起,不要再推开我让我觉得自己很悲惨了……”

电闪雷鸣间,一道闪电照亮陈道情惨白的脸,又复归黑暗。

顾琛薄唇紧抿,身上的香水味、烟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空气变得湿重,床上无法阖眼的活死人睁大死鱼般的眼睛,看着坐在地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不断发出嘶哑的叫声。

“你真是有病。”

“有病就有病了,不想治了。”

床上的活死人的确是顾琛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他手段狠毒,用各种手段把顾家包括旁系以内的所有家业全部汇集到自己名下,他具有一切旧时代男人的通病,但与其说是喜欢四处留情,不如说他对留下自己的血脉有异于常人的狂热。

“光我知道的他就有十三个儿子,他只要儿子,生下来后再把这些孩子留在各自的妈身边,按月给抚养费,那些女人都以为生了儿子就可以当顾家夫人,”

顾琛嗤气一声,“但他就只想要儿子,生多少是多少,最后只把财产给最出色的那个人,和养蛊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他最喜欢的那个儿子……”

陈道情靠着顾琛怀里,感受他的心跳,无意问道。

“一个和他联姻的女人生的儿子,叫顾沉,他可是唯一一个被承认的顾家人啊,从小锦衣玉食长在本家,”

“而我和我妈只能靠着他那点钱紧巴巴地活,我妈也是个傻子,蠢到会去信所谓的佛学大师,每天烧香拜佛,我接受了游戏规则,每个月都被他派来的人监视,上交各种成绩单给这个我甚至没见过面的父亲看,单纯地相信有一天我会是继承顾家的那个人,结果他倒善心大发了,只想要一条养在身边不会咬他的狗,他要放狗来咬我,我只不过是还手罢了。”

他停下,脚跺了跺地板,传来沉闷的空响。

“那个死人的房间就在这下面,我可是特意选了这间房间,让他能天天躺在最喜欢的儿子上面,这个人的照片全被我烧了,其他有用的东西就留下来,牵制那些还在想着他的人,我倒要看他的鬼魂能吸引多少人为他流连忘返。”

顾琛的手拂过地面,仿佛在和顾沉的鬼魂打招呼。

“那个生下他的外国女人后来丢下他跑了,他是被毒虫养大的狗,和他的父亲一样恶心该死,即使他那么迫切地想杀我,最后还是死了。”

挂在他唇边的笑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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