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今天的对手是来自冲绳的比嘉中。
开幕式结束,手冢把青学的出战表交上去,小佐姗姗来迟。
手冢不着痕迹地推了一下眼镜,小孩儿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出去时穿的那身。
小佐和青学的人笑着打过招呼。
说话中知道全国大赛的比赛顺序改了,改为单双打交替进行,也就是说每场比赛,最先出场的是单打三。
青学今天的单打三是越前。
小王子神情骄傲自信。
“小佐,你看我比赛。我一定会赢的!”
“是是是,我相信龙马。”
越前自信满满地扛着球拍上场,比嘉中的单打三是一个胖子。
能够打进全国大赛的选手,都有优秀的网球技术,即便比嘉中的单打三是个胖子,也是强力的对手。
只是初赛,网球场外面并没有其他学校的人来围观。
冰帝的选手是来自北海道的椿川学院。
单打三和双打二,冰帝连续获得了两场胜利,很鼓舞士气。
单打二出场的桦地,能够完美复刻对方技巧的能力,让椿川学院的选手挠头。
迹部注视着场上的比赛,榊监督在桦地打完第一局后就离开了,把比赛完全交给了迹部。
如果不出意外,单打二的比赛,桦地能赢。
迹部回头,看到了铁丝网外的小佐。
比赛间隙,迹部走到网球场边,“青学的比赛这么快就结束了?”
察觉到小佐的不对劲,把场上比赛交给忍足,拉着小佐离开网球场。
青学的比赛自然没有结束,小佐只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和情绪上的变化,才离开了青学的场地。
避开了网球公园内人来人往的人群,一颗巨大的毛榉树后面。
迹部低头看着被头上兜帽遮住一半表情的小佐,手指探了探他的脸。
脸颊温度略高,但不到发烧的程度。
整个早上,小佐状态良好,和昨夜不可同日而语,两人都以为特级咒灵的术式已经提前结束。小佐兴高采烈去看青学的比赛,迹部为此颇有微词。
“是我自大了,毕竟是特级咒灵。”
“不过,我找到克制的方法了。”
小佐脸上带着笑,眼眉透漏出淡淡倦色,眼睛却亮得很,像夏夜天空摇曳的碎星。
“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小景。”小佐伸手,抓着他的左手,手指从外套的袖口探进去,轻易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
手指划过手腕,带起一连串酥麻,迹部
小佐把鸦羽黑发带从迹部的袖口拉出来,缠在左手上,把原本束发的海棠红发带换给迹部,缠在他手腕,仰起头看着迹部的眼睛。
“需要小景给我一个咒印束缚。”
咒印束缚?
迹部看了一眼手腕上缠好的海棠红发带,认真思考小佐的要求。
咒印束缚,他不是很懂。
“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小景的咒力带着小景的意念进入我的身体,带着意念的咒力形成的就是咒印束缚。我需要小景的咒印束缚来抵抗鱼姬术式的效力。”
随着三天时间的临近,小佐敏锐地察觉到了精神和身体横生的双重绮念,小佐确信有能力实现,恐惧也源于此。非出自自由意志,他不愿意,小景也不愿意。
在冰帝见到真田健太郎那次,真田健太郎走时给迹部留了些东西。
包括咒力的基础训练。
什么样的意念形成的咒印束缚能够对抗特级咒灵术式的效力?
迹部虔诚的吻落在小佐眉心,小佐眉心一朵玫瑰纹路的印记缓缓浮现,那是属于迹部的标记。
小佐伸手摸了摸眉心,笑容
“小景去比赛吧。”
迹部用最短时间结束了比赛,和他比赛的椿川学院单打一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东京区的学校都这么恐怖的吗?除了发球,他就没接触到球。
迹部在网球场外一个偏僻安静的角落找到了小佐。
小佐拉起了外套上的兜帽,脸上带着口罩,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后背靠着铁丝网。
整个人缩着,迹部恍惚间似乎能看到他被厚重的壳包裹。
三米之外,是人声喧闹的
空间像是被无形割裂。
人来人往,却无人往这个方向看一眼。
“小佐。”
迹部伸手,轻易穿透那层壳,落在小佐拉起的兜帽上。
头顶明明是炽热的阳光,兜帽却触手冰凉潮湿。
迹部蹲下身,把手探到兜帽下。
还好,小佐体温正常。只是好像出了一身大汗,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眉心的玫瑰印记已经消失了。
“小佐。”
迹部拿下他的眼镜。
小佐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初时还有些不清醒,很快清亮起来。
“小景,比赛结束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就着两人现在的姿势,脑袋在迹部手臂上蹭了两下,亲昵自然。
迹部顺着他,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怎么弄了一身湿?”
