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康熙今日的心情明显很不错，脸上带着笑意，叫起的时候声音很温和。

“都起来吧。”

胤禟站起身后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哈哈珠子们在康熙进来前就退了几步，站到了后面去，如今前头的全是阿哥们。

“小九小十。”康熙扫了一眼，“今儿刚来上书房，可还适应？”

这两个皮猴儿在后宫成日里捣蛋，康熙也听说了不少。说是知道这两位阿哥要搬到阿哥所，去上书房念书后，后宫中伺候的有些奴才都是口喊阿弥陀佛。

“回汗阿玛的话，”胤禟回话的时候语气轻快，“如今还算适应。”

“儿臣也是。”

胤俄在额娘面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在汗阿玛的面前却总是有些虚。或许是康熙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有些严厉，他是有些怕这位汗阿玛的。

康熙不在意地嗯了一下，便不管这两个小子了，而是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胤祉就开始了提问。

胤祉在功课这一方面学得极好，康熙来上书房，不论提的问题是难是易，胤祉都能对答如流。若是提的难题，胤祉能答得滴水不漏，若是题目简单些，胤祉又能提出些新颖的观点。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考校功课的时候胤祉鲜少有让他不满意的时候。若是老三的武能更好些便好了，老大和老三一个偏武一个偏文，若是能中和些那才是最好不过了。

看到汗阿玛脸上的满意之色，胤祉唇角掀起了一抹笑，眼中出现了自得的神情。

除却二哥之外，想来自己的文不论是与哪位兄弟相比都不会落于下风的。

之后便是提问胤禛，胤禛答题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很少会有提出新颖观点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都能将问题回答的滴水不漏。

今日也不例外，康熙微微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紧接着就是胤祺了，看见这个不爱念书的儿子，康熙只觉得脑袋都疼了一下。

若是寻常的皇子，康熙定然就是直接责罚训斥一条龙，务必要在这孩子尚且年岁不大的时候将性子转圜回来，这皇子哪有不念书的。

但偏偏是胤祺，胤祺背靠着宫里头的两位长辈，若是对他过于严厉了。康熙自己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就会被问话，虽说两位长辈做不出死护着孙子这样的事情，但看着两位长辈伤心的模样，康熙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今日是胤禟和胤俄第一日来，康熙也不欲让胤祺在两个弟弟面前丢脸，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胤祺神色一松，立刻答了上来。见汗阿玛马上将目光移到七弟身上后，松了口气，他倒是并不想让汗阿玛多关注自己，只要汗阿玛不找自己麻烦就行了。

七阿哥过了就是八阿哥胤禩，胤禟的精神也集中了起来，八哥过后就是自己了。

对于这位未来会成为八贤王，和四哥似乎是对头的八哥，胤禟如今是没看出来什么的。令他惊奇的是，八哥似乎和四哥的关系很是不错，前几日去自己院中用膳的时候看出了点端倪，今儿用点心的时候也看见四哥和八哥说话。

未来的对头，如今竟然还是好兄弟吗？

康熙提问胤禩的时候并不大认真，在他的心里头，这个孩子和胤祐一般都算是宫里头的透明人。对于这两个孩子，康熙只要他们念书习武的时候勤勉便是了。

听到汗阿玛的问题，胤禩微微垂下头，回答问题的时候中规中矩的。答上来了，但并没有什么亮点。

康熙不大在意，直接将目光看向了胤禟，神色似笑非笑。

“小九，若是答不出来，可是要受罚的。”

上书房里头答不出来的皇子们，一般都是被训斥，甚至不用太过严厉的话语。只需要康熙皱皱眉，脸上表露出不满的神色，这对于大部分的皇子便是难以承受的了。

见胤禟的脸上没有露出被吓到的神色，康熙有些失望，随即问了胤禟一个很是简单的问题，不过是让他把《笠翁对韵》中的一节背出来罢了。

这对胤禟来说没什么难度，很是流畅地就背了出来。

接着就是胤俄，康熙对这个儿子的感官一般，但也没准备为难这小子。提出的问题和胤禟的差不多，是让胤俄将《声律启蒙》中的一小节背出来。

这个问题，即便是去问小十一胤禌，说不定胤禌都能背出几句来。但是胤俄却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背了前头的几句，后面开始就支支吾吾的，背不出来。

胤禟扭头扶额，十弟不爱念书他是知道的，但是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喜欢。这《声律启蒙》朗朗上口，又简单易懂，即便是平常人家四五岁的小童也是该会的。

眼看汗阿玛的脸色逐渐凝固，眼中射出了些不友善的光芒，胤禟为十弟点了个蜡。这倒霉孩子不会成为第二个进入上书房第一日就被汗阿玛训斥的人吧。

“仁对……义，让对……，对……”胤俄死活想不起让后面对的是什么，着急的脸都开始红了。

胤禟张大口型，对着他无声说道：“恭。”

胤俄的眼睛一亮：“让对恭，禹舜对羲农。雪花……”

后面胤俄背的就流畅了些，胤禟的这口气才放到了肚子里。好歹今日这一关算过去了，至少不是刚进上书房就被斥责。

康熙眼看着胤禟提醒了两次，忍了忍，就当自己没看见。这俩倒霉孩子真以为前头的自己是一点看不到吗。

罢了罢了，今儿是他们进学的第一日，今日便算了，后面可就不行了。

胤俄的对答，康熙并未说什么。

对此，胤俄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能过关就行了，管汗阿玛心里头想着什么呢。

将皇子们的功课都抽查过后，康熙又挑了几个哈哈珠子出来询问功课。答得不错的康熙便微微颔首，若是答得不好的，便微微皱眉。

下头的哈哈珠子们一个个的既盼着能抽到自己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又怕抽到自己的时候若是皇上一时兴起出了个难题，那脸可就丢大了。

胤禟的几个哈哈珠子都老老实实地侍立在最后的位置，他们的年岁小，今儿又是刚来，皇上说不定都还不认得，多半是不会抽的。

但凡事有例外，若是别的人康熙或许不认识，但这位自己舅舅的小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小表弟康熙还是认识的。

“夸岱，你出来。”

全场的目光都移向了站在角落里的佟佳夸岱，夸岱也愣了片刻后才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