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仓深吸了一口气,给了李生生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我们会一起渡过难关。”
“芜湖!”李生生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他赌赢了,舞仓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猫猫们窃窃私语,大家都抱着犹疑的态度,没有猫敢于表态。猫天生独居,有着警觉自卫的天性,他们受过的伤害太多了,哪怕是首领的鼓动,也不能完全说服他们。
萨莎环顾四周,率先走到了李生生的身边,“我同意李生生说的。”
馒头:“我也是。”
又一只叫做斑斑的玳瑁猫站了出来:“我是灰雪的伴侣,我支持首领,我一定要报仇雪恨。”
大家见站出来的猫渐渐多了,也纷纷缴械,表示支持。
学生们投喂的饭是不可能再吃了,猫猫们也都害怕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宿舍楼、教学楼等人多的地方也不敢再去了,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灰雪。
李生生毛遂自荐,要教大家捉老鼠、抓鸟等生存技巧,被舞仓无情嘲笑。自己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逞什么威风?不过他也没有一口回绝,纵着李生生去施展他的‘才华’。
馒头和萨莎料定坏人就在灰雪出事的宿舍楼之中,连带着舞仓,几小只猫猫祟祟的潜伏在宿舍楼下的垃圾桶里、草丛后面,势必要揪出真凶。
可即便大家再怎么努力,本领是稀松平常的,抓到的野味还不够塞牙缝的;六只眼睛盯到冒烟,坏人的头发丝是没见到的。猫猫们又累又饿,三只两只蔫了吧唧的躺在后山上沐浴阳光,打起了退堂鼓。
直到斑斑举步维艰的叼着一个密封的袋子走过来,肉的香味让所有猫的眼睛散发着饿狼般的精光。
李生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斑斑,这是什么,好香啊!”
“栅栏那里有很多,有戴黄帽子蓝帽子的人送过来放那的,时不时有学生拿。”
好好经历下毒事件之后谨慎了不少,他虽然眼馋,但还是怯怯地说:“舞仓说过,不能吃人类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是这个没有奇怪的香味,而且我看到有人直接拆开吃掉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天天吃耗子吃鸟我是受够了,这样下去还不等抓到凶手我就先饿死了。”
斑斑说着,用牙齿把食物的包装撕咬开,里面是两片面包中间夹着鸡肉和蔬菜,不管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非常诱人。
“可是……”李生生还想说些什么,斑斑直接狼吞虎咽吞下了一大块肉。
众猫都屏气凝神小心地观察斑斑的反应,整个后山都寂静无声。他们眼瞧着斑斑“咕嘟”一声,把食物咽到了肚子里,已经脑补出他倒地抽搐的景象。
“好吃!”
虽然斑斑这么说,猫猫们依旧不敢靠近,万一药效还没发作呢?等到斑斑闷着头把食物吃了大半,众猫才一哄而上,纷纷加入了食物抢夺。
舞仓闻讯赶来,看着后山躺倒的一片猫,心里咯噔一下,慌里慌张的一个箭步冲到李生生面前,死命地摇晃,掰开他的嘴巴看看有没有中毒。
李生生被晃得发晕,对着舞仓的脸上踹了一脚。这力度,应该是没什么事,舞仓捂着脸,心里踏实了。
随后他又用爪子扒拉了几下好好,好好迷迷糊糊的不知来者何猫,小爪子一伸一探,在舞仓身上踩奶。
舞仓亲昵地咬了咬李生生的脖颈,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生生半睁着眼睛,蹭蹭舞仓的额头,慵懒地说,“大家只是吃撑了睡午觉而已。”
舞仓顿时上来了火气:“我怎么嘱咐你们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李生生依靠在舞仓身上,舒服的窝在对方的怀里,“我哪里拦得住这么多猫,没被生吞活剥了就不错了。你可别想着赖我,我可半点没吃。”
“你没吃?”舞仓言语间透露着怀疑。
“嘿,怎么还不信呢?我在你眼里就是成天光记着吃的馋猫吗?”李生生嗔怪道,“其他猫那是享受地躺在草地上沐浴阳光,我和你儿子纯粹是躺这饿晕过去的。”
舞仓既愧疚又心疼的看着眯着眼睛的李生生,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李生生还不见舞仓回来,不免有些焦急。他拉着好好孤零零地在校园里晃荡。一点风吹草动,都把父子俩吓得趔趄。
教学楼、食堂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只剩下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强撑着光亮。西北风吹的李生生瑟瑟发抖,他把好好护在肚皮之下,冻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舞仓到底去哪了,黑灯瞎火的让猫担心!
突然一个黑影“嗖”地窜过去,李生生立刻凶神恶煞地向周围哈气,企图吓跑对方。一团白色晃晃悠悠的走进灯光之中,舞仓叼着一只卤鸡腿出现在他的眼前。
“抹布?!你吓死我了!”