“小景有水吗?口渴。”
迹部从网球袋里拿出保温水杯,打开盖子给他。
小佐伸手去接,手腕无力,水杯从手中滑落,幸好迹部手快接住了。
迹部捏了捏他的手腕,发现软软的。
“不要逞强,本大爷喂你喝。”
被喂了几口水,小佐感觉身体缓解了些,还有些力软。
迹部扶他,“能站起来吗?”
“小景陪我坐一会儿吧。”
小佐感觉体内力量在逐渐回归,但这会儿真的是四肢俱软。
迹部挨着他坐下,一向高傲的眼中有着担忧。
小佐努力在脸上凝出笑意,伸出手搭在迹部手臂上,“我没事了,像经历了一场大梦。”
把脑袋放在膝盖上,侧对着迹部,小佐眼神清亮,不复之前的狂躁。
“本大爷现在能帮你做什么?”
“小景不嫌弃我满身是汗,抱我一下……”小佐开玩笑地说。
下一刻,他的身体被拥抱了,鼻翼间充斥的满满都是属于迹部景吾的味道。
“这样可以吗?”
小佐蜷了蜷手指,迟疑坚定地抓住了迹部的衣服。
使用咒力烘干汗湿的衣服和头发,小佐贪恋现在的亲近,四肢百骸的骨头像是生了懒症,半分也不想动。
迹部把他头上的兜帽拉下,以手作梳,解下手腕上的海棠红发带把他长发束起。
束好发,迹部把他手上缠着的鸦羽黑发带收回。
迹部最喜欢看小佐的长发被海棠红的发带束起,看红色的发带垂在小佐发间,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欢欣又满足。
两人从草地上站起,为了表明自己无事,小佐还跳了两下给迹部看。
小佐收了帐,公园内的喧闹,空气中热浪,潮水般向两人涌来。
半下午的阳光明媚炙热,小佐拉起迹部的手。
“青学的比赛结束了吗?”
两人往青学的比赛场地走,路上遭遇很多同行者。从他们的谈话中,小佐知道这些人都是结束了比赛的学校,准备去看青学的比赛。
这场比赛是手冢去德国治疗回来后的第一场比赛,所有学校都想一睹被誉为“最强国中生”的手冢国光的风采。
小佐倍觉与有荣焉。
迹部看着身边欢欣雀跃的少年,心中对手冢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嫉妒,转念又想到,手冢是小佐的哥哥,嫉妒瞬间消散。
小佐回到青学场地,就被围住了。
“小佐小佐,你去哪里了?我的比赛你都没有看。”菊丸发尾卷翘,随着说话一颤一颤跳动,活泼俏皮。“我今天打单打,还赢了比赛。”
小王子也埋怨。
“我的比赛没结束你就走掉了。我从美国回来,你都没和其他人一样欢迎我。”越前说着,眼睛狠狠地往迹部身上剜了一下,“你还说要陪我打一辈子的网球。”
这纯粹是造谣。
当着人前,小佐不想“拆穿”小王子的谎言,扭头往迹部看了一眼。
迹部少爷根本不把青学一年生的挑衅当真,鼻孔哼了一下,高傲地看向场上的比赛,连眼神都没给越前。
青学和比嘉中的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场,单打一的比赛。
青学手冢对战比嘉中木手永四郎。
现场比分对手冢很不友好,比嘉中的手段让青学众人不耻,木手不知道自己学校的行为已经激起手冢的愤怒。
“网球和球拍不是为了伤害他人而存在的。”
可惜一心追求胜利的木手根本听不进手冢的劝告。
关东地区的学校没有人担心手冢会输掉比赛,反而其他地方的人指点着场上窃窃私语。
“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真烦人!”
菊丸嘟起嘴抱怨,按住身前的越前,揉了两下缓解情绪。
木手不知悔改,手冢自然不会放任,对方已经拿下了两局。
那就,结束比赛吧。
接下来的六局,木手一分未得。
认真的手冢,此刻无可抵挡。
刚上场时叫嚣着让手冢尝尝失败滋味的木手充分体验了球场上的失败滋味。
广播中播报,“7-5,胜者青学手冢!”
青学众人跳起来欢呼,场上的木手大喘着气,汗水成串往下流,淹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对面半场的手冢突然变得无比高大,让他只能仰望。
一切肮脏的手段在绝对实力面前都将被碾压!
小佐殷勤地给结束比赛的哥哥递水递毛巾,“哥哥喝水……哥哥擦汗……”
手冢看着比赛中途突然消失,这会儿又出现的弟弟,镜片厚的眸子闪了闪,决定两个人时才问他。
昨天又跑去迹部家留宿,明明承诺不会夜不归宿。
手冢喝了水,把网球拍放进网球袋里整理好。今天的比赛结束得还算早,回家之后还有时间做训练。他的视线落在迹部身上,青学和冰帝都赢了对手,接下来的比赛将互为对手。
手冢和迹部相□□头,眼中战意锐利。
迹部率先伸出手来,“手冢,明天的比赛,冰帝不会输的!”
“青学亦然!”