好好鼻子灵,一闻见鸡腿味儿来了精神,“鸡腿!”
舞仓把鸡腿放到李生生面前,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好好屈从于舞仓的威严不敢靠近,他又实在想吃鸡腿,一双眼睛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求。
李生生早就看透了,拱了拱小猫:“好好还在长身体,好好先吃。”
好好得到了李生生的允许,不再客气,嗷呜嗷呜的吃得满嘴是油。李生生和舞仓怜爱地看着好好,这孩子跟着他们真是遭罪了。
“抹布,你从哪弄来的?”
“你别管,吃就是了。好好给你二爸留点,没出息的东西。”
舞仓才不会告诉他,这是他一直在食堂蹲点到熄灯,熬到学生们都吃饱了饭,这些剩余物没人要了,他火速在它们被当作来及处理之前抢过来的。
“哦,”被舞仓怼多了,李生生已经不屑于和他呛,“你自己吃过了吗?”
“别管。”
“哦。”
一阵肚子咕噜噜的声音从舞仓那里传过来。舞仓尴尬地扭过头假装舔毛,妄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李生生直立着身子,在他身边张牙舞爪幸灾乐祸,“抹布,你说谎,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那是……那一定是你听错了。”
好好才不给舞仓掩饰过去的机会,他心满意足的舔舔嘴巴:“我也听到了!”
李生生把好好啃剩的鸡腿叼到舞仓面前,滑头滑脑的一脸不在乎,“其实我中午骗你了,我和斑斑吃了好多东西,怕你骂我才没告诉你。我到现在还撑着呢,你快吃吧!”
好好大惊:“二爸!你居然真的偷吃!那你还不让我吃,你个坏心眼!”
“我说的话你果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才对,他就知道李生生好吃懒做的性子,不去蹭吃一口才怪呢!舞仓心里嘀咕着,又拉不下脸皮去吃鸡腿。
“我要回去睡觉了,这个剩下的鸡腿既然没猫吃就在这放着吧,免得带回去其他猫又说我们吃独食!”李生生强行拽着好好离开了。
舞仓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低下头狼吞虎咽。
李生生回到小窝,把好好托付给萨莎,自顾自走到河边,见四下无猫,大口大口灌了一肚子凉水。这样虽然没滋味,但是肚子撑撑的,一点也不饿了。
在馒头和萨莎的苦苦蹲守无果之后,舞仓思虑良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必须主动出击。
舞仓开始频繁的出没于宿舍楼之中,和学生们都混了个眼熟。他尤其长时间徘徊在灰雪出事的地方,一待就是半天,为了吸引坏人的注意,他刻意嚎叫。学生们虽然爱猫,但长久下来还是忍受不了舞仓的举动,拿了扫把一次次把他往宿舍楼外轰。
由于舞仓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抓坏人身上,丝毫没有发觉李生生在日渐消瘦。李生生既没有气力去抓鸟,也不愿进出食堂这种人多的地方,那些猫也不听他的指挥,舞仓也忙的神出鬼没。自从那次灌了很多凉水,他的胃总是隐隐作痛,如今成日里窝在泡沫箱子里不愿动弹。
好好本没有察觉李生生有什么异样,他玩心大,只觉得李生生不像以前爱玩了。过了几天,他才发觉李生生似乎不是不爱玩才慌了神。
“二爸,你怎么了?怎么不陪我玩呀?”好好无聊的往泡沫箱子里探头。
“二爸困了,让我躺会儿。”
“可是你已经躺了好久了。这是传说中的冬眠吗?二爸你是在冬眠吗?我怎么一点也不困呢?”
见李生生没回应,好好闷闷不乐的嘟囔着,看着李生生又把头埋进肚子的软毛里休息了。
舞仓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什么呢?他也不来找二爸玩,一定是因为他不关心二爸,二爸才不开心的,我倒要看看他在捣什么鬼!
好好对舞仓的行动很是好奇,自己跑到宿舍楼附近,既没看见舞仓,也没见馒头和萨莎。他左看看右瞧瞧,一想到那个虐猫坏人就心里发毛,但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宿舍楼里。
“舞仓?”好好小心地在寂静无人的楼道里试探地喊道,“莎姨?馒头叔?奇怪,怎么大家都不在?”
他没发觉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黑口罩的男生手持羽毛球拍悄悄向他逼近。
“喵呜!”羽毛球拍重重的拍在好好屁股上,还好他反应敏捷,平时的训练效果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纵身一跳给男生的手背抓出一道印子。
男生像是不知疼痛一般,用大手狠狠抓住小小的好好,拉下口罩,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二爸……”好好害怕的小声喊着,那人的笑让他毛骨悚然,整只猫哆哆嗦嗦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